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夏秋传出北京市对沿袭13年的烟花爆竹管理由“禁”改“限”的消息以来,媒体对“禁与限”问题争论不休。而到了除夕之夜,也就是“禁改限”实施之时,人们都捏着一把汗在睁大眼盯:偌大的一个北京城“禁改限”,能限得住吗?
1月29日主流媒体传出:截至1月29日零时55分,北京全市燃放秩序正常,没有
发生重大火情,也没有因燃放引发重大伤亡事故,尤其是没有再现因燃放烟花爆竹摘眼球等往昔屡见的事情。而据国家安监总局称,1月28日除夕夜部分“禁改限”城市烟花炮竹没有出现大问题,禁放地处于安全状态,悬在人们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真正落了地。(见新华社2006年1月30日电)笔者深为北京市及有关部门允许市民重“尝”新年燃放烟花爆竹而开心,也为北京等多个地方政府“禁改限”的胆识、能力而欣慰,更为13年来对燃放烟花爆竹禁还是限的争论不休而感慨思索。诚然,在“禁改限”中,也听到了来自重庆令人不安的消息。据新华社1月29日电,1月28日6时至晚上6时,重庆市燃放烟花炮竹引起火灾达191起,创历史之最。然而,相对全国整体的安全情况,这毕竟只是个案。
围绕烟花炮竹的“禁改限”争论不休,乃由于其中承传着中华文明的一面。从宋代以来,爆竹走进千家万户,伴随着人们过年的步伐,至少也有近千年。逢年过节,一声鞭炮给家庭、给村野、给城镇带来节日气氛,撩起新生活的希望。正因为如此,古有“爆竹一声除旧岁”之言。但是,燃放爆竹给社会给人们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北京市公安部门就有个统计:从1987年至1999年春节期间,北京市因燃放烟花爆竹伤人达2642人,仅1993年春节就伤544人,其中重伤60人,包括摘除眼球5人。可以说,这个数字背后,流淌着的是一些公民伤心的眼泪。作为对人民负责的政府,不能不顾及公民的身体安全。因此,13年间,对爆竹禁的声音一度压倒了放的声音,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13年的禁放尽管能相对避免了燃放烟花爆竹事故发生,却引发了一个新问题,这就是人们都抱怨,鞭炮声没了,过年大小城市静了,比不上圣诞节热闹了。而“保卫春节”“保卫年味”的声音也源源而至。假若抱着一个对民族传统负责任的态度,显然,鞭炮又不能一禁了之。人们看到,在“一放就伤”与“一禁就静”两者之间,在总结国内其他城市基础上,北京市等大城市大胆选择了“禁改限”作法,即什么时候能放,在那里放?燃放鞭炮规格如何?放之外还要做那些规定?等等,北京市相继出台了周密的措施。一句话,就是限得严严的,限到了实处。
回首北京市“禁改限”的种种招式,都折射他们限得得法,限得有理有节有效。比如,把限的范围限的时间及早公布,使市民人人知道;由北京市人大常委会于2005年9月7日第二次审议修改《北京市烟花爆竹安全管理规定》,从立法层面对“禁改限”作出规定,使家喻户晓;在春节前夕,即从1月27日起,北京市政府向1000多万北京市民发送拜年短信,提请市民注意节日安全,遵守《北京市烟花爆竹安全管理规定》。人们看到,为着使“禁改限”成功,北京市先从制订法规、广为宣传方面入手,使公众明了为何限,怎么限打了个预防针。
而在实施“限”的时刻,北京市从市长、分管副市长、公安干警乃至乡街道干部总动员一齐去“限”,这就确保“限”的成功。媒体报道,1月29日晚上至29日凌晨,“北京市共有49.3万人次维护燃放地点的燃放秩序,禁放安全。全市消防车守住了重点地段;街道办事处组织了大量小三轮,装上了沙子,简易灭火器;4000消防官兵时刻处于待命状态;对烟花炮竹仓库实行四级预警制”。“而北京市长王歧山则遥控指挥”等就令人感到北京市“限”的力度。人们又看到,在一声“限”的背后,北京市从领导层到基层是做着限的充分准备,是实施限的严格制度。显然,“禁改限”,不是简单一字之改,而是方方面面艰辛的努力和充分的有效的协调能力。这也是人们所讲的执政能力。“禁改限”的成功,从某个角度而言也是对官员执政能力的一次检验。
执政能力,是十六届四中全会提出的新课题。而现在,在我们社会,执政能力的考试考场似乎比比皆见。比如,一些地方对电动自行车禁与公众强烈开禁的矛盾;一些地方经济发展措施较硬,文化事业发展措施较软的矛盾等等,都与一些官员片面看问题的思维方式有关。一些官员处理事情总爱在一禁了之或一放了之两极之间游走,其结果必然是“一禁即死”或“一放即乱”的局面,都有与人民群众利益需要相反的局面、与社会和谐不相适应的局面。而在这极端的背后,则往往是片面性的反映。因此,提高执政能力,掌握唯物辩证法是关键。
北京市“禁改限”的成功,令人们眼界大开。从禁到限,无疑彰显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理念的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