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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呜呜祖啦生产地 制造者从未听过世界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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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新闻网 2010-06-30 14:59:27 中国青年报 现有新闻评论    新闻报料

邬奕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邬奕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想了想,她又补上一句:“中国一支队伍都没进去,我没说错吧?”

    “这不是我们生产的那些长喇叭吗?”

    连老板邬奕君都是很晚才意识到,自己的喇叭进了世界杯。他宣称自己是个真正的球迷,尽管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足球比赛了。

    6月11日,当邬奕君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世界杯开幕后首场比赛时,这位老板一直感到奇怪:“今年的世界杯怎么这么吵?

    第二天,当看到电视新闻里出现呜呜祖拉的照片时,邬奕君吓了一跳:“这不是我们生产的那些长喇叭吗?”

    除了接受采访和接待客户,多数时间里,邬奕君都呆在自己在楼梯拐角处的办公室里。这个小小的房间的地面上铺着简陋的蓝色地板革,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只红木茶几,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计算器,还有一些打印资料凌乱地摊着。

    这个留着平头、穿着深色衬衣的年轻老板常常坐在茶几前一把矮小的竹凳上,他总是歪着头,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向客户确认订单,右手的手指则在键盘上不断敲击,应付着那些排队等待出货的焦急的客户。

    他从年轻时就开始和塑料打交道,自己也在车间里操作过吹塑的模具。如今为他带来巨大商机的塑料制品,年轻时曾给他带来巨大创伤:19岁那年,机器夹断了他的左手。不过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面对外人,他总是把左手藏在自己的口袋里。

    邬奕君生产呜呜祖拉的灵感,来自一幅外国漫画。2001年,他在一张黑白的漫画中看到,一个“原始部落一样”的非洲土著人一边跳舞,一边把一个长长的喇叭横在胸前。图片下方的文字说明介绍,这是一种竹子做的大喇叭,是当地人用来驱赶猩猩的。

    “也许它可以做成球迷喇叭。”成天琢磨着生财之道的邬奕君,用黑色塑料仿制出了几个,而且根据图片说明的内容,他还把这个牛角形状的喇叭做成了像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的样子。

    当时,因为工厂准备从塑料水壶转行做球迷喇叭,这个浙江男人对所有“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都特别感兴趣。他做出的喇叭,有的是圆筒形,需要从侧面吹响;有的是由三个大小不一的喇叭并在一起,吹起来像和弦一样;还有的喇叭,从外形看起来就像一个啤酒瓶。这些不同的喇叭样品,与那个黑色的呜呜祖拉一起,被送去广交会、义乌小商品市场,并且被拍成照片,挂在了阿里巴巴网站上。

    不过,直到一周前,邬奕君才从一名记者口中获知“呜呜祖拉”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他曾经听外国客户把它们称为“威欧威欧”(VOVO),但他自己却只是笼统地叫它们“长喇叭”,就像那些同样躺在样品区的“三音喇叭”、“横喇叭”和“酒瓶喇叭”一样。

    在德国世界杯上没人理睬的喇叭,竟然会在南非世界杯上卖疯了

    邬奕君原本计划着,用这种“独特”的喇叭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上大赚一笔,结果,它们根本无人问津,反倒是另一种国内常见的三音喇叭,一下卖出了20万个。

    “也许是因为这种喇叭很难吹响吧。”邬奕君这样跟记者解释。圆锥形的呜呜祖拉只是一根空心的塑料管,很多人吹到头晕也弄不出声音来。

    随后的几年,邬奕君几乎忘记了这种从没大规模生产过的喇叭。直到2009年的7月,一个黑人从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找到他的工厂,希望购买1000个呜呜祖拉。

    邬奕君并不知道,一个月前,在南非举行的“联合会杯”足球赛已经让这种名叫呜呜祖拉的喇叭名扬世界。他更没有想到,这种在德国世界杯上没人理睬的喇叭,竟然会在南非世界杯上“卖疯了”。

    邬奕君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修改模具,很快交出了这笔订单。随后,来自欧洲、非洲的贸易商也在网上找到了他,订单的数量逐渐增长到几万个。

    真正“震”到他的订单出现在2010年。大年初二那天,邬奕君接到电话,一家来自比利时的经销商希望他能够发几个样品,并且点名要“荷兰国旗”的橙黄色。样品寄出后没多久,他收到了回复:对方下了订单,购买数量是150万个。

    “不睡觉也做不完啊!”邬奕君最终接下了80万个的订单,两个月后才全部完成。

    四月底的时候,邬奕君完成了来自南非的最后一笔订单后,就觉得世界杯的生意已经结束了。两国海运的距离需要三十几天,再晚一些,货物就无法在比赛开始前到达南非。

    谁知在世界杯开始后,人们迅速发现了许多呜呜祖拉产自中国,并且很快找到了位于浙江和广东的几个重点生产厂家。随着越来越多人涌入这个小小的院落,邬奕君发现,自己的厂子真的“红”了。

    他不断地接到各式各样的电话,有些要求采访,有些则是希望拿到工厂的销售代理。自己超长待机两个星期的手机电池,往往不到一天就没电了。许多国内的商家也开始从这里订购呜呜祖拉,卖给国内好奇的球迷们。负责调色的工人发现,“只要有球队出线,它的那种颜色马上会有订单”。工厂的几个工人日夜不停地赶工,而邬奕君每天在电脑前坐到凌晨一点,才能把网上的订单要求一一回复完毕。

    邬奕君的工人们一直在努力地加班加点。江夏娟手中锋利的小刀好几次差点削到自己的手指,而另一位负责吹塑的女工郭登翠,右手的大拇指上又多了几个水泡留下的疤痕。不过,对她们来说,每个月的薪水也往上涨了不少。

    每天,由她们制造的呜呜祖拉都会被整齐地码放在纸箱里,搬上火车,运上S034省道,然后再驶入甬台高速。从这里向西130公里,是中国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向北前进50公里,是与600多个国际港口相互连通的宁波-舟山港。那一箱箱的呜呜祖拉,就是从这里,被运送出国,最后到达了遥远的世界杯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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