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袭来逼赶供暖改革的脚步

    进入11月，寒流突然来袭，华北地区出现了大范围降温天气。北京市召开紧急会议，启动了供暖应急预案，并宣布该市历史上首次在全市范围内提前半个月启动供暖。寒流袭来，是按部就班、默不作声地等待供暖日期的到来，还是紧急反应、应急行动，让居民家里尽快暖和起来，确实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选择题，也是北方城市的市长们难以回避的必答题。不期而至的风霜雨雪，不光考验着城市交通、社会运转和百姓起居，更考验着城市管理者

    在北方地区，每到天气渐冷，何时供暖、怎样供暖等问题就变得引人关注。尤其是今年冬天，北方大部分地区入冬比较早，人们质疑：为什么不能果断决策，让天寒地冻时刻的居民家里有点热乎气？

    面对诘问，有关城市的政府也可能感到委屈，因为供暖是每年按照固定时间来收费的，提前供暖，意味着要多支出费用。这笔钱，供暖企业不一定愿意承担，而政府一手包揽下来，又是一笔大开支。你推我让之下，居民只能挨冻。

    对于熟悉供暖问题的人来说，应急反应和预案只是整个系统里的一个新问题，而不是问题的关键。它反映出政府的反应能力和人文情怀，却难以改变供暖方式的粗放、落后，并推进缓慢的供暖改革。

    比如，就在北京，王女士投诉到媒体说，自家有一套不经常居住的房子，每年都要缴纳总价不菲的供暖费。“我不需要，还非要提供，这不是强买强卖吗？”王女士将“供暖选择权”作为一种消费权利提了出来。而有关部门的解释是，这不是一种普通消费权利，因为供暖是整个楼、整个小区来提供服务的，如果一户居民放弃供暖，会影响其他居民家的温度，这是一种不能主张个体居民权利的消费行为。

    不难发现，王女士的困惑，恰恰反映出目前中国北方供暖体系和供暖方式的滞后与落伍。供水供电早就实现了一家一表、按户收费，为什么供暖就不能？

    其实，政府也已经对“供热计量”作出了安排，并要求2010年采暖期前，新竣工和已经完成计量改造的建筑，取消按面积计价的收费方式，采用按热量计价。但是，许多地方并没有完成供暖收费方式的改革。对此，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的解释说，不管是新建筑，还是老建筑，目前都陷入了计量设施“欠账”、改造“缓慢”之中，大多数城市连“热”计量的价格都没有，这笔钱又怎么收呢？

    就像很多垄断行业、垄断企业的改革踟蹰不前一样，供暖收费改革也是举步维艰。按说，供热计费由粗放的按面积收费，过度到一户一表、按用量收费，热力企业应该作出表率。这样的改造，只要地方政府、企业有积极性，推进并不难。可是，真到了让他们拿出真金白银来推进的时候，又变得推托、犹豫起来。就像所有涉及利益调整的改革一样，如果没有打破既得利益的勇气，就很难取得真正有意义的进步、进展。

    推进供暖改革，需要更加明确利益和责任的分配，需要更多的社会管理智慧。比如，在供暖逐渐从分散的锅炉房向集中的供热中心的转变中，如何让供热企业对分户计费有积极性，地方政府付出的财政补偿占多少比例，如何强化有关部门在供热改革中的责任感，都是一些有待破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