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大新闻发布会傅莹答记者问回应十二大热点问题
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新闻发布会在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举行，大会发言人傅莹就大会议程和人大工作相关的问题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
大会在进入问答环节开始前，傅莹就昆明发生的“3·01”严重暴力恐怖事件表示，在这次事件当中，暴徒们惨无人道、滥杀无辜，我们对此予以最严厉的谴责，对遇难群众表示深切的哀悼，对受害群众表示深切的慰问。我们也为那些现在还在医院里的受害者祈福，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恢复健康，也向那些勇斗歹徒的警务人员和民众致以崇高的敬意。恐怖主义是没有国界的，希望也期待今后中国在更加有力地打击恐怖主义的努力当中，能够更多地得到国际上的理解和配合。
中国新闻社、中国新闻网记者：您刚才提到本次大会将围绕全面深化改革这个总目标，并以改革为主线。请问发言人，全国人大将在全面深化改革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傅莹：全面深化改革是当今中国最重要的课题，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一个很重要的职责，就是要为全面深化改革提供法制保障。用立法引领改革，就是要围绕人民群众关心的重大改革事项，该制定法律的就制定法律，该修订法律的就修订法律，该废止的就废止。要让我们的重大改革都于法有据，使改革在法治的轨道上顺利地向前推进。
全国人大常委会已经制定了新的五年立法规划，其中有68件立法项目，涉及的面很广，也都是社会比较关心的问题。比如，要制定基本医疗卫生法，要修改食品安全法，要修改预算法等。今年我们还要隆重纪念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作为中国的根本政治制度，它也经历了一个发展建设的过程。随着时代的变革，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也需要与时俱进。比如我们强调要提高立法的质量、增强监督的实效等等，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也要自我完善，通过理论和实践创新，更好地发挥作用，推进我国现代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法制日报、法制网记者：问一个关于立法质量的问题。我们注意到有不少人批评说中国的法律制度缺乏操作性，法律有时候还不如司法解释管用，还有人批评部门利益法制化，您是如何看待这些批评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将会如何采取措施来提高立法质量？
傅莹：确实，提高立法质量是本届人大常委会一直以来非常强调的一个方向。同时，这也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改革决定当中明确提出的要求。大家知道，我们国家是在2010年建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这是经过多年努力的结果，也是我们国家在依法治国建设道路上很重要的一个成就。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下一步重要的是要完善这个体系。其中提高立法质量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我们需要下比较大的力气去提高法律质量。用更通俗的话讲，过去我们是要解决我们国家有没有法的问题，今后要把重点放在解决我们的法管不管用这个问题上。
中国妇女报记者：您作为全国人大的首位女发言人，对维护妇女权益和妇女参政有什么印象和评价？另外，可否介绍一下全国人大在维护妇女权益方面做了哪些工作？将会有哪些进展？谢谢！
从参政议政的角度，女代表在整个人大代表当中的比重，这一届是23.4%，每一届都有提高。
傅莹表示，但是也要承认，在中国要真正能够维护妇女权益，真正实现男女平等，还有一段路要走。
现在在座的女性还是比较多的，社会上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是存在的。比如在就业、招工上，还存在一定程度对女性歧视。最严重的恐怕还是家庭暴力，尤其是在农村地区，人大也做过不少调查研究，这方面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全国妇联一直是希望能够对反家暴能够专门立法，全国人大常委会在五年立法规划中也已包括此项工作。
法制日报、法制网记者：问一个关于立法质量的问题。我们注意到有不少人批评说中国的法律制度缺乏操作性，法律有时候还不如司法解释管用，还有人批评部门利益法制化，您是如何看待这些批评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将会如何采取措施来提高立法质量？
傅莹：确实，提高立法质量是本届人大常委会一直以来非常强调的一个方向。同时，这也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改革决定当中明确提出的要求。大家知道，我们国家是在2010年建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这是经过多年努力的结果，也是我们国家在依法治国建设道路上很重要的一个成就。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下一步重要的是要完善这个体系。其中提高立法质量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我们需要下比较大的力气去提高法律质量。用更通俗的话讲，过去我们是要解决我们国家有没有法的问题，今后要把重点放在解决我们的法管不管用这个问题上。
