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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名制,让顽固的“黄牛党”集体失业了!在这个有着独特的“春运”现象的国家里,对于太多饱尝“一票难求”之痛的普通民众来说,这可谓2012年第一件大快人心之事。然而,斥巨资新建的铁路客户服务中心网站,却在开通网络购票不久迎来首个“春运”购票高峰日便一度瘫痪了,这一事实又让归心似箭的“漂族”群体瞬间集体失控。愤懑、抱怨甚至谩骂、诅咒在网络上狼烟四起、强力爆发,其力度与广度似乎逐渐超出了“一票难求”的新怒甚至旧怨,在一定程度上演化为许多人过度发泄年度各种郁积情绪的导火索。这一切,由实名引爆,由匿名成全。事件背后,实名与匿名又一次通过网络展开了历史性对弈。这事颇富戏剧性,却发人深省。 实名,尤其是网络实名,不仅是2011年的一个关键词,更是近几年不断被刷新的一个老话题。从2002年清华大学李光希首次提出网络实名制引发业内专家以及网友的激辩开始,有关网络实名制的争议从未停止过。博客实名、网游实名、淘宝实名、微博实名……每一次实名的实现,都难免在自由与秩序的悖论与利弊争议中举步维艰,以致让人时常迷惑应妥协还是该坚守。 自由是网络媒介有别于其它信息媒介的最大魅力。网络以虚拟的方式为公众提供了一个疏泄、释放自我的空间,更赋予了普通大众全新的话语权。无论鸿儒抑或白丁、精英还是大众,一个“网民”的共同身份空前地打破了现实世界几乎无法超越的距离与屏障,实现了个人与他人、与社会原本无法想象的平等交流、对话。网络最初的零准入特点以及最显著的匿名特征,慷慨赠予了网民一片最惑人的“隐身草”,让他们终于可以抛开现实种种顾忌,纵情张扬也许连自己都不曾了解的每一刻未知的情绪,每一面不同的自己。由此,网络匿名表达极度吸引个体参与的同时,具有了个人心理调适的重要作用。 而从社会及政治学角度看,为公众提供一个适当的、合理的,甚至是制度化的情绪宣泄渠道,这种“安全阀”功能确是当代社会一个重要的特征。我们处于转型期的社会,网络虚拟空间中以自由为特性的公共表达,很大程度上也正起到这种宣泄情绪、疏导矛盾、监督管理的“安全阀”及“监督器”作用。这使网络匿名言论从个人意义延展到社会意义,也因此被赋予了合法性以及更深层意义的合理性。 然而,自由的边界就是他人的权利,也即他人自由。当被纵容的自由走出它的边界成为自由的挥霍与滥用,网络这一自由载体便极易演变成侵犯自由的最大杀手。在匿名的庇护下,语言暴力、恶意诽谤、网络欺诈等现象肆意蔓延,网络因此承受的不仅仅是被戏称为“公共厕所”的肮脏,更因容易演变成新的社会群体事件及社会矛盾滋生的温床,而成为社会文明进程中的巨大隐患。文明的成果就可能反向成为对文明的讽刺与伤害。网络实名制(包括前台与后台实名)将网络身份与现实人对应起来,引导网民理性的表达,促进人们持守对他人权利的尊重与敬畏之心,是提高网络公信力,净化网络环境,推动网络文化及社会秩序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途径。随着网络文化迅猛发展,适当的理性制约显得更为重要和迫切。 已经有一些国家在探索网络实名制。据报道,以移民城市著称的瑞典马尔默发生了月余来第五起枪杀案。一时间,关于移民区治安、失业率和文化融合等问题再次成为瑞典各大门户网站的热门话题。然而此次事件的网络评论比以往要理性得多,原来,西方对网络匿名引发的动乱之害也深恶痛绝起来,为了多数人的安全和自由,一向以坚持“网络自由”、“言论自由”著称的瑞典媒体,现已过半选择了以限制匿名言论来鼓励“言论负责”。这些国际性网络文化现象,值得我们思考与借鉴。 有时,对“自由”的约束恰恰正是对自由最大的捍卫。实名制的力量,也许制约的是远比“黄牛党”更丑恶的东西,把实名与责任联系在一起,正如当初把匿名与自由联系在一起一样,这正是时代进步使然。(作者 乔燕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