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19日,原任江苏省镇江市给排水管理处处长兼镇江市水业总公司总经理、镇江市世业供水有限公司董事长谭章荣,因犯受贿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财产40万元。他在悔过书中写到“到了监狱才知道自由的可贵”(据8月12日《检察日报》)。
毫无疑义,自由的可贵之处是不“自由”,这也应该成为人们对自由的真实认知感觉。但对贪官来说,自由的感觉恐怕更多的还是个人位高权重情
形下的权力无束、行为无羁,惟我独尊,独断专行,随心所欲。而面对着高墙、电网、铁窗、劳改、监管等诸多严厉监控之下的人身自由缺失,“孩子死了才来奶”,“到了监狱才知道自由的可贵”,不知谭章荣的话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痛定思痛”、“幡然醒悟”、“悔之晚矣”,甚至是依旧眷恋着权力腐败所带来的不尽惬意?
由此联想到了贪官程克杰,被收进秦城监狱的第二天,他就对办案人员说:“昨夜一直未眠啊,这里鹧鸪不停地叫。我的老家广西大蝗山也有这种鸟叫,以前听起来特别欢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起来特别凄惨?我想起从小到大,一步一步,就像做梦一样,我怎么走到这个地方来了?”程克杰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走进监狱的,这纯属是瞎话。但有一点要肯定,贪官们原本并不坏,坏在后来顶不住各种诱惑放纵了自己,滥用手中权力谋私利,结果难以自拔,一步步走到了政治生命的尽头。
歌德说:“不是有水的地方都有青蛙,但是青蛙叫的地方必定有水。”一个人学好学坏,既源于环境,更决定于自身。在人生的旅途中,没有人能够打倒你,只有你自己,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谭章荣走上犯罪道路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一个从偶然到必然的过程。在主观上,谭章荣存在最后捞一把的敛财心态。尽管他前期还能把握住自己,但到了后期,特别是在面临退休的情况下,却心理严重失衡,认为若不趁这最后的机会捞一把,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因此利用工程发包之机而来者不拒,大肆收受贿赂。教训表明,一些人出问题,往往是被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俘虏而致。尤其是金钱、美色的诱惑。当然,金钱不是魔鬼,是人把它变成了魔鬼;钱能生恶,但恶在人而不在于钱。
萨特说,人是生而要受自由之苦。自由实质上是选择的自由,是一种不“自由”,自由原本并不“自由“。因此,一个人若想拥有真正的自由和享受真实的自由,就必须随时拥护自由的劳累。掌管权力亦是如此。贪官的人生悲剧恐怕就是由于忘记了权力固有的特性——权力不自由,用权须受监督。
“谁不能主宰自己,永远是个奴隶”。一些人失去了自由,是由于他们过早地透支了自己的自由。遵纪守法才有最大的自由,一个人只有首先时刻约束自己,才会拥有自由。人生在世,一项重要的生活内容就是,善于管理自己,限制自己,把握自己,做到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不出事。实践证明,善于将自己置于“畏、慎”之间,就会培养出一种刚气来,最终达到无所畏惧的境界。诚如曾国藩的一幅对联:“战战兢兢,即生时不忘地狱;坦坦荡荡,虽逆境亦畅天怀。”
有人问过曾经做过泥瓦匠的前西德总理舒尔茨:“做国家元首与做泥瓦匠有什么不同?”他回答道:“二者都必须是站在高处而头不晕。”我看这不是外交辞令,它说明了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头晕”是干不成大事的,也无法赢得人们真正的尊重与信赖。经验告诫人们,权由民授,掌权为民。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终究要出大问题、栽大跟头,丧失自己的自由。
德国作家布莱希特说过:“从贪欲开始就会在牢狱告终。”其实是与非、对与错、罪与非罪的门槛并不高,稍微自由一点就有可能迈过去,最终牺牲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