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阿根一天讨钱75元,下馆子、抽烟、喝酒、嫖女人。
人们的好心就这样被他利用了。
时间:3月26日
地点:浙江杭州龙翔服饰城门口、K31路公交车、火车东站广场和菜场、曹家桥村
跟随对象:双腿高位截肢的阿根
上午10点,阿根坐K31路公交车到延安路明珠商业中心下车,然后双手拄着脚凳挪到龙翔服饰城大门口。他比平时晚到了1个小时,不过人行道中间的那个位置并没人占领。“那是他的地盘。”服饰城一楼的女摊主厌恶地说。
阿根在地上铺了蛇皮袋,脱下浅红色夹克,放在蛇皮袋上,然后取下肩上的黑挎包,拿出一只白色搪瓷碗放在左边。
他不急着开张,先点了一支香烟。抽完烟,他向四周望了望,很快扒下上身米色毛衣,垫在肚皮下,然后光着膀子趴下,半边脸枕在黑包上,双手按着肚子,“哎哟哎哟”痛苦地叫开了。
半小时后,硬币堆满了碗底。阿根撑起身子,看看四周无人注意,把钱倒进黑挎包,将空碗放回原处。
12:30,阿根趴在地上睡着了,但很警觉,20分钟后,他醒了,看看碗里的钱,接着又睡。
1个小时后,阿根睡完了午觉叫住一位捡垃圾的老汉,从碗里拣出2元钱给他,老汉给他买回了2串素鸡,阿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下午,阿根遇上了挑战。一个自称叫高光友、92岁高龄实际看上去只有六七十岁的老乞丐拄着拐杖经过阿根面前。有人扔下了一个硬币,掉在两人中间。
高光友捡起硬币,阿根眼一瞪,嘀咕了几句。老乞丐迟疑一会,把钱扔进了阿根的碗里。
高光友走到离阿根两米远的地方,突然扔掉拐杖,跌倒在地。行人围了上去,有人扶他,有人问他身世,更多的是给钱,一分钟不到,老乞丐收到了20多元。
阿根感觉自己被冷落了,撑起半个身子,盯住高光友,嘴里不停地嘀咕。过了10多分钟,他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转过身子怒目圆睁。高光友会意,走出10多米远。阿根重新趴下去,安心了。
15:20是阿根收工的时间。穿上衣服,卷好铺盖,挎上黑包,阿根来到边上的报刊亭,“哗啦”一声,倒出包里零钱,熟练地将钱按面额分类数好。
报刊亭的老板娘说,阿根换了75元整钱,“他都是在我这里换钱,每天至少六七十元。”阿根上了K31路公交车,一位女孩给他让了座,他要到终点,火车东站。
在火车东站广场东面,铁路货运门口,阿根上了一辆没有上锁的手摇三轮车,然后摇进了菜场。
“他的车每天都停这里,不用上锁,这里的小偷都认识他,不偷他的车。”附近一家小店的老板娘说。
阿根在菜场买了一把芦笋出来,过东方商城旁的铁路洞口,拐进了一条通往曹家桥村的小巷子。在一家小店前,他停了下来,买了一包红河香烟。
阿根最后进了一座三层搂的出租房,关上了大铁门,门口聚着五六个男女,警惕地看着外面来的陌生人。
当天晚上阿根再没有出大门。
“3月22日、23日,连续两个晚上,我在龙翔里二弄一家小饭馆吃饭,旁边有三个残疾人在喝酒,喝完后就打牌赌博,到九点多还没散。其中一个没腿的,我很眼熟,想啊想,原来是龙翔服饰城门口的乞丐。24日早上,我特地去看,果然是他,光着膀子,趴在地上要钱。”曾经给过阿根钱的张先生说。
“阿根的腿是火车压断的,他来杭州10多年了。他租的房子有十四五个平方,房租要200多元。他还有个老婆,白白胖胖,喜欢上网。有一次,他老婆去洗头,他自己就在隔壁理发店玩小姐。”在龙翔里二弄那家小饭店,阿根的衢州同乡兼同行这样评价他。(刘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