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畅
前日下午,一对母女在武汉大学樱园内穿和服拍照,引来一些学子、游客围观声讨。母女俩面对声讨,无奈匆匆离去。本报对此事进行了报道后,在网上迎来了热烈讨论。
今日,本报刊发了跟踪报道,所援引的网络调查数据显示:五成网友表示抵制和服,支持轰赶行为;四成网友认为应理性看待,没必要抵制。其中,表示抵制的声音里,大部分不是单纯针对和服或者樱花,而是针对和服与樱花的“搭配” ,“认为穿和服看樱花是国耻”。
不妨做个推论:和服事件之前,为学子、游客所观赏的樱花,原本是“中性”的;和服在树下出现,则让和服与樱花的民族色彩一并显现了,甚至武大樱花的栽种历史都被不少人提及了。似乎可以说,特定的场合,加上特定的举止,终于引来了抵制乃至声讨。
出现抵制之声,本不足为奇。很多情况下,类似的物品,会被附加过多情感,成为某种象征品。和服、樱花,在民族情绪感染下,很容易成为这样的象征品。民族意识,通过象征物品而传达,也总是常有的事。人有情感、观念表达的需要和自由,这也很好理解。曾有一段时间,抵制日货的情绪高涨,武大樱花就被一些人纳入到该抵制物品的名单中,好在,抵制不曾沦为强制。
但是,我们试图分析抵制行为的心理根源,并不代表所有抵制行为都富含着一整套逻辑体系、观念系统,好似抵制行为总是目标确定、策略清晰一般。如今,抵制樱花一说销声匿迹;但和服一经出现,抵制之声又起。情绪的波动性,可见一斑。该母女的遭遇,我们实难分清,是她们“民族意识冷漠”激起了众怒,还是和服与樱花的组合产生了独特的观赏性,以致激活了物品之民族象征的属性,也因而激发不少人的民族情绪?
看樱花,不是国耻;穿和服,也不一定是国耻。但是,穿和服看樱花,被不少人认为是国耻了。这里面,很难找到逻辑严密的解释,但至少,可以从情绪上进行理解。情绪的表达,不需要观念、物品、人有一一对应,而只需要一种凑巧的情境,例如武大樱园的樱花树下穿起和服。
当然,我们更想强调一点:母女俩所遭遇的,已经是声讨与轰赶,这就超越了单纯抵制的范畴。抵制可以表达一种情感、态度,往往也无害于他人;而声讨却是富含攻击性的,这意味着,无心之举可能会被他人于主观上强加侮辱性质,而这很可能会为当事人的身心都带来一定程度的冒犯。事实上,该母女的确遭遇冒犯了。现场有人喊着“滚开”,网上有人为她们“感到耻辱”,如此声讨之状就足以证明。
我们希望,如果说抵制也是“另一种自由”,那也完全可以采取文明的方式,君子的方式,不要对他人产生冒犯。更何况,樱花与和服,不值得人们产生过多联想。我们的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国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