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星期的失业后,我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失业之前,我曾在金边的《新时代日报》报社中任职。
金边的华人很多,在国外的华人社会中生活,我发现中华民族的传统不仅在海外得到了很好的继承,而且已经发扬光大,随着时代的进步,很多在国内都已经越来越少被采用的处世方式我不得不在这里从头学起。
我的失业可能就是因为事先对此缺乏准备造成的,准确地说,是因为在低估了这里中国人的内斗形势的同时高估了他们的工作能力造成的。现在我知道,在“枪打出头鸟''的生存法则下,小露锋芒也是不被允许的。
我正在度过一段最艰苦的日子,将来可能还会更差。我现在住在一间由卫生间改造的房子里(房租相对不高),房子很小,隔音很差,唯一的优点就是用水方便,除了有时便利得令我睡在水泊中,一切还好。睡在房间里,我想起小说《绝代双骄》中的情节,小鱼儿称呼江玉郎大约是“躲在粪坑里吃大便的朋友'',我虽然不是江玉朗,可是离“××''已经很近了。
现在我为一家山西的工程公司工作,这家公司承揽了柬埔寨7号公路的修筑工程,我的工作是翻译,内容主要是一些英文的技术资料,非常专业,翻译很吃力。过了元旦,我就要和公司的人马一起去往柬埔寨的桔井省开始施工了,现在那里正在排雷(桔井省是柬埔寨地雷分布最密集的地区之一,因为那里靠近越南,而且曾经常年战乱),工作将会很艰苦。
我们公司作为承包商,需要经常和澳大利亚的一家监理公司打交道,我现在正在翻译澳大利亚人要求的住宿条件,在我看来,这简直是太豪华了,非常讲究,国内能过上这种生活的人也不多,即使这样,澳大利亚公司里的白人职员也没有人去,他们将派一个印度—巴基斯坦血统的监理工程师监理我们。
以上是几天前写的了,今天是12月31日了,明天就是元旦了,今夜我就要在异国他乡进入新世纪了。上午公司买了一台电视机,柬埔寨可以收看节目覆盖亚洲的所有世界电视台,从电视上我看见现在全世界的人们都在欢庆新世纪的到来,而我也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国家度过这个日子了。
昨夜,这里最大一家银行的经理夫妇请我和我朋友去吃饭,他们是马来西亚人,我们去正宗的马来西亚餐厅吃了地道的马来西亚菜,然后去五洲大酒店听一支菲律宾乐队的演唱。那支乐队很有水准,男女歌手可以模仿很多明星的声音,而且很象,刚进大堂时我还以为是在放CD。我在柬埔寨体验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我看到在这个贫穷的国家里,人们的贫富差距是如此之大,尽管大多数人生活艰苦,但只要有钱,在这里可以过上比北京更灯红酒绿的生活。我感到很迷茫,不知是否该全力在这里开创事业还是回到我热爱的北方,我认为我最后还是会选择北方,哪怕是俄罗斯也好。没有冬天的日子我实在吃不消。
但是我现在还是要在这里待下去,因为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真感情,我不想我的朋友因为我受到她整个家族的压力,"人们以后提到我,会说'他空手而来,但他带着两个箱子离开,箱子里都装满了钱'",这是电影《辛得勒的名单》中,辛得勒说过的一段话的大意,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个梦吧,"求其上而仅得其中",先搏一把再说吧。虽然我不认为我将来会很有钱,因为我实在太不把钱当钱了。
今天公司准备了很多食品,在山西人里生活很幸福,永远能吃到世界一留的面食,和世界最好的醋(用集装箱从太原运来的正宗陈醋),这让我这个北方人兴奋不已。元旦过后就要准备去柜井省了,不知等待我的将是一种什么生活.
(特约编辑Rea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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