休渔期渔船偷腥捞回鱼子鱼孙

捕鱼船捞回来的都是鱼子鱼孙。

    “他们最常用的办法是声东击西，在B处卸货时，就故意打举报电话说A 处有非法捕鱼船卸货，让执法人员扑个空…… ”一说到每年的6月1日到9月1日禁渔期，胶南市渔政监督管理站站长李芳就觉得发愁。受利益驱使，禁渔期里违规捕鱼现象屡禁不止，少数不法渔民趁着夜色到海里偷腥。记者近日走近这群执法人员，并于7月26日晚跟随执法人员逮住了两艘违禁渔船，两艘船上只有一些未长

    记者探访

    一上船胃里就“翻江倒海”

    “我们站只有一艘执法船，而且还是上个世纪90年代的老船，已经非常陈旧了 。”7月26日晚，记者登上了这艘执法船，漆黑的海上，执法船看起来特别小。一上船，记者就“身不由己”了，身体随着船身不停地摇晃着，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在一位执法人员的搀扶下，记者慢慢挪到驾驶室里，坐在板凳上与正在驾船的陈希俊简单聊了几句。

    “晚上光线太差，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驾船全靠经验。”陈希俊说，他原来是个渔民，加入执法队后，因为队里只有他一人会驾驶船只，工作中就少不了他。“禁渔期以来，每天都要出海巡逻，一直离不开。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孙子，上次见孙子时，还是一个月前上岸补给食物、淡水的时候。”

    聊了大约十分钟时间，记者开始呕吐起来，只好先行返回岸上。“这条船有年头了，稳定性很差。别说是你这样第一次登船的人，就是我们几个经常上船的，有时候也会出现晕船。”李芳说，执法人员要坚守岗位，都很不容易。

    捕鱼船上小鱼仅拇指大

    下船后，记者与岸上的执法人员驾车沿着海岸线挨个巡查。巡查到灵山卫一带的码头时，李芳的手机响了起来，“刚刚在董家口附近，抓获两艘捕鱼船。”接到消息后，李芳赶紧带记者前往位于陈家贡湾码头附近海域的抓获现场。

    27日凌晨2时许，记者上了第一艘捕鱼船，船上有一个保温箱，里面存放着少量的小虾，“我们才刚刚出来，没想到就被执法人员发现了。”船上一位男子低着头说。

    另一艘船上，执法人员发现了半桶小鱼，大多是面条鱼和黄鱼，个头都很小，大的也只有四五厘米长，拇指般大小；有些更小，无法分辨是什么品种。据船上工人介绍，他们是一早出的远海，刚刚才把货卸下，准备再出海打捞。

    “这些鱼都是些鱼子鱼孙，再过段时间才能长大，现在就捕上来确实太可惜了。”一位执法人员说。随后，执法人员对两艘捕鱼船船主进行了批评教育，并责令其天亮后，到胶南市渔政监督管理站接受处罚。

    执法常遭假情报“调虎离山”

    “你今天来得比较巧，正好抓到了违禁的捕鱼船。平日执法时，很多时候是扑空。”李芳告诉记者，多年来在禁渔期里，不法分子是绞尽脑汁地“偷腥”。

    “在禁渔期期间，我们接到大量的举报电话 ，但事后统计，这些举报电话中有90%并不真实。”采访中，李芳把近期整理的电话记录拿给记者看，“不少举报电话其实就是不法分子打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或‘声东击西’。比如违禁捕鱼船在A码头卸货，为了保证‘安全’，会打举报电话称B 处有捕鱼船卸货，等执法人员去B处扑空后，再到 A处，他们早已卸完货逃走了 。”

    “另外，打了多年交道，不法分子早已熟悉执法人员和执法车辆，为了防止被查获，他们还会布置很多眼线。”李芳说，有一次，他们去检查违禁捕鱼船只时，发现有八辆车布置在各个路口，附近小卖部的老板也充当眼线，这让抓现行变得很困难。

    此外，胶南市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徐启珍介绍，胶南海岸线总长度达到 150多公里，停靠点和码头多达50多处，“可我们的执法人员却少得可怜，加上临时抽调的，也只有20多人，而且普遍年纪比较大，现在只能尽可能地多做些事。”

    执法人员李敬福住在集体宿舍里，条件很简陋。

    业内揭秘

    渔民获利少，背后有大赢家

    在胶州市寺门首路农贸市场，出售的新鲜小鲅鱼大约只有15厘米长；开发区的一些饭店甚至自称有偷捕的海鱼……这些新鲜海鲜价格都不低，比如立虾每斤约18元，虾虎每斤10余元，饭店里鲜鱼价格都在40元以上。

    海鲜价格高涨，钱真的大量进入了偷捕者的腰包吗？“正好相反，渔民们冒险出海，获利的是背后的鱼贩子和饭店。”渔民李俊武的一番话揭开了获利实情。“我们卖给鱼贩子五六元钱一斤的鱼，鱼贩子转手就要二三十元，而到了饭店再卖给客人就要高达四五十元，这里面的利润分成已经很明显了。”

    7月27日凌晨被执法人员抓获的捕鱼船船主也证实，“一趟下来挣不了几个钱。”船主介绍，他每次出海要雇5个船员，每个船员一天工钱 300元，一天来来回回地跑最多能打1000斤杂鱼。好的黄鱼、黑头能卖到五六元钱一斤，差的仅能卖一两元钱。1000斤鱼按照4元钱的平均价格来算，也就4000元，除了工人工资，还有柴油费、船只损耗费以及生活费用等。

    “这些鱼确实是太小了，有些可能是刚放的鱼苗，现在就被人打上来吃掉，真让人心疼。”在胶南滨海大道一处码头采访时，村民高先生说，如果这种乱捕鱼的行为长期无节制地持续下去，鱼虾就断了后，最后人们可能就没鱼没虾可吃了。

    人物特写

    执法不轻松，半夜“船上飞”

    作为胶南市渔政监督管理站站长，李芳还担负着执法大队大队长的职务，从6月1 日开始的三个月禁渔期，是她担子最重的时候。“一方面要打击非法捕鱼，还要对其他的渔民进行宣传教育，这三个月压力确实很大。”李芳说，手机必须保证24小时开机，随时都有可能有举报电话打来。

    站里只有两名女士，一名负责内勤很少外出执法，李芳则像其他男执法人员一样，40岁出头的她每天起早贪黑，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采访时，一位执法人员介绍，因为出海捕鱼的船只大多选择在晚上，执法工作也多数在晚上进行，“李站长跟小伙子一样，从这只船上跳到另一只船上，这可不是件容易事，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海里。”

    7月26日晚，记者来到胶南市琅琊镇紧靠海边的一个大院里，这是执法人员在禁渔期里暂住的地方，宿舍里摆放着几张上下床，只在门口放置了一个电风扇，记者走进宿舍，很快就汗流浃背。

    “条件确实是差些，可为了方便执法，十几个男执法人员只得暂时住在这里。这里靠近码头近，一旦有情况，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负责码头岸上巡逻的执法员李敬福介绍。7月26日晚轮到李敬福值班，他简单拌了两根黄瓜，就拿起一个馒头蹲在地上吃起来，“咱们在这里不可能大鱼大肉的，凑合着填饱肚子就好了。”李敬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