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渤海经济导报2004年7月9日报道）双星发展到今天，中国优秀企业家代表汪海起了决定性的作用。2002年双星品牌价值升到100亿元，汪海企业家价值暨双星理论价值也达到了39.9亿元。从20世纪80年代的党委书记到现在的董事长、总裁，汪海担任企业“一把手”20年，2000年又被职工自发推举为双星的“终身总裁”。执掌企 业20年，汪海的血液已经融入双星企业的生命之中。

　　汪海的经历有个极大的亮点就是:长寿。

　　日前，一则“汪海承包马胜利”的新闻让全国的目光再次投向“国有企业家的命运”这个论题。1988年全国评出的首届20名国有企业优秀企业家，只有汪海和中国青春宝集团的董事长冯根生仍然在企业一线，其他的企业家有的消失了，有的入狱了，有的连企业也早已不存在，而至今仍在国有企业担任“一把手”的只有汪海一人。

　　汪海任企业“一把手”20年， 至今仍是双星的负责人。从20世纪80年代的党委书记，到现在的董事长、总裁;2000年汪海又被职工自发推举为双星的“终身总裁”。

　　“大公”与长寿总裁

　　有人感叹命运多桀，有人感慨国有企业家的生存环境险恶。但是我们却在汪海和冯根生这两位时代的宠儿身上发现了一样共同的东西。巧合的是，他们的答案不谋而合：“大公”是成就“长寿”的要义。冯根生说：“在‘公’字上我很大胆，敢于冒很大的风险去锐意改革，‘私’字上我很胆小。”

　　汪海则最怕被骂“缺德”。因为“缺德”是在公私问题上对人最大的否定。

　　自改革开始，汪海大概就从来没有摆脱过争议甚至是骂名,因为改革总是不免要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而接受骂名。“但是最怕人骂‘缺德’，因为这否定了你的公私问题，否定了你最基本的道德。”

　　汪海说：“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国企困境，国有企业家的生存环境用‘恶劣’来描述毫不为过，包括我自己，也曾经身负骂名，也曾经困惑为什么企业家不被理解。”至今，这位在市场上纵横驰骋的“常胜将军”回忆自己的“国企路”心情仍然显得沉重。“但是公私问题始终是考验一个国有企业家基本道德的重要砝码，在这个问题上处理不好，你就一定难以生存下去。”

　　“双星作为劳动密集型的企业，是自己发展起来的。我们一双鞋一双鞋做出来，再一双鞋一双鞋自己卖出去，职工跟我不要命似地在这儿干，才发展起来的，后来增值的部分是巨大的。如果能够给政策让管理层买断，那自然好，可现在进一步改革我没有权利。作为共产党员，国有企业家们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担起了国企改革的重任，这种使命感让他们不计报酬地为之付出。”

　　在外界不断有这样的说法，没有汪海就没有双星。事实的确如此，那么这是不是就是汪海企业家价值的最好表述？

　　但是汪海说:“中国的国有企业家走的路确实艰难。”像汪海这样一路走来的国有企业家难上加难！

　　甚至就在不久前，双星还在为避嫌“家族企业”不遗余力。有消息称，双星集团汪海有用亲人之嫌。随着成都公司买断改制，又有人说汪海应该对国有资产负起更大的责任。因为成都买断改制的成功是从家族企业开始的。

　　在名声上，汪海个人又要为双星改革买单了。

　　日前，双星在西南地区的“龙头”—— 双星成都科技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5000万元的价格被整体出让。据了解,这是近年来双星集团整体出让的所属国有企业中最大的一笔资产，也是盘活国有资产、对西南公司进行整体改制的有力举措。

　　根据协议，双星成都科技投资公司经营管理层作为买断方，分4年将5000万元支付给双星集团。4年后,该公司将与双星集团脱钩，只须每年向双星交付销售额2％的商标使用费。

