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探长向记者讲述他们的故事 内蒙古晨报记者 一朴摄影

　　内蒙古晨报报道(实习记者 雪竹) 从2003年9月开始，呼市就有了第一家私人调查中心，它以打法律擦边 球为生，从业者显得那么神秘。经过几家媒体的报道，曾在广大市民中引起不小的反响。

　　尽管福尔摩斯、艾勒里·奎因、玛帕尔小姐、布朗神父等等众多外国文学作品中的私家神探形象，早已深植中国读者的心中，但当他们真的出现在人群中时，大多数人恐怕都会有些许复杂难言的感觉。

　　转眼，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个一直不被法律所接纳的行业是怎样在合法与非法的夹缝中生存，而那些连自身的安危都无法保障的从业者又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在夹缝中站稳脚跟

　　出乎记者意料的是，摩萨德调查事务所的罗所长并不是一名彪形大汉，也没有戴着墨镜，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普通中年人，很和气也很健谈。

　　罗所长告诉我们，由于调查事务所业务范围的不断扩大，业务量的不断增加，所里的工作人员从成立之初的几名已经增加到专、兼职人员二十多名。为了方便顾客，所里还在市区内另设了一处办公地点，工作范围正一步步扩大。

　　提及这些年的艰难生存，罗所长感慨颇多。从1984年上海成立了第一家私人调查事务所以来，这个行业不但承受着合法与非法的巨大压力，也经受着来自行业内部的不断动荡。由于从业者的背景颇为复杂，素质良莠不齐，工作方法、取证手段都有争议，从政府到群众对这个行业都有极大的偏见。

　　这期间，的确有不少从业者退缩了、动摇了，“但市场经济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有需要就得存在！”罗所长认为：私家调查这个行业首先要求从业者的毅力和勇气，更重要的是诚信。因此从业者只有踏踏实实工作，真正为顾客着想，通过大家的口口相传，在竞争中站稳脚跟，才能更好地扩展生存空间。

　　注册虽有法，仍打擦边球

　　“我们注册的仍然是商务咨询公司，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这样。”罗所长有些无奈。

　　2002年8月，根据世界商标产权组织尼斯联盟的要求，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将“侦探公司”正式列入了新的《商品和服务商标注册区分表》。这就意味着允许有“侦探公司”这个商标，因此在上海等大城市不少调查公司已经直接通过了工商局的注册。“而在我们这儿就不行，没有明文规定可以的就是不允许的，虽然不合理，但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承认这个现实，西部区到底还是比人家在观念或思想意识上都落后一些。”罗所长感慨地说。

　　市场前景很大

　　长期以来，群众对私人侦探的印象就是管一些别人不愿管的鸡鸣狗盗的小事儿，这是很片面的。

　　罗所长介绍说：“在调查事务所成立之初，每天业务的一半都是关于婚姻关系中第三者介入取证的案子。这类案子琐碎、费事，由于取证的难度很大，取证时尺度稍微掌握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因此，办理这类案件费力不讨好！”

　　随着业务范围的扩展，这类案件目前只占到调查事务所业务量的30%，事务所正在逐渐摆脱这种状况。“我们准备继续向高端业务发展，已经做了不少这方面的调查，比如商业信用、消费者维权等等，甚至包括偷税漏税、假冒伪劣等等调查，这也是我们大势所趋。”罗所长显得十分自信。

　　生存环境有很大进步

　　“刚刚开始时，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政公司，公司里有一个民事服务部，对外是这样说，但具体工作其余就是现在这些业务的前身！”罗所长很乐观，他觉得现在的法律环境已经比当初创业时宽松多了。

　　调查事务所成立之初所接的第一个案子只是一件很普通的邻里纠纷，而现在接手的案子有不少是跨省市进行的企业信用、企业形象维护、商业欺诈、知识产权侵害等方面的调查。

　　“这本身就说明了我们这个行业已经逐步被社会所重视和认可。”

　　2004年4月，国家出台了《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对原来不被认可的录音、录像都认定为案件的补充证据。由于民法中“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证据的采集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私家侦探正是在这一方面显示出了其不可忽视的作用。

　　“比方说，有时候打官司赢了，但判决却执行不了，一是由于对方人跑了，二是财产转移了。一般来说找到法院，人家会告诉你：去找吧，只要找到就给执行。在这种情况下，当事人首先会想到找我们。”罗所长显得有些激动，“这就表明，我们的工作已经开始被老百姓认可了。”

　　罗所长透露：干私家侦探这一行的人，有不少本身就干过律师或刑警，正是由于他们有感于现行法律的不完善，才从单位出来，走进了这一行。“像中国第一个私人侦探孟广刚，从前就是一名派出所长。”罗所长语气颇有些自豪，”“他是国内第一个拿到国家工商机关合法注册的私人侦探，经常有法院、公安或企业委托他做一些调查，沈阳‘黑老大’刘涌的案子，他就与警方共同参与了一部分取证。”

　　取证手段是否侵权

　　说到侵犯隐私权的问题，罗所长认为：不论是说打法律擦边球也好，游走于法律边缘也好，主要是说私家侦探这个行业没有执法权、取证权。“事实上，就算是合法机构，有时候也不可能完全使用合法或完全合乎规定的手段办案，这是犯罪行为特殊性质决定的。”

　　“在我看来，夫妻间需要相互忠诚，企业之间需要有诚信，而人与人之间更需要有个度，如果我们的工作是为了维护这些最起码的社会的准则，那怎么能叫做侵权呢？如果被调查人的确有违法行为，他在进行犯罪活动的过程中，又有什么合法隐私可以维护呢？最重要的是在取证的过程中，掌握好尺度。”

　　帮助别人的同时先要保护自己

　　2004年，北京一家社会调查机构的调查员黄立荣在执行调查任务过程中，被调查对象识破并殴打致死。

　　罗所长觉得很惋惜。“黄立荣曾是个十分不错的执业律师，但干了调查员这一行，却没能很好地保护自己。”

　　罗所长认为：做一个合格的私家侦探不但需要有过硬的法律专业知识、灵活的头脑、对工作的忠诚，最关键的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在取证过程中，宁可错过一次机会也不要被对方发觉。因为一旦被调查对象识破，你不但会失去良机还会给委托人或自己带来极大麻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干我们这一行的，光是有满腔热情还差得太远，头脑的机敏灵活是很重要的。”

　　对行业前景满怀信心

　　在行业未来的发展方面，罗所长显得极有信心。他认为随着市场需求量的加大及行业内部更加完善和规范，民间调查这个行业市场前景十分远大，而且必将取得合法的地位。

　　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涉及知识产权、行业欺诈，商业情报收集、企业形象维护、资产评估调查等方面的需要会越来越多。

　　“这就逼着我们这些从业者抓紧时间充电。”罗所长显得踌躇满志。

　　在摩萨德调查事务所的二十几名员工里，有多名大学本科法律专业毕业生，也有警官学校毕业生，更有马上将要拿到毕业证书的自学成才者。

　　从2003年至今，私家侦探从业者们每年都要聚集在一起，举办“中国私家侦探峰会”，今年六月份，罗所长曾经到沈阳参加了第三次峰会，虽然峰会由于手续问题没有完成，但与会的120名“私家侦探”都坚定地相信：私家侦探执业解禁已经为期不远了。他们要坚定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