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冷然作笑：“那是来干什么的？”郁平：“你管得着吗？”警卫：“我告诉你：你站在这里，我就管得着你！”恰在这时，一辆黑色红旗轿车驶来。

    警卫边用力推搡郁平边说：“首长的车来了，快让开！”

    郁平一边抗争一边大声地喊：“邓大人！你要为民作主，我要向你伸冤 ……”

    轿车戛然停在门前，李秘书走出轿车，打开后车门。

    邓小平步出轿车，命令地：“请她过来！”

    郁平望着慈祥的邓小平微微地点了点头，双手举起手中的外文刊物，喊了一声“邓大人！”她失声地哭泣了。

    邓小平：“同志，不要哭，去我的家里再说好吗？”郁平啜泣地：“好！好……”邓小平家的庭院外傍晚

    邓小平仔细翻阅那本外文刊物，将信将疑地：“这篇数学论文真的是你写的吗？”

    郁平：“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邓小平：“你一个环卫工人怎么会写出这样高深的数学论文来呢？是谁教你的呢？”

    郁平：“全都是我自学的，”她拿过那本外文刊物，指着那篇文章的卷首语，“这是华罗庚老师写的，他扼要地讲了我在锡林郭勒大草原一边放羊一边自修数学的事。”

    邓小平：“是谁帮你把这篇论文翻译成英文的呢？”郁平：“是我自己用英文写成的。”邓小平：“你又是跟谁学的英文呢？”

    郁平：“我的母亲是大学的英文教授，从小就跟着母亲学英语，我在锡林郭勒大草原上放羊的时候，就一个人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每天坚持念两个小时的英文。”

    邓小平：“了不起。李秘书，请你通知有关部门：审查郁平同志的行为是错误的！”

    李秘书：“是！”邓小平：“你愿意上大学吗？”郁平微微地摇摇头。邓小平：“为什么？”郁平：“大学的功课我都自修完了。”邓小平：“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工作呢？”

    郁平：“前几年，我沾大教授父亲的光，只能当环卫工人；如今嘛，我那个革命的教授父亲又怕别人骂他搞特殊……”

    邓小平：“有意思！怎么样？带着我去看看你这个革命的教授父亲好不好？”

    郁平忙摆手：“不！不好……”郁教授的家内晚郁教授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偶尔摇首叹气。

    郁夫人坐在沙发上，生气地：“你只为全天下的孩子读书奔走，就是不管自己女儿的学业和前途。结果……”

    郁教授：“放心，我了解郁平，她不会有事的。”郁夫人：“可她整整一天没有音信了啊！”这时，门外传来叫门声：“妈！开门了。”郁教授惊喜地：“听！女儿回来了吧。”

    郁夫人边说“妈来了！”边走到门前，她打开屋门一看：

    郁平挽着邓小平站在门前。郁夫人震愕地：“这、这……”邓小平微笑着：“郁夫人，我到了，不欢迎？”

    郁夫人：“欢迎，欢迎……”她转身朝着内屋喊道，“老郁！贵客到了，快出来欢迎。”

    邓小平走进门来，看见迎面走来的郁教授，惊喜地：“你怎么住在这里？”

    郁教授：“我就住在这里啊！小平同志你……”邓小平指着郁平：“我给你送女儿来了！”郁教授愕然地：“你怎么把郁平找到的？”

    邓小平：“等我走了以后，让郁平再给你们夫妻讲，”他指着到处都是书的住室，“你还没有搬回原来的房子去？”

    郁夫人抢先说道：“他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坚持最后一个搬家。”

    郁教授：“我和那些没有落实政策的教授相比，好多了！”

    邓小平：“郁平，你是在哪里写出这样有水平的论文呢？”

    郁夫人指着书房：“就是坐着那个小马扎，在那张单人床上写出来的。”

    邓小平：“了不起啊！郁教授，你怎么不帮着郁平调换一下工作呢？”

    郁教授：“她已经不错了！还有多少教授、讲师的子女还在北大荒种地，或在内蒙古大草原放羊啊！”

    郁夫人：“小平同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为了国家计，你也要救救这一代上山下乡的孩子们啊！”

    邓小平坚定地点了点头。邓小平办公室内日

    邓小平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摞批阅过的文稿。

    邓小平认真阅读一份材料，旋即拿起笔批示。

    画外音：“对老舍这样有影响有代表性的人士，应当珍视。由统战部或北京市委作出结论均可，不可拖延。”

    邓小平放下笔，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远天，他的思绪似在追思老舍中。

    有顷，卓琳走进办公室：“你在想些什么？”邓小平：“我在想老舍先生。”卓琳：“他的忌日就要到了吧？”邓小平点了点头。

    卓琳：“我听邓大姐说：总理临终前在八月二十四日的晚上，他不顾癌症的折磨，来到了北海公园，他望着湖水长时间沉思。”

    邓小平：“我还听说，他问身边的医务人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老舍先生的忌日！”，他转过身来，拿起刚刚批过的文稿，严肃地，“李秘书！”

    李秘书走进：“首长有什么事吗？”

    邓小平：“请把这份材料立即转中办，请他们尽快落实！”

    李秘书接过文稿：“是！”转身走出去。卓琳端上一杯茶水：“喝口水吧？”

    邓小平：“谢谢，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他拿起电话，“请接胡耀邦同志！”

    远方显现出胡耀邦接电话的画面：“我是胡耀邦，小平同志，有什么事吗？”

    邓小平从桌上拿起一份文稿：“你组织人写的这篇《把‘四人帮’颠倒了的干部路线是非纠正过来》，我看了，写得不错，我看可以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发表。”

    胡耀邦：“我们初步计划在纪念粉碎‘四人帮’一周年的时候，交由《人民日报》发表。”

    邓小平：“可以！主席、总理在世的时候，有些大的冤假错案给予了平反。像老舍先生这样未得到平反的冤假错案不在少数，要抓紧落实。”

    胡耀邦：“是！”（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