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是"世界艾滋病日"。今年"艾滋病日"主题是"遏制艾滋,履行承诺"。今天《健康时报》推出的这篇调查式报道,相信会让读者感到震惊:一个模拟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在两天内辗转北京6家医院,想做一个小小的扁桃体炎输液治疗,全部遭到拒绝!
有关专家指出:防治艾滋病最大的障碍是恐惧和歧视,其中最
可怕的是医生的恐惧和歧视。《健康时报》记者在两天的调查中,对这种恐惧与歧视--来自医护人员的恐惧与歧视有了切实的感受。从这次面向特定人群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态度的"定向测试"中,在第18个"艾滋病日"来临之际,我们的感受却极为沉重:
艾滋病进入中国已经20年了,预防知识的普及和观念的转变是多么的任重道远!
前不久,清华大学艾滋病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景军教授给记者讲述的一个故事,给记者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一个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到医院打针,连注射室的门都进不了。医生让感染者站在门外,在屋里"指导"患者自己给自己打针。景军说:防治艾滋病最大的障碍是恐惧和歧视,其中最可怕的是医生的恐惧和歧视。
景军主任的这个故事,也就成为此篇报道的灵感。记者的扁桃体炎正好又犯了,于是决定假称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身份,到北京的6家医院看扁桃体炎,以验证景主任的故事究竟有多大的普遍性。
而在决定此次采访行动以前,记者也颇感踌踌,这样做会不会构成对医院的欺骗,有违新闻职业规范呢?为此,记者专门请教了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新闻理论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郑保卫。郑先生说:"新闻记者出于公共利益和舆论监督的需要,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做些明察暗访,我认为是可以的。"
自报"家门",招致好奇的询问
2005年11月25日上午9时,记者以治疗扁桃体炎为名来到北京市朝阳区第二医院(又名小庄医院)。在内科第三诊室,一位姓徐的女大夫询问了记者的"病情"后,开了一张化验血常规的单子。在化验室窗口,抽血的护士让记者甩甩手,说血太少,抽不出来,记者问:"这是不是与我感染艾滋病有关系呢?"护士说:"也许吧。"她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样子,继续采够了记者的血份,告诉记者15分钟以后来拿化验单看结果。
15分钟后,记者再次来到化验室拿化验单的时候,发现记者的单子单独放着。一个护士就对另一个护士指着记者说:"刚才就是他,艾滋病。"然后很好奇地问记者:"你是怎么感染的?"记者问:"这很重要吗?"她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记者走出化验室大门的时候,站在两边的人纷纷迅速让道。
我又回到内科第三诊室。徐大夫看完化验结果后说,有点炎症。记者问:"我想输液,能不能给我开点?这样见效快一些。"徐大夫说可以的,边说边开。这时,记者告诉她:"我是一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徐大夫抬头看了记者一眼,然后仍旧用轻柔的语气说:"如果这样,我去输液室联系一下,看您这个情况有没有特殊规定。"
10分钟后,徐大夫回到诊室,她说还没有联系好。说话间,走进一位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女士,戴着口罩,只露两只眼睛,她慢慢地踱进来,站在记者旁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慢慢地踱了出去。大概是来看看我这个"艾滋病人"什么样子。
徐大夫在诊室当着记者的面与医院有关科室联系了10多分钟,她说:"这位先生是来治疗扁桃体炎的,人很诚恳,主动告诉我他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去感染科?好的,我与感染科联系。"
感染科做不了主,徐大夫又找医院领导。最后,徐大夫告诉记者:"我给您把药开好,您出去找别的地方输液吧。唉,您不告诉我这个情况就好了。您说了,那我就要向医院汇报。说实话,我并不紧张,就是您刚才告诉我的时候我感到有点意外,其实,艾滋病没那么可怕,一起吃饭都没问题……"
在小庄医院呆了1小时33分钟后,记者拿着徐大夫开好的液体,与她握手告别。
医院体验印象:
诊疗结果:同意开药,但拒绝输液。
拒绝理由:情况特殊。
医护态度:徐大夫热情坦诚,护士们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