　　从1998年起,双星审时度势,大胆尝试国资退出。几年来,他们将西南地区的500多个连锁店、专卖店向职工或社会出售产权和经营权,职工从原来“拿企业工资给企业卖鞋”,到现在“自己出钱给自己卖鞋”。产权的民营化,大大激活了西南市场经营者的积极性。有的职工一人买断三四个连锁店,与家人共同经营“夫妻店”、“父子店”等等,收到显著的经济效益。目前,他们当中已经有一大批人成为“百万富翁",双星连锁店也因此被当地称为生产“百万富翁流水线”。此后，双星遍布全国的3000多家连锁店、专卖店被纷纷买断。

　　“当断则断”是双星在国资退出进程中的一大特点。

　　双星总裁汪海表示，实施国有资本整体退出,既符合国企改革精神，也是为了更好地“进”，让企业规范、健康发展，同时，集团可以有更多的资金用于其他领域的扩张。双星这种退，是一种更好的“进”。汪海说：“国有资本从双星商业连锁退出，直至现在成都买断，我为双星铺下了阳光大道，在国有资本退出的领域双星具备了极其灵活的竞争力，又辅助了在其他领域的扩张。也因为此，我可以自信地说，这一切足可让双星从容跨越‘接班Y门槛。”

　　而对此，不怀有“大公”的思想是断不敢冒被指认“将国企改作家族企业”这样的风险的。

　　民族汪海

　　“中国青岛双星的汪海先生举着他们生产的‘双星’，让‘耐克’故乡的人们瞪大了眼睛。”这是《纽约时报》笔下汪海带领的双星。

　　“双星”是民族工业的骄子，在当今改革的大潮中，以其惊人的胆略、卓越的理性、顽强的意志创造了名牌，挺起了中国民族工业的脊梁。

　　很难想像，中国的鞋业如果没有双星会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民族双星正是因为有了民族汪海。

　　熟悉汪海的人，时时能够体会到：汪海的血液里永远流淌着民族的自尊与坚强。

　　汪海的合作者说：“双星的产品值得信赖，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在中国许多知名品牌消失而代之以国外品牌的时候，双星能坚守自己的阵地,高擎自己的品牌，除了民族企业家的责任感，其经营眼光也是非常出色的。”

　　这是一个双星人都知道的事例，它源自汪海的民族自信心。

　　双星人说，汪海是个地道的实干家，同时也是一个最敢于推销和最善于推销自己的高手。

　　1992年8月28日，中国青岛双星集团公司在纽约召开新闻发布会。面对纽约世界鞋报、纽约侨报各大报社记者的提问，汪海一一作了精彩的答复。但是不久，让人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纽约美东时报记者威廉·查理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蓝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他把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抛在了汪海面前：

　　“汪海先生，大家都叫您中国鞋王，都讲双星鞋是品质一流的，我冒昧地问一句：您现在脚上穿的鞋蛮漂亮，请问穿的是什么牌子的鞋？”这个突然袭击，使在场的中国人都不免一惊：万一中国鞋王脚上穿的是别的牌子的鞋，那笑话就大了。

　　汪海笑了。

　　他抬了抬腿，慢慢说道：

　　“感谢这位朋友为我提供了一次脱鞋的机会,感谢这位记者让我有了一次宣传中国名牌的机会。我知道在公共场合脱鞋是不文明不礼貌的行为，但是……”

　　他开始弯腰脱鞋了……

　　在场的中国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CHINA DOUBLE STAR（中国双星），看到鞋底上的双星商标了吧？我穿的就是双星鞋，就是双星‘达堡斯达’牌。我不穿双星鞋，还配称鞋王吗？我不仅一年四季都穿双星鞋，就连我的员工也都穿我们自己的双星鞋。我们要脚踏双星，走遍世界。”

