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约翰·肯尼迪的飞机失事以后,英国伦敦的《卫报》编者按是这样评论的:“诅咒,若是针对整个王朝,那么它还可能是一种偶然现象吗?如果整个肯尼迪家族的悲剧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那么他们拥有的权力和金钱也拜这种超自然力量之赐。历史上对这个王朝所遭受的无数诅咒而进行的描述越发坚定了我们的信念,这个家族
是上苍注定要与众不同的。”
杰奎琳的担心
小约翰·肯尼迪在1999年夏天的事故不由地让我回忆起在杰奎琳(约翰·肯尼迪的妻子,小约翰的母亲)去世前十多年与她的谈话。当我找到这些尘封已久的记者日记的时候,我再一次为杰奎琳那种坚信不疑的预言深深震惊。她认为她的儿女约翰和凯罗琳,以及所有肯尼迪家族的人都是某种不可名状的厄运的牺牲品。
杰奎琳对孩子们安全的关注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她总是担心约翰和凯罗琳会出什么事故,丢掉性命。这种忧虑对她来讲是顺理成章的,她已经失去了3个孩子(一个死胎,一个流产,另一个则是她两岁的儿子帕特里克),她也曾失去两个丈夫(约翰·肯尼迪和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一个继子(奥纳西斯的儿子亚历山大)、一个妹夫(罗伯特·肯尼迪)。杰奎琳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冥冥之中似乎她要为这些悲剧负责。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伤寒玛丽,”杰奎琳有一次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杰克(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会被杀,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我们的儿子叫小约翰·肯尼迪。”杰奎琳对某种灾难的预言深信不疑。
在我这个旁观者眼里,杰奎琳虽然深爱着她的两个孩子,但她发自内心的关切目光则更多地落在约翰身上。每当杰奎琳谈论起有关凯罗琳的话题时,大抵说的是她取得的成就。凯罗琳使杰奎琳自豪,而约翰能使她眉飞色舞。
“凯罗琳是那么富有思辨力,”杰奎琳这样对我说,“她独自一人就完成了这部书的编纂工作。她做事认真,有始有终,但约翰就散漫些。我总是对他说,别做出有损家族名誉的傻事。但我不能肯定这些话是否对他有用。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在他身上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杰奎琳担心有朝一日她不能继续在世上陪伴她的孩子们的时候,约翰会惹上大麻烦。后来,她的担心果然应验了。
争强好胜的亡命家族
至今,许多希腊人都相信杰奎琳·肯尼迪在和希腊船王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成婚以后便把专属于肯尼迪家族的诅咒引入了这个希腊望族。他们指出,这位年轻的美国寡妇初次遇上奥纳西斯时,一切看来风平浪静。奥纳西斯和他的儿子亚历山大,身体都很健康,公司运作也很理想,金钱源源不断地涌向这个家族的保险箱。但是,“与杰奎琳成婚之后,奥纳西斯名下有4艘轮船都发生了严重的事故,”奥纳西斯的传记作者尼古拉斯·盖奇写道,“奥纳西斯身边的人,包括他的密友和高级经理人,都在嘀咕老头儿和他们越来越疏远了。许多人很快将这个归咎于‘白虎星杰奎琳’。”7年以后,奥纳西斯和他的儿子亚历山大相继去世,家族的生意也元气大伤。
在肯尼迪之咒的背后,另一种未被提出的猜测就是,这个家族正由于它难以见光的发家史和滥用权力的行为而受到神的惩罚。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按照这种观点,这个残酷无情的家族元老约瑟夫·帕特里克·肯尼迪,既然与魔鬼立约,就必将如同浮士德一样遭到报应,所以从那时起肯尼迪家族就开始在因果报应的漫漫险途中跋涉。
当然,肯尼迪家族的人决不会仅仅满足于与其他人的不同。对待生活他们有破釜沉舟般的决心,这使得他们必须永远争先。
“父亲总是争强好胜,”约瑟夫·肯尼迪9个孩子中的老五尤妮斯·肯尼迪·史里弗说,“他总是认为,不得第一就说不上足够好。”
“他不喜欢孩子们仅仅成为第二,他总是希望你准备得比其他人更好,在具体办事的时候也要比其他人更努力,”杰克·肯尼迪的一个朋友,K.勒莫尼·比林斯这样形容他:“他认为,试图找到其他捷径的方法是愚蠢之举。”只要哪个孩子没有得到第一,他就将被勒令在厨房独自一人吃饭。不论那个孩子已经获得了多少个第一,他还是需要用自己的行动去获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同时争取父母不断的认可。
乔·肯尼迪不仅要求他的孩子们不惜任何代价获得胜利,他还要求孩子们不能流露出任何有损于他们不败形象的情感。“肯尼迪家族的人从不哭泣。”他这样教育他的孩子们。
特迪·肯尼迪回忆说:“他希望我们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持微笑。例如他会说‘沮丧的情绪就像脓液,别把这脏东西搞得满屋子都是’。”至于孩子们的感受如何,是否感到恐惧一概不重要。他们不得不表现出大无畏的姿态,似乎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于是他们自然产生了一些近乎亡命的举动。这就注定了悲剧会在某一刻发生,并且成为现实。
追求荣耀的自恋狂
虽然肯尼迪一家作为一个爱尔兰家族在他们移居美国的早年就确保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但以新教徒为首的政府仍然不承认他们的地位,他们也得不到社会的认可。在这样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充满爱心的父母或许能够抚慰孩子们心头的伤痛。然而肯尼迪一家的孩子们却没有这样的父母。在约瑟夫·肯尼迪和罗丝·肯尼迪的家庭中,父亲的形象是苛刻、独裁并且冷酷的;母亲也天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这样的家庭是产生自恋症的绝好温床。
“乔领导的不像是个家庭,更像是个足球队,”约瑟夫·肯尼迪的传记《父亲的罪恶》的作者罗纳德·凯斯勒说,“他既是教练,又是经纪人,又是裁判。罗丝的工作则是在孩子们身边喋喋不休,不断干涉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孩子们不惜任何代价取得每一项竞赛的胜利。”肯尼迪家族的孩子总是生活在父亲的训斥和雷霆之怒的双重恐惧中。
乔使用所有的手段,包括讽刺、挖苦和嘲弄将孩子们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根据作家罗纳德·凯斯勒的回忆,一次,乔在棕榈滩这样对自己业已成人的孩子们说:“我不知道在我死后这个家将发生什么,整个家族中没有人……完全凭自己的能力生活。你们的支出其实都超过了预算。但是,似乎没有人清楚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钱。”随后他转过身去,朝着他的一个女儿宣布,在这方面,她是最糟糕的。女儿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并随之夺门而逃。
另一方面,罗丝·肯尼迪则是个狂热的天主教徒,所有属于常人的感情似乎都已荡然无存了。“肯尼迪女士从来没有说过她爱自己的孩子们,”孩子们的护士柳拉·R.亨尼西说,“她从不说。她要的只是孩子们对她表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