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溶解真凶非洗虾粉是HAFF病 疑龙虾自身含毒

昨日，南京通报小龙虾致病事件调查结果。 新华社 图

    卫生部专家初步排除900种外源毒物，疑小龙虾自身含有某种生物毒素

    从7月20日南京收治第一例吃龙虾患横纹肌溶解综合症病人以来，南京已陆续收治了23例吃龙虾“中毒”的患者。龙虾门事件，幕后真凶究竟是什么？

    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研究，昨天下午5点半，国家疾控专家组给出了最终结论，龙虾门事

    龙虾病例23人 七成为女性

    据南京市食品药品监管局副局长华文介绍，截至昨天12点，南京共收治与食用小龙虾相关的横纹肌溶解综合症的病例共有23人。经过初步流行病调查，23人的就餐地点高度分散，其中15名患者分布在8个家庭，也就是8个就餐点就餐，另有8人分别在4个餐馆食用了小龙虾。

    23名患者均有全身肌肉酸痛症状，并伴有肌酸激酶、肌红蛋白明显增高。临床诊断为横纹肌溶解综合症，经治疗，已有22人治愈出院，还有1人仍然住院治疗，目前情况稳定。统计发现，23名患者当中，主要为女性，有17例，占总数的74%。

    龙虾门事件为“HaFF病”

    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研究员吴永宁介绍，针对7月份以来，南京地区发行多例疑与食用小龙虾（学名克氏原螯虾，北方俗称蝲蛄）密切相关的横纹肌溶解综合症患者，卫生部派专家到南京开展了现场调查和采集工作，并协助开展实验室检验工作。近日，中国疾控中心邀请江苏省卫生厅、江苏省疾控中心等6家单位专家召开了专题研讨。

    依据初步的流行病学调查，临床和实验室检测结果以及临床会诊意见，与会专家认为，本次事件是与食用小龙虾相关的极少数个体出现的一过性（指某一临床症状或体征在短时间内一次或数次出现，往往有明显的诱因，如发生在进食某种食物、服用某种药物、接受某种临床治疗或其他对身体造成影响的因素之后）横纹肌溶解综合症。经综合分析，认为与国际上时有报道的Haff病基本一致。

    未发现致病化学物质

    对于此前传言较大的洗虾粉可能致病一说，吴永宁表示，在调查中，中国疾控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北京市疾控中心和江苏省疾控中心对来自南京市场的小龙虾及患者的血液和尿液样品进行了900多种有关化学物质的筛查，作了6种聚醚类抗生素、10种大环内脂抗生素、23种β-受体激动剂、15种镇静剂、3种苯胺和消极苯胺类化合为因，2种重金属的检测，未发现市场采集的小龙虾中存在已知可致横纹肌溶解综合症的化学物质。

    采集病人血液寻找抗体

    吴永宁介绍，南京小龙虾事件发生后，除了自己做大量的文献检索，即找出引起的横纹肌溶解综合症有哪些可疑问题之外，国家疾控部门还向美国CDC（疾控中心）常驻中国的一些同行也进行了交流和咨询，对方提供了一些Haff病的线索。同时，他表示，为了进一步研究龙虾的致病因素，将对23例病人进行重新采集血液，与国际上进行比较，寻找抗体。尽管小龙虾今年要下市了，明年还会搜集更多的病例，争取早日找出致病因素。

    卫生部专家是怎样调查的？

    专家每次吃50只龙虾等发病

    “龙虾门”事件发生后，卫生部有关专家是如何进行调查的呢？据记者了解，其实卫生部委派疾控中心，已先后来南京三次调查此事。吴永宁透露说，每一次来的时候还吃50只龙虾，想等发病了，正好自己回北京，研究一下搞清楚，但是一直没有类似的情况。所以龙虾可能有生物毒素，但不是只只都有毒。

    吴永宁透露说：“我在南京调查期间，每天吃50只龙虾等待发病，一旦发病我就可以把我的身体带回去研究，但却一直没有发病。”专家告诉记者，目前来说，龙虾门的事件调查应该说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最要做的事情，是对疾病进行定义，这样才能够形成各地一个有效的监测，并能够及时上报。

    到底什么是“HAFF病”？

    80年前欧洲首现 至今病理不明

    Haff病？这新名词，对于很多读者来说都是第一次听到。罕见神秘的Haff病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吃小龙虾会得呢？昨天，记者采访了国家疾控中心的专家。

    对于这一新名词，吴永宁解释说，“Haff病”又名“泻湖病”。1924年，该病在当时德国的波罗的海地区被首次发现，估计跟吃了泻湖中的鱼有关系。这一年的夏秋，在波罗的海的Haff海滨出现急性中毒性肌肉病的流行，其表现为突然出现严重的肌肉僵硬疼痛，无中枢神经系统的异常、发热和肝脾大，部分病人存在咖啡色尿。在此后9年内的同一季节和同一地区发现了大约1000例病人。

