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本市长寿区女作家焦芬出版了3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绝恋长寿湖》。本报首席记者 罗伟 摄 军嫂写长篇纯爱小说 捎给天堂里的丈夫 利用工作之余的全部时间,写出了30余万字纯爱小说《绝恋长寿湖》,焦芬拿着自己还散发着墨香的新书,这次,比两年前平静许多,只是默默的,一页一页撕下,点燃,直到全部烧成灰烬。在丈夫张璞坟前,看着上升的缕缕青烟,焦芬唯有道声“珍重”。 7年两地分居 写信道不尽夫妻情 如今,焦芬终于可以比较完整又平静地回想2005年夏天。 那年7月28日,时任长寿区公安局督察队队长的张璞下班回家不久,突然头痛,抱头打滚。送到医院后张璞已经昏迷,被诊断为突发脑溢血。 8、9、10月,丈夫一直昏迷,焦芬忙里忙外,守在病床边,就连大便都是亲自用手抠出来。医生说,这种情况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花上几十万治疗,最好的情况是治成植物人,把命保住……当时焦芬只有一个信念,不能抛下丈夫!20年夫妻情分,临到别时,剩下的净是那些平淡却暖心的回忆。 两人是初中同学,后来张璞去了军校,在宁夏当兵。1984年恰逢建国35周年大阅兵,张璞被派往参加,阅兵完,部队特批10天探亲假。 张璞在杂货店遇到儿时同窗焦芬,她一边经营杂货店一边复习准备自考,焦芬托张璞从大城市给自己捎复习资料。当焦芬用笔写下自己的邮政地址时,张璞惊叹:“想不到你一个女同志,字还写得这么潇洒大气,真不错。”焦芬热爱文学,喜欢写诗、写散文,正想报考中文专业,而军校毕业的张璞恰好也是文学爱好者,平日还经常向报刊杂志投稿。两人很自然地相爱了。1987年春节,两人喜结连理。 身为军嫂,两地分居是必须要接受的考验。就连儿子出生,张璞也只能回家待上半个月就必须返队。在那个年代,书信成了焦芬和丈夫联系感情,一诉相思的最好方式。约定的“一周一封信”完全无法道尽夫妻间欲说之语,因为两人除了家务事、见闻之外,还会探讨文学,相互指点诗歌、散文。于是约定变成了“两天一封信”,为了让信能快一天到达,两人平日省吃俭用只为能“奢侈”地用1毛钱的航空信封寄信。 7年两地分居,7年书信来往,直到1994年,焦芬获得随军资格,带着儿子一起去了宁夏。 丈夫鼓励她写小说 但她怀疑自己能力 经过7年的书信往来,焦芬的文笔得到丈夫的肯定,丈夫总鼓励她多写点东西,试着写写小说。作为军嫂,部队生活,军人感情,军嫂酸甜,自然是最熟悉的题材,焦芬的小说也很自然地以军人、军嫂为主角展开。 焦芬的小说写写停停,进度很慢。她对自己能写小说总抱怀疑态度,想起来写几笔,有好的构思和题材就往下写,不然几星期都不动一笔。张璞一直鼓励她坚持,不停肯定她的文学天分。 就这样,随军4年,对部队生活了如指掌,渐渐爱上部队的焦芬,终于在1998年基本写成一部部队题材的爱情小说。小说手稿有6本,每本都有一寸半厚。焦芬从部队借来打字机,每天吃完晚饭,丈夫只要有空就会帮焦芬把手稿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以至小说尚未出版,就已在军营内部传阅手抄本了。 手稿还没打完,张璞就转业回到长寿,当上长寿公安局督察队队长,焦芬则在长寿粮食局下设的一经销点上班。 这些一起走过的日子,就是夫妻感情的积累,也是焦芬支撑下去的动力。所以在丈夫昏迷的3个月里,焦芬从没放弃过,她从120斤瘦到90多斤,举债十几万。可最后,还是没能挽留住丈夫。 两年前第一部小说 爱情故事凄美收场 阴阳相隔,这对恩爱夫妻来说可算最大的痛苦,焦芬找不到继续生活的动力,越是想到丈夫的好就越伤心。特别是在整理遗物时,看到丈夫居然把两人结婚以来的全部书信都好好保留着,并且还按照时间进行了分类,而焦芬随军时写下的随笔、散文等作品,丈夫居然也都一一保存着。焦芬感动得泪如雨下,想起丈夫以前一直鼓励自己写作,丈夫一直想看到焦芬的小说出版,焦芬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听呢,怎么就没有完成丈夫的这个心愿呢! 丈夫,一个最懂自己的男人,一个即便离开也还是用爱在默默守护的男人。焦芬决定彻底写完那部小说,祭奠丈夫。2008年6月,焦芬的第一部爱情小说出版。那是一部描写4个军人和军嫂的爱情故事,凄美,却是悲剧的结尾。 写作让焦芬找到了另一个自己,也让焦芬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她经常带着手稿去丈夫坟前,念给丈夫听,就和当年两人书信来往时一样,吐露心事,交流文学。当然,焦芬更多是哭泣,因为思念和生活的艰辛而哭泣。 在公安局的照顾下,焦芬被安排到长寿公安局户籍科当临时工,儿子考上了重庆警官职业学校。一个女人供一个大学生,还有丈夫生病时欠下的债务,这样的生活艰辛可想而知。除了到丈夫坟前哭诉,焦芬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写作。儿子上大学去了,焦芬长期一个人草草敷衍完晚饭,就拉上家里所有的窗帘,一个人关在客厅写小说,写到动情之处,连自己都会流泪。焦芬还保留着以前和丈夫写信时的习惯,用笔和纸写。等周末或其他空余时间再找机会敲进电脑。 这是第二部小说 结局不再是悲剧 第二部小说《绝恋长寿湖》,2008年底开始创作。长寿湖,每一个长寿人的记忆。丈夫和焦芬都是土生土长的长寿人,在大西北最想念的就是故乡以及故乡的湖。 焦芬决定以故乡为背景写一部爱情小说。焦芬最爱去湖边转悠,就连小说主人翁家安在哪里,旁边有什么,焦芬都会去湖边一一踩点,找到对应处。 她想象等出版了就捎给天堂里的丈夫看。当看到这部小说,看到那么多熟悉的家乡的环境,丈夫一定很亲切。 为了写好小说,焦芬也时常和朋友一起外出收集材料,结交不同年龄层的朋友,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不知不觉中,焦芬的性格已经开朗了,社交也广泛了,生活终于快乐了。于是,《绝恋长寿湖》的结局也再不像上一部小说一样的悲剧了。 生死之恋虽断肠,但坚强生活,更需勇气。焦芬唯有笔耕不辍,以此寄托哀思,祭奠大西北上、长寿湖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