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几名少年在滑坡废墟前帮助大人清理淤泥。附近孩子上学都是走这样的路。
复课与“社会稳定”
“学生全面复课是一个社会稳定的标志。”县教育局副局长洪立昌说。说到当初要求确保安全时,突然泣不成声
“学生全面复课是一个社会稳定的标志。”彝良县教育局副局长洪立昌说,上级部门有相关的复课要求。复课标志着学生从地震阴影中回到校园生活。
对于彝良县来
活动板房数量不够,“先要给重灾区的学校使用”,洪立昌说要从震中到边缘的次序安排。他说因为交通各方面的原因,板房并不能迅速到位。
上坝小学虽然作为危房被拆除,但它所在的地方只是地震的次重灾区。
可以做学校的大帐篷数量也不够。有的学校只能用小帐篷凑。能够租借农舍的就租借了农舍,没有安全农舍的搭帐篷。没有帐篷的用彩条塑料布。
“反复压缩,还有6万平米的校舍没有着落。”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洪立昌说到当初复课要求确保安全时,突然泣不成声。
18个学生就这么没了。
现在彝良县在组织全面的综合排查。国土、水务、气象等部门都要加入进来。全部排查完了再复课。
失去的孩子
学校远,孩子们出门上学的时候,家长大多都在睡觉,没有机会见最后一面
18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马仁辉烧掉了马德民所有的东西。除了墙上的四张奖状。
山里的风俗,孩子意外死亡不能抬进屋里。
马仁辉在院子里用完了一整块香皂,两条毛巾,把马德民洗得干干净净。两床新的棉被裹着他下葬。
葬在了高山上。前几天,马德民刚刚写过一篇作文,名字叫《镇河的天空》。他在作文里说,镇河的天空真美,我的家乡是一个天然氧吧。
这个喜欢骑着自行车玩漂移的三年级班长,对未来充满幻想。他喜欢蜘蛛侠,喜欢金甲战士。他说将来要做警察。
他自尊心很强。哪次考试没有考第一名会难受几天。他有段时间写字总喜欢侧着身子。马仁辉纠正了他两次,慢慢改过来了。
他被挖出来时,右胳膊是弯曲写字的姿势,怎么也掰不开。脖子上有一道深的划痕。马仁辉猜测他趴着写字,外力冲击下桌子撞击,留下的伤痕。
学生出门上学的时候,家长大多都在睡觉,没有机会见最后一面。
早上出门,文永毅就留给爸爸一句话,“爸爸,我走了。我拿了零用钱”。
黄琼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山里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9岁了,没人给她照过相。这个女孩胆子小,天黑乎乎的出门,每天她总要去喊离自己家近的文永毅。
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他们都习惯了。这次死去的孩子里,最远的每天要走三个小时。
父母在外打工的常成娥,总想去昆明找爸妈,在那里读书。她知道父母供不起,在电话里一直跟妈妈说,我去昆明看看就好了。
常宗国是独生子。在昭通打工的爸爸一打电话就告诉他要好好读书。“他学习好”。
有一个家庭走了两兄弟。三年级的陶贵永,五年级的陶贵能。陶贵永总是爱揪艾宇的小辫,揪了之后又呵呵道歉。
李文佳记得陶贵能。放学不回家在学校里弹弹珠,批评了一次,就再没犯过。
李志松说,山里的孩子,格外珍惜读书的机会。
10月7日,国土资源部发布了田头小学滑坡灾害的调查报告。灾害是由于持续降雨引发的大型高陡松散岩土体滑坡。9月7日地震对斜坡岩土结构破坏起到一定作用。
据新华社消息,昭通市要求相关部门迅速启动保险等理赔程序,对每位遇难学生的家庭给予30万元的赔偿。
艾宇的两个好朋友马德民和黄琼都离开了。以前三个人总在一起玩游戏。
上学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她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艾宇说,这几天总是做梦。“梦见石头又压下来,把学校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