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点点头:“明白了,丽丽大小姐。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泼一点冷水。”她端起茶壶为丽丽续上茶:“你不要对他期望值过高。没结婚的男人往往会经常制造一些浪漫,让你
觉得妙趣横生,但是这种浪漫会随着一纸婚书凋零。结婚第一年的情人节,他会请你出去吃烛光西餐;第二年,他也许会记得带一束玫瑰回家;第三年,他还会耐着性子陪你在家吃顿饭,玫瑰就别指望了,他会说十块一枝呢,还不如吃一只烤鸭实在;第四年,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丽丽不以为然:“浪漫不浪漫无所谓,能过几年谁也说不好,只要他能帮我圆了梦就行!不能兔子还没捉到,老鹰就飞了!”
   她看看小雨,开玩笑说:“哎,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有这么老些经验之谈?”
   小雨笑笑说:“什么经验之谈,书上看的。”
   丽丽打趣,我说呢,几天不见怎么这么长学问呢?她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问,哎,你跟你那个画家怎么样了?小心别叫他跑了!她知道小雨并不爱金戈,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许非同。
   小雨低下头,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嘿嘿,整得还跟初恋似的!”丽丽的目光落在小雨的脖颈上,”哎,你不是崇尚素面朝天,反对穿金戴银吗?这项链是怎么回事?八成是那画家给你买的吧?是什么钻石的?”说着,丽丽伸出手想去触摸。
   小雨下意识地往后一撤身子,用手护住项链:“这是石榴石,也叫吐火女神。”
   丽丽乐了:“没跑儿,准是定情信物。怎么着,怕我给你摸坏了?”
   “别瞎逗!”小雨坐直了身子,端详着杯中晶莹透明的茶水,一时若有所思,少顷,抬起头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画面上绿水荡漾,青山连绵,一叶小舟横卧江畔,蓑衣竹笠的渔翁端坐船头,正看落霞晚唱,鱼鹰翱翔。她似乎被画面的景色感染了,平和地说:
   “原来我以为爱就是天天想着一个人,要跟他一起生活,让他的心里都被你所充满,几乎滴水不漏。其实呢?他只是他自己,除此之外,谁也不能限制他,强加他。如果我们处处事事让他听从我们,那也许是错把占有当爱情了。不是有人说吗?占有与爱情,容易混淆,也容易区分:占有是剥夺,爱情是给予;占有是缰绳,爱情是草原;占有是鱼网,爱情是大海。为占有而喜欢,那只是笼子的欢喜;为不能占有而痛苦,那也只能是铁链的痛苦;真正爱一个人,也许就是一切为对方去想,一切为对方去做,把所有的自由都交还给他,包括不爱你的自由!丽丽,你如果没有真正地爱上一个人,你就无法体会这种感觉,真的,很玄妙也很难说得清楚。”
   丽丽看小雨动情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次噩梦般的经历,便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嘛,憋在心里可没人付利息啊!”小雨和丽丽开了一个玩笑。
   “我,我……”丽丽忽然有一种倾吐的欲望。这段经历像磨盘一样压在她的心底,她早就想找个人说一说了,说了或许会轻松些。话到嘴边,她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国王有一次和一个大臣作了一次彻夜长谈,讲了自己的许多心里话。天将放亮时,大臣说,陛下,现在您可以把我处死了!国王很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处死你?大臣回答:每个人都有倾吐的欲望,陛下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每个人的倾吐都是以不危及自身的生存为前提的。一个普通人可以向他的家人或者陌生人去倾吐;您是国王,至高无上,乃孤家寡人,没有适合您倾吐的对象,这就决定了,谁听了您的倾吐,就是谁的断头之日!是啊,隐私应该是秘不示人的,一旦说出去就有可能给自己造成危害。自己好不容易攀附上了一个既有钱、有权,还有些品位的男人,万一走漏风声,让李海知道了,岂不是自找倒霉!
   “小雨,你会看手相吗?”丽丽换了一个话题。
   “伸出来!”小雨装作很内行的样子,”男左女右。”
   丽丽伸出手,小雨边看边调侃说:
   “你的生命线还行,嗯,至少有七十年的阳寿吧!事业线嘛,有些挫折和反复,但最终会取得成功……”
   “你看看我的爱情线,会不会有一个好的归宿?”(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