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61岁采药人识得遍山灵药

　　孙照森发现了一棵桔梗。

　　桔梗被当地村民称作“崂山参”。

    小小的河东村在崂山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幽静,绵延的山脉上有崂山特有的草药,丹参、细辛、桔梗、地精……村里的中老年人随口就能数出几种草药的名字,在这里40岁以上的村民几乎都曾当过采药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崂山采药人却渐渐消失。

    61岁老人识得满山草药

    “桔梗消炎,葛根能排毒,大黄可以治便秘……”今年

61岁的孙照森老人如数家珍般告诉记者各种草药的功效。10月31日,记者来到河东村,见到了村里的老采药人孙照森。孙照森是地地道道的河东村人,从小就跟着大人上山采草药,包围着河东村的崂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虽不是中医,但山上各种草药的疗效他都一清二楚。

    直到现在,孙照森还经常上山采草药,他采的草药几乎都是拿回家做成药膳,亦或是治疗一些发炎、腹泻之类的小毛病。他说:“山上的草药没有几样是我不认识的,有些毛病用草药泡水喝比上医院打针吃药管用。”

    已近冬天,山上的草木都成了黄色,草药也不太多了,孙照森对记者说:“这个季节应该找不到草药了,但我可以带你去碰碰运气。”孙照森背上一个锄头带路上山。这里的山完全没有被开发过,只有大小、高低不一的石头可当做阶石供人攀爬,走起来十分吃力,孙照森老而弥坚,爬山速度比年轻人还快,他笑着说:“从小就吃草药,身体比一般人要好。”一边爬山,孙照森一边特别自豪地说:“我们村里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老人,虽然没有个懂医学的,可几乎都认识崂山上长的草药。现在的孩子没几个认识的,也就是老人们忆苦思甜的时候给孩子讲一讲。”

    孙照森说,以前上山采草药来赚钱过日子的时候,要一大早就出门,一天能走几十里路。采草药还要带着水和干粮,因为一上山就是一整天。山下的草药一般很快就被人挖走了,要想找到珍稀一点的药材就得到山上地势最险要的位置寻找,因为那里的植被没有被破坏,但在那些地方经常能遇到蛇。孙照森说:“上山采草药常遇到蛇,刚开始还觉得挺吓人,遇多了也就不怕了,见到蛇就用铁锹一铲。”孙照森边说话,边用木棍拨弄草丛,记者忽然听到他说:“找到了。”原来,孙照森找到一棵桔梗,他三下五除二把桔梗刨了出来。刨出来的桔梗长得和药店里摆放的人参有几分相似,但个头要小得多,闻起来味道略微发苦。

    崂山脚下曾经都是采药人

    河东村村民在经济生活还不宽裕的时候都是靠着上山采草药维持生计,可谓“全民采草药”。76岁的河东村村民徐维忠说:“我年轻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上山采草药。”早年,每逢王哥庄大集,河东村村民就背上在家晒好的各种草药去赶集市,会有药材公司的人来收他们的草药。徐维忠说:“五天赶一次集,卖一次草药挣的钱够家里买粮食吃一个星期。不光是我们村的人采草药,崂山这一带的村子都是这样,那时候上山采草药经常能碰到邻村的人。”

    在徐维忠的记忆中,从他记事起,一到春暖花开,村里男女老幼就像约好了一样,背上布包或是竹筐,拿上锄头、铁锹,开始上山采草药,一去就是一整天。徐维忠的老伴苏兰香从十一二岁就跟着父亲上山采草药,她说:“那时候采了草药拿回家晒干,满院子都是草药的香味。”

    徐维忠介绍,崂山脚下的小村子由于土地面积较少,粮食产量不高,于是祖祖辈辈就靠着上山采草药维持生计。除了维持生计,一些草药也被做成饭菜填饱村民的肚子。“闹饥荒的时候,只要毒不死人的草药,都被我们当成菜吃了。我母亲就经常把桔梗做成菜团子给我们吃。”

    今年54岁的河东村村民王作财说:“小时候一放假就上山采草药,为的是挣书费、本子费,采多了还能多挣点零花钱。”王作财称,小时候因为上山采草药没少摔跤,还常常遇到吐着芯子的蛇,为了壮胆,都是约着十几个同学一起上山采草药。村里大部分中年人的童年都充满着山间草药的气味。“现在早就没有人专门上山采草药了,采了也没有地方卖,都没人来收了。”

    村里人逐渐告别山上草药

    村民们现在生活富足,早已不靠采草药卖钱,采草药的人也渐渐变少,认识草药的人也大多是40岁以上的人。徐维忠称,每年春天会有一些医学院的学生上山采草药,但村里的年轻人却几乎没有人上山采过草药,崂山采药人越来越少。

    徐维忠的孙子今年19岁,虽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对草药十分了解,但他却从未上山采过草药,能认识的草药也只是常常在药膳里吃到的几种。徐维忠称,现在村里30岁以下的年轻人,几乎没有谁上山采过草药。

    徐维忠的儿子、儿媳在村里开了一家农家宴饭店,饭店里卖得最好的一道菜就是凉拌桔梗。徐维忠的儿媳衣玉洁把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桔梗放在水里清洗、浸泡,她说:“这是以前采的桔梗,已经去了皮切成丝了。”记者尝了一根还未加任何调料的桔梗,味道发苦发涩。但洗干净的桔梗加上蒜泥、盐、香油等调料后,就变成了咸辣可口的爽口养生菜。

    据衣玉洁介绍,不少客人到店里都会点这道菜,还有一些客人临走再买些生桔梗回家拌着吃,凉拌桔梗已经成了店里的招牌菜,“要是不吃一定会后悔的。”衣玉洁笑着说。据她介绍,许多消炎药里都有桔梗这一味药材,它主要是用来止咳、去痰的,但不能直接去皮吃,需要浸泡后方能食用。衣玉洁对草药的了解相较于公公、婆婆以及村里的老人就少得多。她说:“现在村里常上山采草药的,大概就是我们这些开农家宴饭店的人了,但采的也就只有几种,以桔梗为主。”(记者 邱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