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慘死兒子在尸體前互相推卸責任 2009年4月9日,小爽又挨領導訓了。這兩天她覺得心神不寧,工作上總是出現失誤。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家走,突然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弟弟程川略帶哭腔的聲音,“姐,奶奶死了。” 晚上10點多,4輛警車停在了張辛莊村的街口,鄰居們互相打听著消息,“听說柴老太死了,被幾個兒子給餓死了。” 柴老太生有5個兒子,老五2007年喝酒 剛剛趕到的小爽呆呆地站在奶奶旁邊,老人面部紫黑,整個人瘦得脫了相。小爽的眼淚奔涌而出。 門外,她的4個大爺冷冷地站著,互相推卸著責任。他們認定了老太太屬于他殺,而凶手就是自己的親兄弟。 現場參與解剖的一位法醫推斷,老太太的死亡時間是被發現前的15天以內。 房價上漲五兒子未過戶留下隱患 張家灣鎮張辛莊村原本是位于通州區北運河邊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村中1300多的農業人口中,幾乎沒有人種地,大部分是靠大隊向佔地的工廠收地租然後分發下來的錢,維持生活。 近兩年隨著通州新城建設速度加快,項目總投資約6.6億元的通州新城濱河森林公園也經過此地,為此,村里來了很多外來人口,房價也跟著一日三漲。 柴老太的房子還是1963年老程蓋的,一共5間。打開已經泛黃的分家協議,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辨,“五間房屋每人一間,總共作價500元,房屋錢款由老五交付各兄弟後歸老五所有;父母有病,兄弟幾個輪流照顧。” 下面是老程和五個兒子的親筆簽名,時間為1982年3月14日。 這個協議就是老程生前讓幾個兒子簽訂的,目的也是怕他死後兄弟之間因為財產引起紛爭。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事隔這麼多年,老五竟然一直沒有把老宅過戶,為悲劇的發生埋下了隱患。 “這件事情(指老人去世)關鍵的癥結就是通縣現在房價上漲,有消息說整個村子都要拆遷,拆遷就會有一筆拆遷款。他們是惦記上這個了……”程一民說。 母親住院兒子因醫藥費打官司 柴老太的五兒子程一禾是幾個孩子中最孝順老人的,這是村里人和幾個兄弟唯一沒有爭議的事實。1982年分家後,程一禾就在老宅前面蓋了一排房,並重修了圍牆,要想進入老宅必須先經過他的家。 “我五弟是一個特別實在的人,如果老五還活著我母親到不了這程度。”老四程一石說。 老程去世後,柴老太一直和程一禾住在一起。“他對我母親真是無微不至,經常去看老人,每天起碼要去看兩三趟。”跟程一石一樣,幾個哥哥提起五弟的孝順也贊不絕口。 2007年,程一禾死亡。“我父親去世之後,一切都變了,房子開始值錢了,有的大爺想要分老宅子。”小爽說。 矛盾的激化開始于2007年。年底的時候,柴老太摔斷了腿住進了醫院。 幾個兒子因為哪家醫院能報銷、報銷多少的問題爭執不斷,從海澱的醫院轉到通州,再從京通醫院轉到骨傷醫院,不到十天的時間,老太太就被轉移了三次。 因為醫藥費的分擔,最終,老三程一平將二哥程一田和四弟程一石告上法庭,並勝訴。但兄弟之間的積怨也因此更深了。 兄弟輪班照顧完老人就上鎖 柴老太出院之後,腿還是殘疾了,加上白內障看不清東西,生活無法自理。 四個兒子商定輪流看護老人,每人照顧3個月,交接班地點就定在了老宅。 “平均下來,村委會每個月給老人600多塊錢,柴老太是夠花的。村里的老年人一般還會有結余,給他們的孫子女花。”村主任李海強說,這些錢村委會都是打到老人銀行的存折里。 幾次輪班看似順利,快到輪班的日子時,在班的兒子就給村委會打電話,請村主任代為通知下一個人接班。“他們兄弟之間根本不說話了。”李海強說。 然而矛盾就在這看似一片祥和的掩蓋下越積越深——老太太的存折應該由誰保存,誰對母親更好一點,老五的房子是不是應該重新分割……四個兄弟心里都清楚,矛盾的爆發是遲早的事情。 2008年9月下旬,老四剛接班不久,老三去老宅看老太太。“當時我發現我媽在那吃著一碗飼料,不是豬飼料就是雞飼料沏的一碗東西,她跟我說老四每天都給她吃這個,當時我眼淚就下來了。”程一平說。 事情很快在村里傳開了——“柴老太的四兒子給他老媽吃飼料。”程一石听到了,認為這肯定是老三給自己下的一個套,更加生氣。 為了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程一石和程一田從外面搬來了一堆柴火,堵住了老五家通往老宅的過道,並在後院的西牆上開了一個小門,平時照顧完老人出去就上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