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精英大学社团提倡婚前禁欲
简妮·弗雷德尔在进入哈佛大学前,关于性的话题在她的生活中只占据很小一部分。她的家乡是一个极端保守的地方。简妮回忆起,在她上中学的学校里,差不多每个人都戴着象征贞操的戒指。她当时觉得这样的行为挺可笑,而且一直猜测,为什么要这样显示自己呢?毕竟你不做的事情,别人也一样不做。
等到简妮2005年秋天进入哈佛大学,她大吃一惊,感觉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
的世界。也正是在这里,她接触到了一个名为“真爱革命”,宣传禁欲的学生团体。现在她已经是这个团体的领导人。
在哈佛加入学生禁欲组织
尽管简妮从进入哈佛大学开始就感到不习惯,但是直到大学二年级,她才开始接触到一些和她志同道合的人。当时她在哈佛大学的学生报纸《深红》上读到一则报道,内容有关一个自称“真爱革命”的学生组织。这个组织出于完全非宗教的理由在哈佛推动婚前禁欲。简妮当时正好在实践禁欲。她受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深红》取笑“真爱革命”。
简妮说:“看到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在《深红》上被这样攻击,真是一件古怪的事。”然后她开始感觉,有必要为自己的信念站起来,因为在她对哈佛大学的各种信念之外,还有一种是对不进行婚前性行为价值观的信念。她为此给《深红》发去一篇文章。她在文中说道:“贞操极具诱惑力,它的神秘诱惑不在于单纯和贞洁,而是在于它本身的力量。”
简妮的这篇文章于1年前刊登在《深红》上。然后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隐私没有了,而且进入了一个“公共领域”。当其他学生在《深红》的网站上发出回应,简妮明白,她在哈佛大学的形象已经定型。“对我来说,所有一切都变得非常明确”,她回忆说。然后她加入了“真爱革命”,因为她知道,这个组织比她更大,也更重要。
禁欲活动进入常春藤联校
直到最近,美国国内提倡禁欲的有组织活动主要发生在中学。从上世纪90年代早期到现在,已经有几百万美国青少年宣誓在结婚之前禁欲。他们的主要理由是,婚前性行为在宗教意义上是一种罪。
许多今天的美国大学生在跨入大学校园之前都上过禁欲课程。不过美国著名禁欲活动人士温迪·沙利特认为,在大学也必须开设禁欲课程,因为大学生会认识到,禁欲并非像媒体(有时候是大学校方)想让他们相信的那样好。特别是在议政气氛浓重的美国精英大学里,大学生的上述认识更为迫切。沙利特说:“(精英大学)那里只有一种生活方式得不到认可———婚前禁欲”。
几年前,美国常春藤联校中开始出现学生禁欲俱乐部。这样的俱乐部首先于2005年在普林斯顿大学成立。其创办者希望提供一个反对学生涉性杂志的态度,当时这种杂志开始出现于美国精英大学。
普林斯顿大学禁欲俱乐部的创办者努力把他们的方法传播到其他常春藤联校。麻省理工学院学生率先起来效仿他们。麻省理工学院禁欲俱乐部主席比尔·雅各说,他们的俱乐部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学生们都忙着做作业”。
“真爱革命”希望用科学说服
哈佛大学的禁欲俱乐部紧接着在2006年设立,成员把俱乐部叫做“真爱革命”。成员贾斯廷·穆雷说,在他看来,普林斯顿大学的做法太哲学化。他说,哈佛学生在情感上更加投入他们的追求,普林斯顿大学过度抽象的逻辑不会合他同学的胃口。“我们要让禁欲看起来好玩、有趣”,他说。
穆雷和他的女友萨拉·金瑟拉决定把“真爱革命”的焦点放在和学生“最直接相关”的话题———婚前禁欲———上面。他们尝试用更科学的论据而不是哲学论据劝学生实行禁欲。因此穆雷就到知名杂志和政府消息来源中间寻找支持禁欲的研究。穆雷他们把找到的结果发布到俱乐部的网站上。这些结果不是指出婚前性行为的坏处,就是鼓吹禁欲的好处。
然而,在他们的说法中至少有一些遭到很多批评禁欲的人士反驳。负责推广性教育的美国性信息和教育委员会发言人马莎·开普纳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俱乐部正在使用不准确的信息,而且歪曲数据兜售他们的消息。”比如禁欲俱乐部说婚前性行为会导致贫穷,离婚的可能性也会提高,而马莎强烈反对这些说法:“没有正当的研究表明,婚前性行为会产生这些有害的后果。它们完全是没有根据的说法。”