美国有线新闻网记者:我们每天都有机会听到有关上访者的一些悲惨遭遇，我们也经常能听到中国老百姓通过写信或者示威的方式，抱怨官员滥用职权，让他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或者使得他们的人权、社会和民事权力受到侵犯，为什么他们只能被迫选择上访，而不能通过法院或者现行的司法体制来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中国在解决这一问题方面采取了哪些措施？是否有可能取消信访的制度？
傅莹:信访在中国是一个很独特的制度安排，应该说这些年它也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对于上下沟通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中国社会的发展变化，社会矛盾也更加复杂。所以，我们的信访工作也面临着一些新的压力或者挑战，对信访工作要进一步改善，这一点从政策上、从改革上已经提出许多改进的路径。
光明日报、光明网记者：我刚才注意到您提到希望人民能够监督这次会议，我们知道其实监督是全国人大一项很重要的职能，但是很多人对人大监督工作并不满意，还编了一个顺口溜，“开开会、走走点、听听汇报、发发牢骚”。新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在履职的这一年中在监督方面有哪些办法？取得了什么样的效果？在未来会不会出台一些更给力的措施提高监督的效力？
傅莹：这个问题提得很有意思。我到人大一年了，开会开得是挺多的，但是这些会是非常重要、非常有意义的会，社会上可能对人大的监督工作不是特别了解。我可以先介绍一下，这一年我们对“一府两院”监督主要做了这样一些事，听取了几个工作报告，对一些法律的实施进行了检查，还组织了专题询问，讲起来可能比较原则。
具体地讲，比如执法检查，去年一个很重要的执法检查就是对义务教育法进行了执法检查，是第三次执法检查。这部法律是2006年修订之后，反复地进行了三次执法检查，要确保这部法律切实地得到执行。这次执法检查的范围还是相当广泛的，四位副委员长和一些主任委员带队去了8个省、市、自治区，另外还有19个省、市、自治区进行了自查。检查发现了很多问题，比较突出的是在西部的寄宿学校，我们有很大的投入，改进寄宿学校的条件，现在的硬件建设已经到位了，很不错，但是食堂、饮水，甚至厕所都不达标。另外一个比较普遍的问题是教师的严重缺乏，好教师很难招到，去了也留不住。所以，在这次执法检查结果的基础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向国务院主管部门提出了很多具体建议，相当一部分问题已经在改进的过程当中了。
香港卫视记者：现在香港和内地有一些矛盾，比如APEC财长会议原本定在香港举行，现在又临时取消，还有一些港人对内地人不尊敬。距2017年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的普选和2020年立法会的普选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争论很大，很多人都认为这些矛盾就是由政改引起的。请问发言人，您对于普选应该遵循国际规则、符合国际标准的声音有什么看法？
傅莹：香港和内地之间一些事情在新闻上的报道还是挺多的，但是我认为内地和香港都是一家人，我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香港回归之后，也是祖国统一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大家对香港回归都是很高兴的。我认为内地和香港之间，民众之间有什么分歧和摩擦都是可以商量解决的。从人大的角度，我们还是希望普选能够顺利地进行。
根据基本法，根据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决定，2017年香港的行政长官可以通过普选产生，依法落实普选，是广大香港市民的愿望，也是中央政府一贯的立场。据我了解，现在香港特区政府正在进行公众的咨询，大家还要耐心。实现普选是香港的一件大事，也关系到香港未来的稳定和发展。我们相信特区政府有能力依法处理好各方面的事务，我们也希望香港社会各界能够一起努力，按照基本法和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决定如期和顺利地实现普选。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记者表示，中国政府提出“和平崛起”这个概念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但是我们看到中国的军费不断地增长，这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和平，而且中国的邻国对于中国在周边地区特别是南海和东海等区域的军事存在不断地扩大，感到十分地担心。
傅莹表示，中国这些年在政策上，从来不会拿一个邻国或者是拿一个国家当作我们的敌人。我们从中国自身的历史、经验上认为，我们认为和平是需要实力来维持和维护的。所以，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国防力量的保卫，我们的人民是难以安居乐业的，所以中国现代化发展的过程当中，中国的国防力量也会逐渐地实现现代化，这也是一个普遍规律，在中国国防力量现代化是得到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的。
