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天,我还是个外科医生。一个剧组来我们医院拍戏,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目击有体温的明星———胖乎乎的傅彪憩在一张椅子上,跷着穿黄胶鞋的脚跟一个小演员说戏。剧组走了没几天,医院食堂的墙上就多了张大照片:“著名演员傅彪夫妇亲切视察外科小食堂”。 说起来
,我跟傅彪的渊源不过是食堂进餐时抽空瞻仰一下他的玉照,然而这渊源已经比大多数人民群众深厚了。相较傅彪治丧委员会里冯小刚、王中磊、张国立等娱乐圈大员而言,大多数群众与傅彪的交情何其寡淡,其哀恸又何其沛然有雨、空穴来风。这可能就是傅彪草根性;一个和气、敬业的胖子,三十多岁才时来运转,现在是时候结算普通观众跟他结下的情谊了。 小时候看《西游记》,里面金角大王有只不讲理的紫金红葫芦。只要唤你一声,无论是孙行者还是者行孙还是行者孙,都会被吸进葫芦里。当1997年冯小刚在《甲方乙方》为傅彪安排角色时,恍惚间举起了一个名曰张富贵的紫金红葫芦。傅彪答应了,从此他被吸纳为娱乐圈新一只无法自拔的飞虫。没有冯小刚,傅彪的病逝只是病理学上的一个多发事件;有了冯小刚,傅彪的病逝是广大影迷的审美亏空。 明年昨天,该是傅彪周年忌日了。如果能把今天的哀思当成期货,到明年肯定会赔本。到那天,寄希望于朱军能在墓前高喊:“彪哥———”群山回响:“他刚离去,他刚离去,去《艺术人生》洒下泪滴。”冯小刚对着森林喊:“彪子———”松涛阵阵:“他刚离去,他刚离去,去《夜宴》剧组客串个太监。”然而更多的人开始淡忘傅彪,他像是娱乐圈里的一座死火山,再也无法喷薄出新的星火,照亮我们的唏嘘人生了。米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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