    1940年以后，该病突然间消失，1984它又卷土重来了，并登陆美国，先后在地中海地区、美国巴西和北京出没。2000年，美国发生了6例因为进食水牛鱼导致的Haff病。2000年8月上旬，在北京地区相继出现6例因进食小龙虾引发的Haff病。

    然而，医学界研究了整整80年，Haff病的致病因素至今不明。据吴永宁介绍，HAff病人多有食用水牛鱼、银鲳鱼或小龙虾等水产品史，怀疑水产品体内含有某种生物毒素。但究竟是何种生物毒素，不得而知。

    南京地区发现的食用小龙虾相关的横纹肌溶解综合症患者，具有与Haff相似的流行病学特征和临床表现，不过，相比国外出现肾衰的危险情况，南京的病人的症状要相对轻一点，尚未有一例病人出现肾衰。

    龙虾怎么吃才安全？

    不吃虾头 不超过10只

    龙虾门事件让原本爱吃龙虾的人被迫忌口，那么，龙虾如何吃才安全，昨天，记者采访了南京市疾控中心副主任谢国强。谢主任介绍，市民购买的龙虾要遵从5条原则，风险会小很多。

    1.正确选购，应从农贸市场固定摊位购买龙虾，而不是流动摊贩，挑选新鲜诱惑力的龙虾，排除已经死的，或者将死的龙虾。

    2.买回家后要彻底清洗干净，去腮和肠道，充分洗刷去污，用清水反复清洗。

    3.彻底煮熟烧透，由于龙虾的生长环境，体内可能有寄生虫，加上龙虾外壳较硬，因此要多烧，不能图鲜嫩。

    4.食用时，应去清洁卫生有信誉度的饭店，如果感官味道有异常，要忌食。

    5.使用龙虾要有度，一次进食不能太多，最好不要超过10只，最好不吃虾头。

    专家解读龙虾门八大悬疑吃龙虾发病几率等于空难

    尽管南京龙虾门事件已经得出结论是Haff病所致，但围绕疾病和龙虾本身八大疑问却依然悬而未决。

    龙虾到底还能不能吃？

    吃龙虾发病几率等于飞机空难

    “那以后龙虾到底还能不能吃？”这是所有市民最关心的问题。

    “所有的食品都会存在风险，吃扁豆会发生中毒，吃发芽的土豆也可能中毒，我没法跟你说扁豆是安全的、土豆是安全的，”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研究员吴永宁说，他也是联合国联农组织关于鱼类消费风险的咨询专家，但不可能用一句话来判定龙虾是安全还是不安全。

    “南京可能有上百万人在吃龙虾，但只有极少数个体致病。”他强调，“坐飞机会掉下来，过马路会被车撞着，这些都叫做风险，我们算一算的话，吃小龙虾的人发生Haff病的几率，比坐飞机掉下来的机会大不了太多。”吴永宁认为这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他表示作为专家只能给出这样的意见，需要消费者自己去权衡。

    HAFF病会否大规模爆发？

    南京的集中发病不算爆发

    南京人喜食龙虾已多年，唯有今年大家吃得如此提心吊胆，一下子出现23个病例，是不是Haff病的一次大爆发？以后龙虾上市，这种奇怪的病症是否会“如影随形”？

    中国疾控中心应急办公室流行病学专家主任医师倪大新说，目前来看南京发生HAFF病的病人，到目前为止病情都已经稳定，这些病例是在大量食用小龙虾的人群中偶发的，发生率是很低的。他认为，考虑到市民吃小龙虾的习惯和规模， 七八月份是吃龙虾的高峰时期，目前南京集中出现的病例严格讲还算不上爆发。

    倪大新表示，卫生和疾控部门将建立Haff病的病例定义并开展有关监测，他们已经向卫生部提出建议，在食用小龙虾比较多的地区开展一些监测工作。希望能够在早期发现Haff病发病的苗头，以便专家们能及时开展调查，来研究这个奇怪的病症的具体致病因素。

    什么人吃龙虾易中招？

    发病患者中七成是女性

    同在一桌吃龙虾，有的人进了医院有的则安然无恙，一家子煮龙虾吃，结果只有一人生病了。南京一个夏天几百万人吃龙虾，为何偏偏是这23个人吃出问题了？专家回应，病例高度散发，很难发现病人个体的共同点。

    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主任医师谢国祥介绍，对南京出现的病例分析显示，发病者没有明显的地域性。但在性别上倒是有些差异，23名病人当中女性占17例，占了74%。在病人的年龄上，主要分布在17到56岁。那是不是老年人吃龙虾就不会中招呢？谢国祥分析道，这样的推论不能成立，他们在调查中发现很多老年人不吃龙虾或甚少吃龙虾。所以专家们认为，从年龄上来看的话，发病者没有明显的年龄差异。

