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质斌资料图片
她,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就是全党、全军充分信任但全国各族人民又充分不了解的新闻联播播
音员,邢质斌同志!
我们只能冀望于晚上7点以后与她在电视上约会,其实,那不是她与我们的约会,那是党中央和国家领导人通过她与全国人民的约会!
老领导详谈其进入新闻联播经过
好友报料:邢质斌很想离开《新闻联播》
央视去年换《新闻联播》播音员内幕
原中央电视台党委副书记宋培福不禁笑出声来,“这还得从她在北京大兴红星公社做县广播员时讲起。”
一天,他极为偶然地听到了从县广播站传出的女声,“就跟小钢炮似的,突突突”,宋培福竭力模仿那阵的感觉。
“等我说明情况,要她正式来台里报到时,她家里人都很高兴。特别是她父母,好像这孩子一下子就找到了金饭碗。”
“如果轮到她随领导人出访,别人都想外出多逛逛,只有她猫在旅馆里睡大觉。”
“私下里,她的话还是多的。聊起社会上的八卦新闻,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眉飞色舞。”
“你听听,同样一段话,我有多种语气感情的发表方式,仔细听绝对能揣测出其中内涵。邢质斌他们全是在自己理解下,把握政策分寸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去年6月初,央视新闻中心播音组组长李瑞英突然接到上级通知,5日那天的《新闻联播》,播音员要换作来自《晚间新闻》的康辉与《国际时讯》的李梓萌。“答复是,这是既定通知。但在康辉他们播完后,要换回罗京与邢质斌。”一位熟悉新闻联播的播音界人士透露。
下午五时,张颂的办公室昏暗。此时,邢质斌正开着她的白色本田赶往中央电视台。
中国的播音员其实就是“念稿员”。有的播音员连稿子都不太会写。缺乏思想,连采编的过程都不太熟悉,这些人几乎不做采访,除了偶尔陪国家领导人在机场等做一些仪式性的报道以外,他们不会到真正的新闻现场去。
央视不能成为国际大台:真正触及中国社会现实问题的报道还相当不够
对话>>>
人物周刊:你对邢质斌这样的播音员怎么看呢?
展江:党的新闻工作者,一句话概括了。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彭苏 发自北京
事先我们就得知,她“从不接受媒体采访”,我们没有畏难,面对我们不同形式的富有诚意的采访申请(或者骚扰),她依然坚持原则毫不动摇,一如她的语音的铿锵有力,一如她所供职节目的爱憎分明。
事实上,我们甚至没有直接听到她拒绝的声音(她是通过助手转达的),我们是多么想听到她在生活中的声音,哪怕这句话只有一个“不”字,可惜,我们只能冀望于晚上7点以后与她在电视上约会,其实,那不是她与我们的约会,那是党中央和国家领导人通过她与全国人民的约会。
如此,她依然是我们最熟悉的人,也依然是我们最陌生的人。
她,就是全党、全军充分信任但全国各族人民又充分不了解的新闻联播播音员,邢质斌同志。
台里来了一位“小钢炮”
“邢老师不想接受采访。”邢质斌的助理于去年3月曾答复记者。时值全国政协委员叶宏明刚递交上《让“新闻联播”换换人》的提案,各大传媒正炒得沸沸扬扬。
在那份提案里,叶宏明有所指地写道:“……播音员结构老化已是不争的事实,体现在屏幕上就是播音风格日益陈旧、沉闷,让观众感到面容疲惫、表情单一、眼神呆滞、缺乏朝气和活力。”
然而,就在去年11月25日晚,当年近六十的邢质斌步入天津中华剧院舞台上时,却不由得令人眼前一亮。
“穿上这样鲜艳的衣服,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微笑坦言。其实,身着红衣面对观众,于她早已不是第一次,每年春节期间,主播们都会穿戴喜庆地播报新闻。
这是她首次获得“金话筒奖”——中国播音主持界的最高奖,尽管她早已是“中国最著名的播音员”。
“得不得这个奖真的不重要,既然得了,那就善始善终吧。”
“首获大奖”、“善始善终”,种种迹象无疑更加深了关于她今年即将退休的猜测。
“我个人一直比较随遇而安,当时的机会光顾了我,有伯乐发现了我。能够在央视这个平台上干了30多年,我真的很荣幸。”邢质斌发表获奖感言时说。
提及当年挖掘邢质斌的一段往事,原中央电视台党委副书记宋培福不禁笑出声来,“这还得从她在北京大兴红星公社做县广播员时讲起。”
1973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国际广播电台,与中央电视台的前身北京电视台,同属于广播事业局,即今天的广电总局。
宋培福时任电视台录音科科长。“说是电视台,其实里面只有三名播音员”: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借来的播音员沈力、在录音科做配音工作的赵忠祥,以及在文革中被打击,后来赴美的吕大渝。
按宋培福的话说,手下的兵基本上都是“幕后英雄”,除了赵忠祥曾在早期露脸解说过当天的电视节目外。新闻播报采用的全是录播形式,先做成录音带,然后边放新闻画面,边播录音。
至于播报的内容,多是典型的文革新闻:斗志昂扬的“国内新闻”、以反映第三世界为主的“国际新闻”、由新华图片社提供的图片报道;
随后,赵忠祥去了五七干校,吕大渝也不在台里。播音员一再从广播电台调借。
宋培福深为人手不够而头痛,“我主要挑声源。对我而言,声音好是首要的。”可惜,播音员相了无数个,就是不尽如人意。另外两个条件同样重要:政审合格,形象要好,“就像赵忠祥那样,根红苗正,形象端正”。
发现邢质斌的过程颇有意思。
那是1973年年底,宋培福在大兴县的岳父家准备迎接新年。一天,他极为偶然地听到了从县广播站传出的女声,“就跟小钢炮似的,突突突”,宋培福竭力模仿那阵的感觉。
他马上揣度这到底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哪位播音员的声音,“想来想去,都不像,可是听上去就是耳熟”。
音质的力度,抑扬顿挫的感觉,都让他不敢相信,“这真是一个小广播站播音员发出的声音?会不会是从广播电台转播过来的?”
时间匆匆,来不及细想,他就与这“小钢炮似的声音”擦身而过了,但声音却始终萦绕在宋培福的脑海里。
转眼到了来年的夏季。一天,录音科同事李茂福为宋培福带来了一个姑娘。宋培福第一眼看去,“顶多二十三四岁,个儿不高、短发、不算漂亮、也挑不出啥毛病。”
这个被宋培福形容为“很本色”的女生,就是邢质斌。邢质斌高中毕业后,下到大兴县插队,后又到县广播站播音,大兴县方面正极力向李茂福推荐她。
貌不惊人的邢质斌甫一开口,宋培福迅速捕捉到那个久违的声音,正是他当初在岳父家不期而遇的。
虽说是向大兴县广播站借人,但宋培福一借就要了半年,而且走的全部是正式调用的程序。当时他递给了邢质斌一张人事表格,只见她在上面填写道: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毕业;父母是教师,男友姓朴,朝鲜族,“就在航天部下属单位工作,离她插队的地方很近”。
基本上,政审也过了关。
两个月后,宋培福闷不作声地从台里调来一部小车,直接去往大兴县广播站,为邢质斌办理调动工作,“二话没说,连行李带人全给她拉回家了”。
宋培福依稀记得邢质斌的家,“在宣武区一条很宽的胡同里,车开进去很方便”。家里人见到邢质斌回来都很吃惊,以为她遇到什么事了,邢质斌也是一头雾水,“等我说明情况,要她正式来台里报到时,她家里人都很高兴。特别是她父母,好像这孩子一下子就找到了金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