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济南市市中区检察院司法警察大队大队长何卫家的时候,她正在做饭,女儿则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44岁的何卫不时回过头来,孩子气地和女儿争辩上两句。看到这种情景,记者很难相信,一副典型贤妻良母形象的何卫就是山东省惟一获最高人民检察院授予的“优秀司法警察”称号的法警。
追逃
“飞毛腿”
由于何卫的追逃功夫非常出色,得了个“飞毛腿”的绰号。2001年3月,刚当上市中区法警大队大队长的何卫接到一项特殊任务,追捕涉嫌介绍贿赂、已携巨款潜逃近3年的某医药公司经理王某。
就在他们发现王某的行踪时,警觉的何卫发现自己也被人追踪窥视,并且还有人提醒他们尽快离开,否则就要他们“躺着离开诸城”。原来,王某在当地社会关系复杂,眼线颇多,何卫和队员们虽身着便衣,但刚到当地就被王某发现了。
面对威胁,何卫觉得这是王某心虚的表现,她依然和队员们耐心地蹲点守候。寒冷、饥饿、疲劳一起向已过不惑之年的何卫袭来,但她仍然和年轻队员一样,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更别说吃饭休息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经过20多小时的对峙,王某的心理防线终于垮了下来,自己打开了家门。见到何卫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服了,栽到你手里我不冤。”
自2001年以来,何卫共指挥了三次大的追逃行动,在她的穷追猛打下,犯罪嫌疑人一个没落下,全部被捉拿归案。
目光“击败”对手
何卫有一个长项,就是能准确摸透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从而找到突破口。“我是个女人,所以在揣摩犯罪嫌疑人心理方面,我有优势。”何卫说。
2002年9月,犯罪嫌疑人韩某涉嫌挪用和贪污公款,但相关证据不足,审讯陷入僵持状态。这时,何卫带领着法警大队配合反贪局依法对韩某的住所进行搜查。由于韩某把相关证据藏得非常隐蔽,侦查人员对其住所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何卫不死心,觉得证据一定在屋里。她让副队长王亮找来韩某家人询问,但韩某的家人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何卫从他们的眼神里感到,他们肯定没说实话,于是她一边宣传政策,一边用眼睛直直盯住韩某的妻子。韩某的妻子一会把头抬起来,一会又把头低下,始终不敢正视何卫的目光。
几个回合下来,韩某妻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交代了一切。副队长王亮撬开沙发后的一个暗锁发现,里面竟是一个小暗阁,藏着现金、有价证券、金银首饰等物品,总共价值400余万元。这些财物后来成了司法部门给韩某定罪的主要证据,韩某因贪污等罪名成立而被判处死缓。
大姐形象服众
“有第一就争,有红旗就扛。”这是何卫经常给队员们说的一句话。平时的摔跤、拳击训练中,法警队没人愿和她分在一起,因为队员虽年轻,但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她;登山时,何卫穿着高跟鞋照样能把有的小伙子甩下一大截。用队员们的话来说,就是何队长太厉害了,根本不像40多岁的人。
但如此“厉害”的何卫对队员们却呵护有加。去年非典时期,何卫在给看管的嫌犯测体温时发现,一女嫌犯体温竟然达到39摄氏度,而且不停地咳嗽。何卫果断地把女嫌犯送到隔离室。到隔离室不久,女嫌犯咳嗽不停,呕吐不止,很像非典的临床症状。
何卫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让值班队员撤离,自己亲自站岗。值班队员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她板起了脸,这名队员才含泪离开。因担心女嫌犯得了非典,在隔离室,何卫不许任何队员接近自己,把前来探望的检察长和副检察长也一起给挡了回去。后经专家诊断,该嫌犯排除了非典嫌疑,但何卫还是对她24小时寸步不离,等该嫌犯体温恢复正常后,才陪着她一起走出了隔离室。
眼泪留给女儿
在外人看来,何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但她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其实我也挺脆弱的,特别是面对女儿和年迈的老父亲时。比如说现在,父亲住院20多天了,我只去医院看过他一次,才呆了10分钟就被单位叫走了。”
“还有我女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把她照顾好,没给她应有的母爱。”1995年,何卫调到市中区检察院,那时女儿才9岁,正是需要父母呵护的年龄。但由于何卫和丈夫工作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也正因为这个,女儿变得懂事起来,13岁就学会了做饭。
由于女儿得不到正常的辅导,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初中毕业后只考上了一个3+2连读的大专。何卫内疚地说,都是自己平时太忙了,对女儿照顾不周,才使她的学习没跟上,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记者问何卫:“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你是选择事业还是选择照顾女儿?”
何卫想了很久说:“我两个都选择。”说这话时,何卫的眼圈已经红了。
本报记者 袁成本 本报通讯员 常新喜 聂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