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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转瞬之间 墨脱之旅惊心动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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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新闻网 2009-08-10 10:21:50 21CN 现有新闻评论      新闻报料

    漫长艰苦的旅程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一箱子臭气熏天的牛心刚好被放在紧靠驾驶室的顶部用来挡风,阵阵另人窒息的恶臭弥漫了整个车厢,因为遮风蔽雨的帆布顶棚几乎把车厢裹的严严实实,里面象个大闷罐一样。奇怪了,我恶心的想呕,门巴人好象极其习惯和适应,甚至把带着的四个喇叭的录音机打开,一首首忧伤的流行与八十年代初的铁窗歌伴着臭气在车厢里飘荡,他们就象藏族人过林卡一样高兴。这歌唱得我心酸啊,看看目前的处境不比囚禁在监牢里强多少。

    前面黑乎乎的一片,卡车沿着不知深浅的悬崖边开了很久,大多数时间是跳着走,不时有巨大的瀑布凌空倾泻,落在顶棚的帆布上发出极恐怖的声响,犹如山洪爆发时的咆哮。第一次穿过瀑布吓了我一跳,后来就习惯了。

    夜色渐渐散去。

    姗姗始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这时车体的颠簸又把我抛到了一个铁桶上,肋骨顶在了一个巨大的钢锅边沿。这可不得了,目前,象筛豆子一样的上下颠的我快散架了,如果突然急刹车来个前后运动,还不得撞断我几根肋骨才怪呢。想做的事情往往不容易办到,才有了这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名言,在找不到机会调整的时候,只有用腰带尽可能地抵住边沿缓解冲力。

    姗姗坐在我上面的一个皮袋子上,头顶上的一个纸箱子,还老是被颠的往下落。这时她自己也被抛到两个皮袋子之间的夹缝里,而且空隙越来越大,很快大半个身子悬空,拔都拔不出来。小骆驼现在的枕着我的双脚,整个人滑了下去,一副困惑的表情。姗姗的手还是那么凉,我尽可能地靠近她,想抽出身来把她从万恶的深渊中解救出来。直到25K,翻越嘎隆拉雪山之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卡车终于在嘎隆拉山口停了下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拉着姗姗跳下了车。瞬间被眼前娟秀绮丽的美景惊呆了。三池银光如景的湖水并排依偎在一起,雪山挺拔的倩影倒映其间,一片片轻云在脚下浮动,漫山遍野盛开着雪莲,就象展开了一卷斑斓柔媚的彩墨画。这是仙境还是梦幻,自己难道是梦中人。世间有这么美的地方,我立即打开两架相机,也顾不得脚下,匆匆爬上一个满是青苔的大岩石,选择最佳的角度。‘咔嚓’,我和相机一同落下岩石,尽管用身体保护着相机可美能达机械相机的快门还是失灵了,PANTEX自动相机的外壳划伤,包里的物品飞出去很远很远。

    姗姗赶紧跑过来扶我,看见我手臂上的擦伤跑回车上拿药去了。

    陈姐帮我捡回东西(针线包永远留在了嘎隆拉雪山口了),一直在纳闷:“伤着没有,东西怎么会抛出这么远的”。

    “没事”我看了一下划破了手臂,笑着说:“也许氧气少空气的阻力小吧”。

    我把美能达交给了陈姐,他们好几个人挤在驾驶室里总是可以避免磕磕碰碰的。(不久快门的弹簧在强烈的颠簸中复位,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

    往后的路对于司机是一种考验,为了我们的安全他停下车来让我们下车步行。小骆驼跟着十几个门巴人下了车。我总感到不值,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去消耗残余的热量(饿的够戗了),为保持体力,这个时候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就把身家性命交给了司机,姗姗和我决定与卡车共存亡,一切听天由命了。

    卡车在山路上盘旋,路基曲折多,转弯角度小,车轮只能沿着压过的车辙印行驶,绝对不敢偏离,稍有点差错,我们就会和滔滔奋涌的雅鲁藏布江接吻。很多次卡车靠近悬崖的边轮是在一根搭在塌方处的树干上驶过,象是玩杂技走钢丝,够刺激!因此大多情况下徒步比乘车要快一些。

    后车厢的空间这时一下子大了许多,空气开始流通,温度开始下降。清新的凉风掠过面颊,产生了一阵阵令人振奋的凛冽。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我从门巴人的皮袋子下面抽出了一条全新的被子,对折后垫在两个皮袋子上,躺在上面以减轻颠簸撞击时给骨骼和肌肉带来的疲劳。姗姗和我并肩躺着,现在腰和背舒服了很多可还是特别的冷。姗姗的手和脸冻得冰凉,我伸出手臂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靠得那么近,她的脸颊贴着我的耳边,让我清楚地感觉到她每一次沉重的喘息和起伏搏动的心跳。海拔渐渐降低,气候也越发的潮湿,外面的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我们静静地闭着双眼,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相互保持着体温的平衡,这一刻那么自然,那么单纯,没有一点修饰。忽然间让我领会到隐现在人性里的一种超越,一种升华,如静水深流,爱而无求。慢慢地姗姗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稳…

    两个小时后,卡车在一个山口处停了下来。步行的小骆驼和门巴人早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嘎隆拉雪山高峻耸拔的雄姿完全展现在我的面前,象一个托着哈达的俊秀英武的藏族小伙子,斯文高雅彬彬有礼。我把姗姗抱下车,心里在默默地祈祷。

    司机和一群门巴人围坐在一个没有护拦的木板桥面上,桥面的宽度刚好可以通过一辆卡车,桥不长却很深。有条瀑布从峰顶直落而下,飞溅的水珠形成银雾腾空而起,瀑布变成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在乱石中左躲右闪,在山涧中聚集了巨大的力量,咆哮着从桥下穿过,像敢死队员一样前赴后继地冲下山脚。我干啃着一包方便面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门巴人使用的刀很特别,刀柄与刀刃大约成90度,割起肉来很顺手,至于卫生就根本无法讲究,我从上车到现在手上沾满了污垢,手黑的蘸点水放在在宣纸上就是一座五指山。那些门巴人更甚我一筹,如果有盆清水再放上一张门巴人的手立刻就是一盆上等的墨水。一个门巴人割了一大块肉递给了我,我也顾不了太多,塞进了嘴里,又灌了半瓶啤酒,真是舒服啊。在外漂泊我已经习惯饿了喝啤酒,渴了喝啤酒,啤酒这种东西还有个功能就是清肠解毒,只有让啤酒在体内给我清洗牛肉的污垢了,人是铁,肉是钢,喝了啤酒有力量。后来在墨脱这个高消费的地方,我已经喝不起啤酒了。(25元/瓶)姗姗站在桥边低着头啃饼干,不好意思过来分享门巴人的口粮,我嚼在嘴里的肉也没了滋味,我怎么这么自私,我这么想着却没有勇气去割下一块肉,门巴人不少吃的肉不多啊,只好内疚地作罢,起身向姗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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