    北京在2000年曾报告了6例相同的病例，而这6名人病人也是分布在不同的城区的。

    为何HAFF病集中在南京？

    专家揣测是因一次吃太多

    现场有记者发问，上海的龙虾消费量是南京的3倍，但为什么上海没有报告这样的病例。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研究员吴永宁直言，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但也是国内外专家要研究的问题。“全世界吃小龙虾人也有很多，就美国、中国发生吃小龙虾后出现Haff的情况，国内吃龙虾发病的，主要是北京和南京这两个都带京字的城市，”他对此也觉得比较纳闷，他揣测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地方的人一次吃龙虾数量太多，从患者的情况看都吃了很多只龙虾。

    吴永宁透露了一条线索，“根据我的材料，粗粗看了一下，在和"病人"一起吃小龙虾但没发病的，吃的都是不到10只以上。”他进而表示：“就是说，在同桌吃饭的人中，不吃小龙虾肯定不发病，吃了小龙虾但少于10只基本上都没有事，大致是这么样一种状态。”那是不是说以后市民吃龙虾，只要不超过10只就绝对安全啦？吴永宁特意解释道，他认为龙虾不是只只都带生物毒素，也有可能你吃了很多只都没事，但赶上一只有毒的就中招发病。

    HAFF病有多严重？

    23例病例康复没有后遗症

    江苏省人民医院主任医师邢昌赢说，根据国外对Haff病的报道，这种病严重会导致肾功能衰竭，但在南京收治的23例病人中，没有发生一例肾功能衰竭。这些病人主要是肌肉的酸痛，特别是背部的肌肉酸痛比较多。检验结果显示，肌酸激酶和肌红蛋白明显偏高。

    目前仅剩一个病人没有出院。“今天我上午查房，他所有的指标几乎正常了，我就建议他可以出院了。”邢昌赢介绍道。虽然，国外有报告少数比较重的会有肾功能损害甚至是死亡，但是只要及时发现及时就诊，目前来看对Haff病的治疗上没有问题，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倪大新也证实，南京已经出院的病例中，没有发现有明显后遗症。从国际来看，少数病例治愈后在说短时间内会有一些乏力等情况。

    毒素隐藏在哪个部位？

    患者大多喜欢吃虾黄

    致病毒素究竟是什么物质，隐藏在哪里？如今仍是一个谜团。吴永宁坦言，“我们筛查了900多种有可能致病的外来于物质，一无所获。”从目前的研究来看，不是龙虾外源性带毒造成的。

    龙虾携带的某种生物毒素，是否与它生活的某个水域有关呢？

    对此猜想，专家吴永宁出言谨慎，“对与这个别水域，个别地方，个别的事情，我们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不能瞎说。”

    在随后的采访中，吴永宁研究员透露，国外对Haff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仍未找到这种生物毒素究竟是何物质，所以它藏身何处也没能搞明白。他研究这些病例后发现，生病的患者大多喜欢吃龙虾头的虾黄，虽然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专家建议，吃龙虾还是少吃虾头。

    有没有查出其他有毒物质？

    抽检显示龙虾无质量问题

    很多市民想知道，在这次大排查中，有没有发现有“洗虾粉”、农药残留、重金属超标等问题。

    对此问题，南京市食品药品监管局副局长华文详细披露了他们的检测过程，南京市农林部门采集了十组样本，对药素残留、重金属、抗生素三大类进行了检测完全合格。南京市质监局对南京市唯一一家生产龙虾的企业也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也是合格的；中国疾控中心对抽检样品进行了900多种化学物品筛查，也没有发现有异常。他表示，从这几轮的抽检来看，南京的龙虾不存在“洗虾粉”、农药残留和重金属超标等外源性污染问题，食品安全是得到保证的。

    吴永宁进而解释道，有不少消费者关心农药残留的问题，的确农药中有机磷的残留可能会导致横纹肌溶解症，但是农残中毒的症状药出现浑身出汗，瞳孔散开，毛孔增大等情况，专家经过排查发现南京的病例中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他水产品会不会带“毒”？

    只需防小龙虾银鲳鱼水牛鱼

    今夏“龙虾门”的风波，让不少消费者吃水产品的时候都不免生出一丝担忧，接下来，市场上将迎来螃蟹的登台上市，吃螃蟹等其它水产品会不会也会出事？不少市民对此颇为担忧。

    应急办公室流行病学专家主任医师倪大新回应道，从目前国际上对Haff病的研究的文献资料来看，引发这种疾病的淡水鱼的种类是有限的几种，比如说像银鲳鱼、水牛鱼等少数几种，并没有看到其他淡水鱼引起HAFF病的报道。至于其他水产品会不会引起这种偶发的Haff病，他直言：“因为现在具体的致病因素不清楚，现在我们只能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需要下一步去研究。”但消费者不必过分紧张，倪大新说，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诱发Haff病的主要还是小龙虾和少数的几种淡水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