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单“大活儿” 日思夜想的“宝贝”就在眼前,张大军觉得“太难以置信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浑身都在哆嗦”。 2009年10月,枣庄一个外号叫“刘老四”的“支锅”找到张大军。 刘老四说,纪王村东一处名叫“皇上台子”的遗址下有好东西,三年前他们就探准了,“准备大干一场”。为此,刘老四还专门花二十来万买了“探宝仪”。 对这个“高科技”,张大军 不过,听到皇上台子下面“有东西”,他还是激动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在此之前,他还没真正接过“大活儿”呢,“闭上眼好像就能看到青铜器,还有其他宝物。” 张大军十分重视这个“大活儿”,他和刘老四组织人马先后三次对皇上台子进行了盗掘。前期他都会跟着去看现场,怎么挖,挖多深,一一进行交代。但到真正动手时,因为行动不便,他都不在现场,而是电话遥控。 第一次盗挖成功。 当手下把盗来的青铜鼎放在张大军面前时,“我一下子就抱在怀里了,都不敢眨眼了,生怕一下子就没有了。” 日思夜想的“宝贝”就在眼前,张大军觉得“太难以置信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浑身都在哆嗦”。 青铜盏、青铜链壶、青铜雁、青铜餖、青铜片、青铜剑、青铜耳环、青铜笔洗、青铜小鼎、玉饰…… 一件件都是宝贝,张大军看来看去,舍不得放手。 他随后联系到枣庄一个买家,这个买家随后将文物转卖给北京一个叫“小二”(在逃)的人。 不到3天,这些文物就全部出手。 9件文物卖了30万,至于枣庄的买家卖了个什么价,张大军他们就不知道了。 这30万,除了刘老四分得两份钱,剩下的每人平分,张大军分到一万七。 对于这笔交易,一位办案民警感叹,“光那件西周中期的青铜壶,市场价就三四十万元,真是卖出了个白菜价!” 3月19日,邹城市太平镇民警接到群众举报,有人预谋到太平镇北亢村盗掘古墓。 “我们在北亢村蹲守了5昼夜”,民警梁冰说,每晚12点左右,都有一两个人拿着铁锨在古墓附近挖,而且来的人都不一样。 民警没有打草惊蛇,他们在等“大鱼”。 3月24日,当张大军等七人在峄山镇一家羊汤馆商量当晚去挖看庄镇郭山村一处古墓时,民警立即赶往现场,将七人一锅端。 警方连夜突审张大军。 一开始他嘴很紧,拒不交代。就在审讯陷入僵局时,一位刑警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看见这块玉,张大军猛然两眼放光,对这块玉品头论足,案件就此打开突破口。 “过去,只有文物大省才会出现严重的盗墓现象;现在,哪里有古墓,哪里就有盗墓贼。更可怕的是,盗墓者不仅分工明确、工具完备,而且他们很多人都掌握了专业的考古知识。”施振宝说,张大军就是这样的人。 “道”上的人们 “不过,对于盗墓江湖而言,这就是‘道’,盗亦有道。”张大军说,“支锅”的活儿得有章法。没有“锅”,你就是有粮也吃不到嘴里,所以“支锅人”得有钱。 张大军告诉记者,根据分工不同,“圈内人”有着不同的称谓:“掌眼”、“支锅”、“腿子”和“下苦”。盗掘、运输、窝藏、销赃等一条龙作业,都是由这些角色完成的。 根据张大军的阐述,盗墓团伙的全班人马叫“一锅儿”。“锅”里的核心人物是“掌眼”,“掌眼”不仅有寻找古墓的本领,也有鉴别文物的能力。他们既可以是提供古墓线索的合作者,也可以是打算购买墓内文物的初级收购商。 “支锅”是盗墓行动负责人,类似于包工头,负责筹措盗墓所需的资金、设备等。“支锅”的投入是有风险的,一单活儿干完,无论这一“坑”出货(文物)还是没出货,价值高与低,“支锅”都得向合作者支付事先谈好的价钱。事成之后分红,“支锅”能分到两份,其他人只能分到一份。 “腿子”指盗墓活动中的技术工人。他们在盗墓过程中扮演着“项目经理”的角色,负责探寻墓地的具体位置,以及确定里面是否还有文物等。“支锅”不在现场,“腿子”就有绝对的权威。 在盗墓产业链中,最底层的是“下苦”。“下苦”多是农民工,从事挖掘工作。通常情况下,即使“支锅”盗取一座古墓的利润达到上千万元,一个“下苦”也只能得到几百元到几千元报酬。 “不过,对于盗墓江湖而言,这就是‘道’,盗亦有道。”张大军说,“支锅”的活儿得有章法。没有“锅”,你就是有粮也吃不到嘴里,所以“支锅人”首先得有钱。找线索是“支锅人”的首要任务,有了确切目标后要请“掌眼”验收,然后选好“腿子”和“下苦”。选中的人既要安全可靠,又要干活稳妥,还得懂得道儿上的规矩。所以,只能去道儿上找。价钱也至关重要,大墓有大墓的价钱,小墓有小墓的行市,清代墓与汉代墓肯定不同。 还有“生坑”(没被盗过的墓)、“熟坑”(曾经被盗过的墓),吃水(出水)、不吃水等差异。采买器材和炸药也是支锅职责,炸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违禁品,所以还得去道儿上求。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使这些盗墓贼们离不开这个“道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