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参加最新一次“县域经济研讨会”的国家级贫困县而言,“十一五”规划中提出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再一次点燃了他们脱贫致富的希望
本报记者 杨茜 发自北京
26日上午9时,“县域经济研讨会”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二楼会议室举行。由于人太多,只有县长、书记
们被安排了座位,不少代表只能站着听。一位专家结束发言后刚走出会场,就被几名小跑过来的县长给“拦截”了。
“希望您能到我们宕昌来看看。”一名县长不失时机地递上名片。当天,这些县长们已经不止一次地向与会专家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县官赶京
“这个机会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难得。”此次“县域经济研讨会”的主办方、中国社会科学院欠发达经济研究中心的袁钢明主任告诉《第一财经日报》,三四个月前他去甘肃省宕昌县调研时,那里的父母官就说,他们那里已经40年没有北京的人来过了。
对于到会的这些国家级贫困县而言,“十一五”规划中提出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再一次点燃了他们脱贫致富的希望。25日,这些来自中部、西部贫困县的几十名基层干部相继赶到北京,他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4天的研讨学习。
据了解,在当天的队伍中,不少县的领导班子都全军出动了。一些县的旅游局局长、招商局局长、建设局局长也都随行。
听到的机遇
“我是全国最穷的贫困县县长之一。我给你说两个数据,你就知道了。”来自甘肃省宕昌县的陈恒县长告诉记者:2004年宕昌县农民人均纯收入是902元;财政收入是1547万元。而同一时期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2936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9422元。
尽管这样,陈恒所在的、有着30万人口的西部小县,每年仅发工资就需八九千万元,属于典型的“吃饭财政”。
这种情形普遍适合当天参会各县。
“目前我们的城乡收入差距已经是1:3.3,到2010年可能会达到1:4。这样很难实现全面小康。”作为“十一五”规划的起草者之一,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郑新立也出席了当天的研讨会。此前,郑新立还专门去了韩国考察该国在上个世纪70年代掀起的“新农村运动”。同行的还有建设部、财政部、人民银行等官方人士。
“农产品加工被称为1.5产业,介于工业与农业之间,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国家农业部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赵长保透露,一些地方动不动就提出“工业强县”的口号,却忽略了自身的农业优势。
“所有中国人的嘴的面积加起来,就相当于长江流域的面积,只不过这张嘴是越来越挑剔了。”国家发改委地区政策司的杨萌凯博士打了一个形象比喻,以此说明农业产业化的潜力。
县官集体“放炮”
除了倾听,这些从中部、西部匆匆赶来的书记、县长们也准备了一肚子的话。
“就拿扶贫资金来说。”陈恒显然有备而来,“国家的扶贫资金从中央到省里,从省里到市里,层层扣掉一点,到了我们这里已经强弩之末。因此,这些年来市场化扶持基本无效,我们呼唤中央能在政策上采取直接扶持机制。”
“我们县每年的存款有8个亿,但我们本地能留下的还不到一个亿,其余资金都拿去支持城市发展去了。”河南省汝南县县委副书记吕方说,“四大商业银行改革后,县里只能存、不能贷,农民连2000元的资金都贷不到,国家能否考虑允许县里成立融资机构,解决资金问题。”……
即将“走红”的农村
据了解,2004年的国民生产总值(GDP)中,有50%左右由县域经济贡献。但仅全国“百强县”的生产总值就占据了全国县域的24.1%,此间差距可想而知。
“县域经济问题就是宏观经济问题,因为县域经济搞好了,‘三农’问题也就搞好了;‘三农’问题搞好了,中国的问题也就搞好了。”但在欠发达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袁钢明看来,当前我们对县域经济的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目前我们的城市政策很多,但针对农村的政策却很少,也不到位。”
实际上,除了在上世纪70年代末获得了短暂的较快发展,农村经济、尤其是县域经济在80年代后逐渐放缓,近十来年发展速度更是大大下降。
“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也是党执政为民的体现。”郑新立表示,执政为民就是要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首先要代表8亿农民的利益,为8亿人口服务。但他同时表示,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城乡差距越发拉大,农村五六个人的购买力才相当于一个城市人口的购买力。
此外,即使抛开其他因素,内需不足的当前宏观经济形势需要政府、学者接下来把更多的关注目光投向县域经济、甚至更广泛的农村。
陈恒说:“以前研究机构都是关注发达地区,我们非常高兴地看到开始研究我们落后贫困地区,从以前做一些‘锦上天花’的事情转为来做‘雪中送炭’的事情了。”
责任编辑:林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