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地下到地上
4月8日,贾樟柯的新片《世界》将在电影院里公映,先在网上看到他的宣传片,《世界》和他以前的那些至今仍埋藏在地下的几部电影一样,挂着一堆各大电影节颁发的“勋章”,悲壮的风采依旧,但是更显得有些诱人。对一个坚持自我的导演来说,可
以将自己的作品通过电影公开的传达给别人,是件来之不易的幸福的事。先前在DVD里看他的片子,但DVD太小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这次可以进电影院,也算进了庙堂。最喜欢他以前电影里的江湖味,不知地上后是不是还有这种劲。他在地下的时候想他应该地上,他到了地上又想他地下也许更好。
今天晚上先睹为快,在弘基影城看了《世界》,心情释然,全片喜从心底起,悲从胆边生,不管地上地下,贾樟柯还是真性情。没有丝毫一点控诉的造作,没有媚俗的笑脸,也没有煽情的眼泪,生活沉甸甸,该什么样就什么样。贾樟柯是一个奇迹,他没有离开我们,斯人仍在江湖。
贾樟柯曾经说过,他自己喜欢的导演大多在创作上保持渐进而非改变的姿态,他非常希望自己的电影有比较完整的精神世界。于是我们看到他一路坚定的走着,平静的走来,令人期待的走下去。当被问及公映是否就意味着妥协的时候,贾樟柯说他不认同这种说法,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电影证明他没有做任何妥协,要说有改变,无非是电影可以在影院上映了,进入体制不是一定和妥协挂钩的。从被禁到公映,或者说从地下到地上,妥协或者是改变不是一个关键词汇,重点在于,一个肯思考,肯弯下腰,肯坚持自己的人终于能够在更广泛层面和更公开而宽松的环境下交出答卷来让我们评判,在《世界》这个片子里,至少我们看到了他为他的电影和中国的电影所作的努力。
二、从汾阳到世界
在《世界》里,贾樟柯的外景地选在了北京和深圳,第一次跳出了汾阳,对白也第一次用普通话代替了山西话。贾樟柯曾经表示过,之所以以前的作品都限定在山西,是因为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亲缘,他也一直强调,自己是一个来自“基层”的导演,最熟悉、最牵挂和最打动他的是基层的生活。《小武》、《站台》、《任逍遥》强调的都是基础,而非地域。贾樟柯一直希望并且努力落实着创作和运作更贴近于民间的原则,从汾阳到深圳,是单纯的地方文化和芜杂的移民文化之间的转换。从这个意义上说,《世界》与其说是贾樟柯的一部转型作品,不如说是他只是换了思考的角度和广度,用相对新颖的形式再一次完美的展现了他一直没有改变的对时代中的平凡人物的人文关注,依然是平视,依然是那么沉静的让人禁不住思考。
三、与“世”俱进
我们无法妄言《世界》在贾樟柯的整个电影生涯中将处在什么位置,但是至少在《世界》中,我们看到了贾樟柯的一些令人欣喜的变化,这种变化在贾樟柯的身上更多的体现出来的是自信,勇气和渴望得到更大程度的理解和共鸣的迫切,毕竟,对于一个真诚的对待电影和中国人当下生存境遇的人来说,几声呐喊和助威,甚至是倒彩,会使他更不惮于前驰,他的努力和他的作品,是中国电影,中国电影人,中国人需要的,应该需要的。不想复述故事,只想讲,贾樟柯挺住了,挺住什么不必我妄言。
真好,斯人仍在江湖。黑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