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迷彩身背军壶车队殿后200学生徒步3000公里到成都昨(20)日凌晨,浓雾中,200多号人行色匆匆,从简阳市步行抵达成都市龙泉驿区。这些人全身迷彩装、身背军用水壶,随
行的还有9辆军绿色的解放大卡车,是军队么?可看样子他们还都是孩子……
“暴走”:数月走了3000公里
赶来看热闹的居民们一打听,吓了一跳:原来这些孩子们来自一所以行走为主要课程的学校,学生从8岁到18岁不等,他们今年8月从江苏淮安出发,行走在外已经快半年时间了,其中有10多个孩子就是四川的。
解放牌大卡车不是交通工具,而是孩子们的卧室,上下铺加起来住得下二三十个学生,车身上,印有“×××教育训练工作室行走纵队”字样。这批学生一共200多名,分为两个纵队,其中两成是女生。26岁的小伙子李中瑞,就是二纵队队长。“我们8月从江苏出发,经过安徽、湖北、湖南、重庆,这个月月初进入四川,这是我们第一次到四川。”他说,行走路线是边走边定,下一站究竟到哪,还没有明确的目标。李中瑞说:“我们有个行走标准,就是每小时4-5公里,不分男女,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快3000公里了。”“要是走不动咋办?”听到这个问题,李队长笑了:“走不动也得走,这是硬任务。”听李中瑞说,该校招生方式非常灵活,随到随学,训练时间半年到一年。行走是该校最重要的课程,此外还有训练记忆力、意志、注意力等33门综合训练科目,“全是军事化管理,随行设备都是按野战部队的规格来配备的。通过强化训练,学生的坏习惯都能改掉。”
学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队伍在社区广场上驻扎下来,学生们开始分班训练,有的练军体拳,有的画画,有的写字,有的大声朗读文章,有的理发……
据了解,这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由父母强行送来训练的,但也有几个是自愿的,来自遂宁的小朗就是其中之一。征得纵队长同意,16岁的小朗来到记者面前。“我和父亲谈了整整一下午,最后的结论是到这里来接受训练。”小朗说,他最开始在遂宁中学读书,后来转学到遂宁二中,“成绩太差了,没办法,跟不走,还不如到这里来呢,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你觉得你在这里有收获吗?”记者直接问小朗。他低头想了一下,回答道:“在家娇生惯养,什么事都不做,现在起码我能吃苦了,做事能坚持。”
小朗是7月24日直接到江苏报的名,还有一个月他就毕业了。对于毕业后的打算,他说:“还是回去读书吧。”
□对话 我真的好想回去读书
在一排花花绿绿的洗脸盆前,安静地坐着两名女生,因为从简阳到龙泉的路上脚受了伤,管带(学生对老师的称呼)让她们练坐桩。她俩一个来自黑龙江、一个来自广东,都只有14岁。她们的脚都肿了,其中一个只穿得下拖鞋。以下是记者和名叫华华(化名)的女生的对话。记者:“走得累吗?”
华华:“累。” 记者:“到学校多长时间了?想不想家?” 华华:“一个多月了。怎么不想啊,天天都想呢。” 记者:“能不能给家里打电话?”
华华:“要满了3个月才能打,而且是集体打电话,时间只有3分钟。”
记者:“你们的手机都交给学校了吗?”华华:“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带,一分钱都不能留,要是有钱我早跑了。” 记者:“为什么?”
华华:“在这里要学的就是‘服从’两个字,管带交代的事要无条件服从。我想,我在这里简直是浪费时间。”她两眼望着远方,渗出了泪水。“每每听见附近学校传来的上课铃声,我就忍不住想哭,我真的好想回到学校学习啊。”
华华伸出左手,掌心到指尖都发青了,她前天因为忘了将衣服整理好,挨了管带5下戒尺,“我这还算好的,有人曾经挨了40下,手都肿成馒头了。”她抹抹眼泪说:“我爸说,等我拿了勋章就可以早点接我回家,我一定要争取拿到勋章。”
□声音 我舍不得让娃娃来受罪
围观群众刘亚军:如果娃娃实在不听话,也可以送到这种学校锻炼锻炼,但是花费不小哦,一个月2000元,半年就是1.2万了。家长孙波:真有用吗?读书的时间耽搁了可是大事。况且我也舍不得让娃娃到这里来受罪。成都某重点中学学生小高:太吓人了,我才不愿去那样的学校呢。那些学生也应该是被家长逼进去的,什么自愿?说不定就是那学校要求他们这样说的。
□专家观点 惩罚不能代替全部教育
成都树德中学校长助理毛道生:教育允许有多种方式存在,这一点无可否认,但惩罚不能代替教育的全部,没有必要的惩罚有可能带给孩子另一种创伤。从这个学校来看,他是希望通过一种形体训练来达到净化孩子心灵的目的,但这二者能否有机结合是关键,否则未必有好的收效。成都52中(工读学校)校长马海军:我实在不敢苟同这种单从磨炼意志入手的教育学生的方法,它太不完整了,首先对文化学习的影响就非常大。孩子不听话,成为“问题学生”,有很多原因,不能片面地统统以强制磨练作为手段。在我看来,好的关系胜过好的教育,我们应该从营造好的师生关系、同学关系、亲子关系入手,对“问题学生”多一些包容和关爱。早报记者何筝摄影向宁
责任编辑 刘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