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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举报定州包身工现象 遇当地官员后失踪(组图)
青岛新闻网  2005-07-05 14:31:47 光明网—新京报
 

  举报人失踪之后

  按赵的说法,不仅这个高保义砖窑,定州现在所有的砖窑都没有非法拘禁民工和拖欠工资的情况。

  6月30日早8时,大世界宾馆313房间的记者接到定州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黄宏京电话,对方提醒记者去吃早饭,约8时20分左右,两记者到308房喊陈忠明一起下楼吃饭,发现
房门虚掩,屋内无人,当时以为陈已提前下楼。

  在宾馆二楼吃早饭时,记者张涛再次上楼去308房,仍没有找到陈忠明。

  早饭后,两名记者在大世界宾馆一楼大厅见到了黄宏京及定州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副局长赵丰,但未见到前一日黄承诺协调的警方人员。

  此时已是上午9时许,“咱们走吗?”黄宏京问,而记者只好将举报人陈忠明失踪的情况告知,“这怎么办啊?”黄宏京摊开双手说。

  9时零8分,自感对陈忠明失踪负有责任的两名记者,拨打定州110报警。大约9时30分,记者再次拨打110,对方告知已出警。此期间,包括黄宏京、赵丰在内的几名定州官员与新京报记者一起回到宾馆313房间等候。

  一进房间,定州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副局长赵丰即向记者介绍了他所了解的高保义砖窑情况。

  按赵的说法,不仅这个高保义砖窑,定州现在所有的砖窑都没有非法拘禁民工和拖欠工资的情况。

  赵丰介绍,三年前,曾有人从北京、石家庄带人到定州砖窑,并强迫工作,《燕赵都市报》曾予以报道。2004年,定州市成立整治砖瓦窑领导小组,对这一情况进行了整治,有关违法现象现在已经杜绝。

  对于举报人陈忠明,赵丰说,此人确实在高保义砖窑工作过,因腿伤打有钢板,厂方予以结清工资,帮助其购买车票送其回家。

  而针对陈忠明所举报的情况,赵丰则说,当地砖瓦窑外地工人较多,有的是老乡一起来的,有的是要饭来的,给点衣服什么的就能安家和工作。

  “很多工人是四川人,而这些人爱吃喝,常常‘挣钱不剩钱’,往往在腊月只剩个火车票就回家了。”赵丰对记者说。

  这位定州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副局长还告诉记者,他在6月30日早晨6时接到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局长潘振英的电话,询问他最近有无非法拘禁民工的情况,并让他8时左右到大世界宾馆找宣传部负责人。

  而对于上述高保义砖窑和举报人陈忠明的情况,赵丰说,他是在当天早上8时许通过下属劳动监察大队队长齐新民了解到的。对于记者采访齐新民的要求,赵丰当即答应并致电劳动监察大队办公室,要齐新民赶到大世界宾馆来。

  砖窑老板不请自来

  由于高保义的说法和劳动监察大队队长齐新民相反,高当日到底如何来到大世界宾馆便成疑团。

  约9点50分,313房间门被推开,来者约10余人,前面两名便装警察亮明证件,分别是定州市北城派出所副所长胥立军和北城派出所民警马建华。

  随后三名男子,一人肩扛摄像机、两人手持照相机;更令记者惊讶的是,在一群鱼贯而入、腋下夹包的男子中间,脚穿拖鞋的砖窑老板高保义出现了。

  高保义指着刘炳路、张涛两名记者说:“昨天就是他们!”然后退出房间,而持摄像机和照相机的三人开始对着两名记者一通拍摄。

  记者当时向两名警员发问:三名摄像拍照者从何而来?定州110接警是否都带人拍摄?

  北城区派出所副所长胥立军说,他们并没有联系记者,双方是“赶在了一起”。此时,定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黄宏京则出面介绍,“他们是定州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去采访砖窑情况的。”

  “宾馆里有砖窑吗?”两名记者又问,黄宏京对此未予答复,而三名持摄像机、照相机的人则一言不发,不停地拍摄。

  两名记者一再向警方提出闲杂人员应该回避,10多分钟后,两名警员让其他人走出房间,并听记者把整个事情的过程讲述一遍。约11点30分,询问结束,两名警员对记者说,要分析一下情况再确定如何定性和是否立案。

  两名警员离去后,记者见到了被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副局长赵丰约来的定州市劳动监察大队队长齐新民。

  齐新民当时坚称,6月30日上午,劳动监察大队没有派执法人员到高保义砖窑调查情况。而对于赵丰所述砖窑和举报人陈忠明的情况,是他本人于6月27日到该砖窑例行检查时了解到的。

  但就在齐新民对记者如此表述之后,定州宣传部副部长黄宏京应记者要求,又将砖窑老板高保义、工头杜元刚等三人约至记者房间。

  按高保义的说法,当天早晨有两名劳动监察人员到他的砖窑询问有关陈忠明的情况,随后,他就被带到大世界宾馆,并带来了有关陈忠明的账本等材料。

  四川籍包工头杜元刚随后对记者说,陈忠明是他队里的工人,今年4月16日,陈和另外两人自行到砖窑寻找工作,杜看老乡情面仅留下了陈一人。到6月18日送走陈忠明时,陈两月共挣工资1080元,除去烟酒花费252.2元、生活费372元、医药费122元,应付陈剩余工资333.8元。

  “我还赔给他100多元钱呢!”杜元刚说,他花了50元钱雇请一辆面包车,并请陈忠明吃了一顿饭,花费156元为其购买了一张到成都的火车票,并另付给陈150元现钱。

  杜元刚亦否认有工人是从外地“捉”来的说法,他说,自己手下共有28个工人,其中19个是他从家乡带来,另外8、9个非常不稳定,“今天来了明天走”。

  杜元刚说,对于这些不稳定的工人来说,干两个月的算时间长的,原因是怕吃苦,而若是他们想走厂方也不会强留,因为还会有外地人自己找上门来补空,因此厂方绝不会去“捉人”。当时,高杜两人再三否认曾殴打陈忠明,并厉声责问记者,表示要与陈本人当面对质。

  高保义说,因为陈忠明说他们拘禁工人,从早晨开始就有公安和劳动监察部门调查,给砖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由于高保义的这个说法和劳动监察大队队长齐新民相反,高当日到底如何来到大世界宾馆便成疑团,这个疑问,到记者6月30日下午离开定州时,仍未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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