　　全场掌声。

　　第二天，汪海春风满面地举着鞋的大幅照片刊登在了美国各大报纸上。

　　一位外国记者对汪海的脱鞋举动连连感叹，他对汪海说：“在我们的记忆里，你们社会主义制度国家的共产党人在美国公众面前脱鞋的就两个。一个是前苏联赫鲁晓夫在联合国发火，脱下鞋砸桌子，他要跟美国对着干，显示他超级大国的威力；第二个脱鞋的就是你了。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人敢于用自己的产品向美国市场挑战，这才是真正的厉害！”

　　一位美籍华人也被汪海理直气壮的演讲感染了，她激动地跑上台，感动地说：“汪海先生，你长了中国人的志气，你让我们看到了中国人的自信、中国人的自豪、中国人的自尊，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祖国民族工业的希望。”

　　但是在汪海看来，他推销的岂止是自己，而是整整一个中华民族。

　　或许是因为军人的特殊经历，让汪海从来没有服输的心理。于是在业界有了“汪海挑战世界鞋业第一品牌耐克，对美国说不”的认知。

　　比较幽默的说法是，军人汪海当年战斗的对象就是美国鬼子，并且正是他们把“武器装备远远胜过中国的、不可战胜的美国”神话给打破了。

　　所以,汪海在竞争战略上一直强调不要把自己的竞争敌人“神化”，并且他以“敢为天下先的”的气魄，毅然割断了企业与计划经济的“脐带”，带领职工走上了“闯市场”的路。20年艰苦卓越的奋斗，双星从制鞋业的内忧外患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创出了自己的“中国名牌”，品牌价值高达100亿元，成为全球实际生产规模最大的制鞋企业，连续11年稳坐国内同行业第一把交椅。

　　在“耐克”的故乡美国，双星以每年出口1700万双大举进入美国的超市和鞋店，征服了一向挑剔的美国白领的心，创造了每15个美国人就有1人穿中国双星鞋、每7个人就有1人穿中国双星制造或者加工的鞋子的奇迹，成为美国人眼里的“东方名牌”。

　　汪海在不少场合都讲，当合格的双星名牌代理必须有双星人的志气，具备敢于同国际名牌较量的精神。

　　双星1984年就进入市场，那时双星在全国有很高的市场知名度。但是在市场转型中，由于产品结构调整慢，又因为是国有体制，面对国际大牌，也有不少双星代理商不敢拼，不敢卖高档鞋。对此，汪海说：“在中国，做MODLE鞋双星比耐克还早，包括现在空调运动鞋、空调皮鞋，耐克现在都没有。”

　　“中国入世后，世界名牌大举进军中国市场，我的观点是，在中国市场上品牌竞争最后形成的主要矛盾，将是世界名牌对世界名牌的竞争，他们之间拼死竞争，我们可以趁机发展自己。另外，世界名牌进入中国市场，一些国内品牌纷纷找世界名牌寻求合作。我的观点是，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要斗，越是要打中国自己的民族品牌。即使最后要合作，也要在斗争中让他们知道双星的存在、双星的价值，增加我们谈判的筹码。”

　　不敢和国际大牌拼，还有一个认识误区的问题。汪海说，现在不少人认为，只有高档次才是名牌。其实，在不同市场、不同档次、不同消费群体中间有不同的名牌。双星在发展高档运动鞋的同时，专业鞋、劳保鞋、注射鞋等齐头并进,全面发展，形成了今天全方位的名牌。所以创名牌必须考虑发展的空间和可能性。像在轮胎方面，双星就准备在低档农用胎上先创出真正的名牌。

　　“我在上海APEC会上曾经喊出‘我是老虎我怕谁’，为什么呢？农村的广大市场，国外的品牌它能占领了吗？不可能。研究我们的市场，去找我们发展的空间，积攒了力量再去打，所以说我是老虎。做鞋是这样，做轮胎也是这样。现在我们加快子午胎市场的争夺，又同中国最大的农用车制造厂时风集团实现了农用胎配套合作。为什么我们要选择这个道路?国外品牌进来以后，它没有成本优势，不可能占领广大的农村市场。双星还是要牢牢把握自己的优势。中国的制造业都要牢牢把握好这个优势。”

