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想自己会做一个普通的学生,不会再去做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 如果没查出自己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今年26岁的大鹏(化名)可能已经回老家结婚生子,而两年前的一纸体检报告却让他差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鹏逐渐适应了“艾滋病毒携带者”的平淡生活,原来由艾滋病带来的恐惧感和担心被排斥的心理,也慢慢消散。12月1日是第22个“世界艾滋病日”,我国今年的宣传主 年轻不懂事害了自己 昨天下午,记者拨打大鹏的电话数次才有人接听,对方一听是记者,立即打起了精神,原来他下夜班后很晚才休息,下午还没睡醒。“我很高兴和记者聊天,只要不把我的电话登在报纸上,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寒暄几句后,大鹏的一句玩笑话显示出他的乐观心态。大鹏是外地人,是家中的独苗,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5年前来到青岛,在一家公司做普通职员,收入虽然不丰厚,除了日常花销,自己还能给家里寄点钱。 “都是年轻不懂事害了自己,出去玩的时候没想到会染病,总觉得艾滋病是电影里的东西,距离自己很遥远。”在电话中,大鹏谈起几年前的高危行为,心情十分懊悔,由于自己独自在外没人管着,自己的私生活也大多由着自己的性子,就算看到卫生部门的健康提醒,他也没当回事,在性行为中很少做足够的防护。 意外体检查出“艾滋” 2007年3月,大鹏在酒吧玩时,看到周围几个朋友打算去市疾控中心体检,看自己是不是感染了艾滋病毒,于是也加入到检测队伍。“平时看到许多艾滋病的宣传,但自己一直对这些宣传不感冒,但大家都去,我就权当凑个热闹吧。”大鹏说,做完检查后近一个月,大家都没接到确诊通知,自己也逐渐忘记了体检这回事。又过了一个月,大鹏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疾控中心艾滋病防治科的医生,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千万别是查出艾滋病了,可对方只说请大鹏吃个便饭,让他心中的紧张减轻了一些。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艾滋病毒这4个字后,我还是感觉头一下子蒙了,就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在电话的另一头,大鹏笑了笑后接着说,第一感觉是:以后可怎么活呀,人生彻底毁了,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不过幸亏医生耐心给我讲知识,我才明白感染艾滋病毒后并不意味着判了死刑,携带者的健康情况与常人差别不大,而且许多艾滋病毒携带者直到自然死亡,也没有发作,“姜姐告诉我病情后,我终于勉强接受了现实,但心里难受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现在,大鹏还惦念着当初医生对自己的耐心讲解。 得知病情曾想过自杀 生性乐观的大鹏突然“遭遇”了艾滋病毒,懊恼、后悔、痛苦这些词汇向他蜂拥而来,在得知检查结果后的一个月里,大鹏几乎没有上班,大多数时间都在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当时想过很多,以前的那些荒唐事接连在脑海中翻涌,我心想不如去自杀,还想过好多种自杀的办法。”饱受感染艾滋病毒消息折磨的大鹏打算自杀,甚至还把自杀方式初定为跳楼,可一想到老家父母那些嘘寒问暖的话语,他开始犹豫了…… “谁说感染艾滋病毒就不能好好活了,这又不是发病后转眼间就可能去世的血管病,只要不传染别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就行。”郁闷了一个月,大鹏终于想通了,自己身体那么好,说不定哪年才会发病,难说期间医学早就解决治疗艾滋病的难题了。随后记者问及得知感染病毒后,有没有出现过报复社会或他人的想法,大鹏哈哈一笑说,网上有新闻说存在这样的艾滋病毒感染者,可自己没这样想过,本来自己携带病毒就可能为家人带来不良影响,怎么能再去害别人! 周围人都不识“感染者” 考虑到保护艾滋病毒感染者的正常生活和隐私,病毒携带者和患者的消息都是需要严格保密的,除了少数接诊医生和疾控工作人员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患者和携带者的具体身份。大鹏告诉记者,自己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两年多了,但自己周围的人几乎无人知道自己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就算是父母,也一直被隐瞒了这个消息。 “隐瞒父母是怕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毕竟在老人的眼中,得这种病是不可原谅的,我也担心他们在亲戚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大鹏很无奈地说,隐瞒周围的同事朋友,自己也很无奈,因为从一些艾滋病毒携带者的经历来看,一旦曝光了这个特殊身份,往往要面对“众叛亲离”的后果,首先在感情上,朋友们难免会怀疑自己的行为“越轨”,同时也害怕自己被传染,唯恐避之不及。在大鹏看来,自己属于那种乐观到了几乎“没心没肺”境界的人,可偶尔接触到某些人的目光,也难免感到一丝异样,“对方一定不知道我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应该是我的心理在作怪,而实际上,我伤害不了他,也不会去主动伤害他们。” 让我们也生活在阳光下 “像我们这些艾滋病毒携带者,最不缺的就是孤独,最怕的也是孤独,所以我们都舍不得眼下的生活,可我们又想让别人真正接受我们的身份,实在不想总是生活在黑暗里。”说出自己的心声时,大鹏的口气十分平静,这些话或许他们已经在心里说过无数遍了。为了避免提起心中的伤痛,艾滋病毒携带者们私下里的交流并不多,而是尽可能地忘记自己的健康隐患,可在内心深处,他们总希望能有一群健康人真正地关心自己…… 为了抚平艾滋病毒携带者的情绪,各级疾控部门都会不定期组织活动,请病毒携带者一起参加户外活动、聚餐等,而且还尽可能呼吁社会关注、关爱这个特殊群体。大鹏说自己最温暖的时候不是过年回家,而是和疾控中心的医生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携带艾滋病毒,但却丝毫没有排斥的心理,热情的拥抱和问候融化了携带者们心中的冷漠。“最大的希望是所有人能理解自己,别再向艾滋病毒携带者投去异样眼光,让我们也能生活在阳光下。”大鹏说,自己经常去做志愿者宣传艾滋病防治,但很多人不敢接自己手中的宣传材料。 忠告年轻人要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这是大鹏通过自身经历为年轻人提出的忠告,千万别冲动,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多为未来生活考虑,不能凭一时冲动毁了以后的幸福。“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想自己会做一个普通的学生,不会再去做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大鹏现在最苦恼的事情是父母“逼婚”,而他的打算是病什么时候完全好了,才会考虑结婚,否则就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身为小职员的大鹏现在最大的目标是干出一番事业,多为父母攒点钱,万一哪天自己病情加重了,也能为父母留下点养老金,这样可以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携带着艾滋病毒生活有很大压力,但恐惧感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是希望,希望有药品能治艾滋病,希望所有人都把我们当成普通人。”大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