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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会长饶骁向“中国网事”记者出示登记证书及财务审计报告(新华社记者 闫起磊 3月29日摄) 近日,网上一张照片引起争议:娱乐场所里,一名女子在男子身上扶肩热舞,而发表者的微博实名认证身份竟是“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副会长”。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娱乐消费里有没有使用善款?民间慈善机构该如何保持公信力? 就此,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进行了核实调查。 【核心网事】一张“情色照片”引发的争端 近日,上海网友“兜率仔仔”在微博上发布的一张照片备受网友争议,照片里一名女子在男子身上扶肩热舞。“兜率仔仔”的微博资料显示,博主名为王刚,认证身份是“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副会长”,并同时管理着该“促进会”的官方微博。 此事引起了包括歌手伊能静在内的网友质疑。伊能静在微博上指责“兜率仔仔”侮辱他人,个人微博还涉及色情内容,并由此质疑“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公信力:“娱乐消费里有没有使用善款?”网友“李浩sandy”说:“即使你坦荡荡做慈善,你的微博言行也实在太不符合你的职位。” 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中国网事”记者来到了位于贵阳市狮峰路的“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办公所在地。 该办公场所设有项目部、财务部、会长办公室等,客厅的几张办公桌上放着几台电脑,以及一些受助学生的详细资料。“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会长饶骁向记者出示了注册证书和组织《章程》。 《章程》显示,“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成立于2008年,是“由单位及个人等自愿组成、联合组建于贵州境内开展扶贫助学活动的非营利社会组织”,登记管理机关为贵州省民政厅,业务主管单位为贵州省扶贫开发办公室。 目前,“促进会”主要开展“一对一”帮扶山区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组织爱心教师开展支教助教、援助山区学校修建直饮水及洗浴设施等公益活动。 记者从贵州省民政厅民间组织管理处了解到,“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的章程信息属实,属于“社会团体”下的“公益慈善类社会组织”,是独立的法人主体,独立承担民事责任。 饶骁证实,网友“兜率仔仔”真名叫王刚,确为促进会副会长,同时也是上海工作站的负责人,负责协调上海地区的捐助事宜。 【记者调查】照片男子非王刚本人 善款公示供舆论监督 王刚对“中国网事”记者说,微博上备受争议的娱乐照片里的男子并非他本人,而是两位慈善义工,都是企业白领,两人是情侣关系,“我和他们一起在KTV玩,出于娱乐,顺手拍下了这张照片”。 记者调查发现,这家KTV地处繁华的淮海中路金钟广场3楼,其他楼层多为企业办公地。据多位顾客反映,这是家普通KTV,适合白领消费,并非网上猜测的色情场所。 王刚说,上海地区的义工超过1000人,大多是白领,纵然有些生活前卫时尚,但这次的事件,并不牵涉到色情,也不存在挪用善款。 记者看到,在“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官方网站“山区助学网”上,捐款都进行了公示,同时公布了受助人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饶骁介绍,“促进会”组织机构为理事会和监事会,由会员代表大会选举,理事会再选举会长,监事会每年听取一次会长的工作报告。几乎所有人都是兼职义工。在贵州总部,仅有两名专职人员领取工资,一个是他本人,身兼会长和秘书长;另一个是秘书,财务由兼职的出纳和会计管理。 此外,“促进会”在上海、北京、深圳设有工作站,负责人都是义务兼职。以副会长、上海站负责人王刚为例,他是一名企业负责人,慈善工作是义务兼职,主要通过联系个人和企业,落实贵州贫困儿童的需求。上海站的义工还帮助当地的特殊儿童,上海惠馨儿童康健园是帮助对象之一。 “我们扶助的对象和善款使用情况都是公开的,别说伊能静,任何人要来监督,我们都欢迎。”王刚说。 伊能静在自己的微博上表示,29日已去过上海惠馨儿童康健园。“孩子们正准备午睡。看到我们来笑嘻嘻要我们抱。虽然他们多是因为脑瘫被父母遗弃,但感恩世上有心人能持续照护。请有空来看孩子,给他们带米和奶粉,让孩子们有生之日感受更多温暖,照护人员辛苦了。” 王刚说,伊能静此后还将赴贵州,了解“促进会”的帮扶对象和善款落实情况。 【延伸阅读】民间慈善机构应如何保证公信力? 一张照片为何会受到那么大的争议?王刚认为,现在很多网友并没有把慈善者的公益行为和个人行为区分。“难道做慈善就不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社会公益工作者贺永强在新浪微博上说:“有余力的人投身公益,是不是就要把生活品质降到被救助的人同等水平,做了公益再吃大鱼大肉就是犯罪?从事公益职业的人可不可以有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做公益和做和尚有何区别?我支持公益人做本色之人。” 贵州省民政厅民间组织管理处副处长杨林认为,民间慈善机构应该用好官方微博,会员不应打着社会组织的名义来进行私人活动。 饶骁说:“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是个自愿组合的慈善组织,面向全国各地,只要热衷公益,有爱心就行。但饶骁表示:“官方微博代表的是机构形象,不应该和会员的私生活搅在一起。”他坦承,事前对于官方微博“一直没太重视,疏于管理了”。 王刚也表示,自己的微博经实名认证,今后最好不发布个人的娱乐照片。 “这件事情给我们民间慈善机构提了个醒,我们正在反思。”饶骁说,他们计划在近期出台规定,规范“官方微博”内容的发布,交由总部或固定的个人管理,并签订承诺书。同时规范会员在其个人微博中发布有关“促进会”活动的行为,正考虑取消会员个人微博以“促进会副会长名义”申请加V认证。 也有网友认为,此风波归根结底还在于公众对民间慈善机构的公信力心存疑虑,动辄就联想到“慈善管理费比例”和“挪用善款”。 饶骁告诉记者,对于慈善管理费,“贵州扶贫助学促进会”力所能及减少管理成本,甚至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目前机构的运转费用主要来自400多会员缴纳会费,以及非限定性捐赠,两块加起来每年15万元左右。每年要组织6次助学查访,调查学校学生的具体情况以及资金使用情况。省外的会员常前来参加,两三台车一起下去,租车费、路费、住宿费等就要七八千元,“都靠会员AA制”。 “如果再不增添专职管理人员,机构很难正常运转,但工资是个难题。”饶骁说。 杨林表示,政府对社会团体的管理确有难处,有些社会团体从事的工作甚至找不到对应的政府职能部门主管。贵州省扶贫办社会扶贫处处长彭锦斌说:“业务主管单位也只是指导性的工作,社会组织的人权、事权、财权都是社团自己管理。” 杨林说,北京、广东等发达地区已经在探索新的社会团体管理模式,希望国家尽快修订《社会团体登记管理条例》,规范社会团体管理。(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 王橙澄 潘旭 周蕊 闫起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