针对该记者关于“中国的邻国和国际社会是否有理由为中国军费的不断增长而感到担忧？”的提问，傅莹回答，现在中国和周边国家总体上是以合作为主导的关系态势，现在我们在经济上已经融为一体。我接触到的邻国，我们坐到一起谈的都是合作，过去这一年我们的领导人访问周边，提出了一系列合作的倡议和建议，中国与周边合作的发展前景只会越来越好，合作越来越深入，机会很多。但是，也确实有几个邻国因为与中国的纠纷在渲染“中国威胁论”，这也是一个事实。
新华社记者：我有一个有关税收的问题。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落实税收法定原则，而我们知道我国目前的18个税种当中只有3个是通过人大立法的形式加以征收的，其余大部分的税收事务都是通过政府行政法规的形式加以规定。有不少人认为，仅凭一个条例就向老百姓征税，这样的做法显得决策随意性过大，我想请问发言人的是落实税收法定原则有没有时间表？
傅莹：这个问题很专业，税收法定原则在学术界讨论还是很多的。我解释一下，它指的就是国家征税要通过立法机关，通过明确的法律规定来征收。在三中全会改革决定当中明确提出要落实税收法定原则。现在中国有18个税种，其中有3个是全国人大立法征收的。税收立法是全国人大的法定权利，这3个税种包括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和车船税。其他的15个税种，目前是全国人大授权国务院通过制定税收的暂行条例来征收的。这种做法在我们国家的税收制度建立的过程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进入新的时期，人大确实要更好地贯彻和落实税收法定原则。从做法上主要是：一是要推动刚才提到的税收暂行条例能够上升成为法律，尤其是一些经过实践检验比较成熟的、立法条件比较具备的，要尽快推进。二是要加强对新税种的立法工作。我看到一些讨论，社会上比较关心的房地产税、环境保护税，这方面的立法工作都在研究当中，也会注意听取社会上的意见。
CCTV/CNTV记者：今天早上我们在刷微博的时候有一个新闻标题很醒目，叫“今日无霾”，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就是在昨天有全国人大代表报道的时候是戴着口罩到驻地的。应该说，公众感受从去年以来雾霾越来越重，我记得去年的今天，同样在这个地方，您被问到了雾霾的问题，当时还讨论了要不要戴口罩的问题，今年同样的地方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面对越来越重的雾霾，老百姓除了靠戴口罩，还能靠什么？全国人大在立法层面有没有更得力的措施出台？
傅莹：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可以说是同呼吸、共命运，雾霾问题已经成为中国一些城市标志性的难题，而且范围还在扩大。另外，不光是大气污染，水、土壤的污染也是比较严重。做环保工作的同事认为，这种状况的持续是我们的环境难以承载的。
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人口大国，怎么让我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不超出环境所能承受的范围，对我们国家来讲，这确实是一个相当严峻的挑战。从人大的角度，人大代表对环境问题也是高度关注的，去年提出了许多与环境有关的议案和建议，这一年来，人大常委会一直在积极督办，针对代表们提出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执法检查、调研。
去年我们还多次听取和审议了国务院和环境有关的一些工作报告，人大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要积极地把人大代表从基层反映和了解上来的情况以及意见推动转化为政府的决策，去年在这方面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比如去年国务院9月出台的《大气十条》，其中吸纳了不少人大代表和环资委提出的建议，比如提高油品质量、控制煤炭消耗总量、加强大气监测和公布等。
另外我们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修改环境保护法。去年，这部法律已经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审议，但没有付表决，准备今年再次进行审议。通常我们一部法律三审就通过了，可以付诸表决了，但是这部法律又增加了审议，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吸纳社会的才智、吸纳社会各方面的意见，更好地反映社会的关切，希望能够切实制定出来一部高质量、管用的新环保法。三中全会改革的决定中明确提出，我们要用最严格的制度来保护我们的环境。人大常委会在立法规划当中，把环境保护立法当作重中之重。比如广大群众非常关心的水污染防治法、土壤污染防治法都已经在规划当中了。另外，今年也要启动对大气污染防治法的执法检查，在此基础上要考虑修订这部法律，为治理雾霾提供法律保障。
一方面，我们要看到问题是严重的，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我们在行动当中。
针对记者提出的关于全国人大代表双重国籍的报道和传闻等相关质疑，傅莹表示感谢，并进行澄清。
傅莹说，这个问题网上议论很多，好像去年就有议论。我可以明确地讲，中国国籍法是不承认中国公民具有双重国籍的。根据中国宪法，只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才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换句话说，只有中国公民才能当人大代表，我们对全国人大代表的资格是要按照宪法、按照选举法进行严格的审查，我们没有发现有外籍或者双重国籍的情况。如果发现的话，一定会依法严肃处理，也欢迎人民群众进行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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