　　市场竞争是企业家的竞争

　　“市场竞争是人才的竞争，也有人说是科学的竞争。”汪海说：“市场竞争是企业家工作质量的竞争。企业家的工作质量决定企业的市场竞争水平。有人说，没有汪海就没有双星，我认可这句话，因为这是事实。”

　　“一个企业不是靠所有制就能决定命运的，假如所有制可以决定命运的话，那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都是私有的，就不会有倒闭的了。所以决定因素是人，是企业家，是企业经营者。看他根据国有企业的情况，根据社会的环境，根据当时的市场情况等，如何驾御、如何操作。”正是企业家主体论成就了汪海率领双星集团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打破国有企业宿命的重要的“战略之论”。

　　然而也因为此，社会上出现了关于汪海的争议，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汪海是不是在搞个人崇拜？

　　更有人问双星员工：“你们把汪海推到了‘神’的位置，汪海每一个决策都是超前的，每一个机遇似乎都能抓得住，是否过于神话？”

　　对于类似的提问，汪海莞尔一笑：“崇拜领导，这有什么错呢？‘个人崇拜’在不同的企业中都存在,不仅是在东方,西方也这样。如日本的松下幸之助,就是被大家最崇拜的一位,称为‘日本之神’。还有像微软公司的比尔·盖茨，戴尔电脑公司的迈克·戴尔,都是被员工紧紧追随的企业明星。作为一个领导，没有追随者还怎么传达企业理念呢？”

　　“中国人也许因为历史的缘故容易进入一种认识误区，把‘凝聚力’看作是‘个人崇拜’。我认为，一个企业家没有个人魅力，就不能领导一个团队；一个国家没有凝聚力，就会是一盘散沙。”

　　汪海自信的风采更多地来自于其市场的磨炼和艰辛经历，来自于在市场经营中的成熟和亲身体悟而达到的人生境界。

　　双星内部也有人告诉记者:“尊敬是相互的，企业越爱员工，员工就越爱企业。”对汪海的爱戴，使4万多名员工团结一致地拼搏在市场上。这种真挚的感情，对于汪海带领双星战胜一次次市场恶战起了重要的内在支撑作用。

　　在和汪海的交流中，记者几次听到他自豪地说：“每次到各地视察，总是被自己的员工围住，急切地向你介绍这介绍那，急着把他们的创新成果、管理新招给我展示，那情形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家长。每次我都很感动。”

　　汪海也曾经说：“没有精神上的追求，我可能早就垮了，我相信只要我所做的一切对员工、对企业、对国家有利，政府领导支持，我的员工拥护、理解，这就够了。甚至个人收入多少我也并不在乎,全体员工对我的认同,就是我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汪海自己担任双星代言人又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人又据此说汪海搞“个人崇拜”。

　　与国内其他企业盲目请“星”不同，当有记者采访双星集团总裁汪海,问双星为什么不请形象代言人做广告时，汪海不无幽默地说：“肯德基的那个上校老人不是也做了很好的形象代言人吗？我就是双星最好的形象代言人。”

　　汪海说：“什么是企业形象代言人？谁是真正的企业形象代言人？答案应该是企业家。”而且，汪海对此自有一番见解：日本松下电器的创始人松下幸之助，还有创立耐克公司的耐特等等，既是企业的创始人、企业家，同时也成了企业形象代言人。

　　“时下，请明星做代言人非常流行。我认为这还是照搬硬抄国外企业的做法。名牌不是请形象代言人请出来的，而是企业家创出来的、员工做出来的、在市场上卖出来的。而我带领双星干了这么多年，我相信我最能代表双星企业的精神和文化。”

　　正如汪海所说，企业家应该把耐心和精力放在市场上，用企业自身实力塑造企业良好形象。在市场上能具有长久影响力的品牌才是真正的名牌。汪海此言不虚。多年来，双星凭借技术，提升了自身产品的形象。（俞海峰）

    责任编辑：赵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