第一次出击就遭到声讨
一些“真爱革命”的成员察觉到了周围的文化氛围不利于他们,便开始主动展开进攻。
这个群体不要求禁欲誓言,他们也不关心制定明确的行为界限。他们追求的一个目的就是:劝阻婚前性行为。
然而,到2007年情人节那天,“真爱革命”在哈佛大学遭到了不少学生声讨。
那天他们展开建立后的第一次大型行动。一些成员到一年级新生的教室里发放卡片,上面写着:“为什么等?因为你值得等。”
一些学生把卡片上的话解读成,那些不等到结婚就有过性行为的人好像就不那么值得。《深红》上的一篇文章批评他们说:“‘真爱革命’想要让老掉牙的价值观继续存在下去,用贞操衡量年轻女性的价值。”
穆雷还记得过去一年里,“真爱革命”还遭到“可笑、虚假、独断专行、几乎肯定落后、不理智”等言辞攻击。对他和女友金瑟拉来说,这真是漫长的一年。当他们分别离开哈佛法学院和医学院,让简妮·弗雷德尔接班时,他们这样描述自己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高兴。”
用甘地和曼德拉鼓励自己
到去年12月时,开始读大三的简妮已经习惯向陌生男子解释她为什么禁欲。她21岁时就已经和不少记者讨论过这个话题,而且还参加过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节目。
简妮说:“拥有力量影响人们,然后让他们变好,这是如此难以置信,而且比考上哈佛大学容易多了。”
在哈佛大学,“真爱革命”仍旧在努力发展。他们为学校带去禁欲演讲人,举办研讨会,讨论诸如“真爱,你认为它存在吗?”之类的话题。
今年情人节的时候,一些成员发放和去年一样的禁欲卡片“为什么等?因为你值得等。”不同的是,今年他们不仅向一年级女生发卡片,还给一年级男生发。
人们继续声讨简妮,说她是反女权运动者,宣传对性别的老套看法。尽管如此,简妮决定把“真爱革命”继续下去,“直到哈佛大学消失”。
遭遇逆境时,简妮就经常用甘地和曼德拉的事迹鼓励自己。
和男友关系不错
简妮说,她和男友都禁欲并且可以保持恋爱关系,这让她的女性朋友们很惊讶。
她宣称,通过禁欲在男友那里找到了博爱,而且为自己开启了一段爱的经历。她说:“他告诉我,和我谈话比和其他任何人可能发生的关系更加让他愉快。”
简妮认为,每一个女人都应该拥有这种“难以置信的动人体验”———因为自己真正的样子而得到欣赏。
简妮有可能会和男友结婚,当然她也说:“这并不一定。”她还说,如果他们不结婚的话,她将不会寻找真爱,她相信自己可能一生不嫁。简妮看到过太多女人委曲求全迎合男人的欲望。她也看见那些女人被男人抛弃。
简妮说,她爱她的男友,但是“在他们的关系之间没有不平衡或者不理智的东西。”她以前和男友分手后,总是能马上恢复如初。她知道,如果男友催促她做决定放弃禁欲,她就会走开。
同享乐派辩论
简妮在哈佛大学的最大对手也许是莉娜·陈。莉娜和简妮同一年进入哈佛大学。她主张及时行乐,并且在互联网上专门写相关内容的博客。
在“真爱革命”举办过的所有活动中,以去年秋天简妮和莉娜的辩论最为引人注目。
据当事人描述,她们两个人从衣着上就体现出了各自的立场———简妮穿着不张扬的牛仔裤,莉娜穿着非常暴露的迷你裙。一百多名学生跑来看她们两人辩论,用简妮的话说,他们中的很多人只想来看一场“斗猫大战”。
不过她和莉娜已经商量好,她们辩论的焦点是找到两个人的“共同点”。莉娜后来说,她们最后发现,两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在自顾自宣扬自己的主张。
《深红》报道说,这两个人都因为自己对性采取的极端态度而遭到指责。
简妮也觉得,她们的共同点是,两人都遭到了言语攻击。简妮说,她在辩论时希望提醒在座的观众,“真爱革命”是哈佛大学里的一股友好力量,也配得起别人的一点点尊重。
不过在《深红》看来,整个辩论太枯燥了,双方非但不是剑拔弩张,反倒显得像一场选美比赛。
简妮很高兴那次辩论吸引到了不少观众。她认为,这是“真爱革命”在哈佛大学经历过的最美妙时刻之一。 (严洁 国际周刊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