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田隆造 在三天的绝食谢罪后,他十分焦急地向中日友好协会和中国政府有关部门邮去了两封信。“我不需要中国政府给我钱或者任何物质上的东西,我写信给他们,只希望他们能给我颁发一张"中日和平奖状"。”他说。 每碰到一个与他交谈的人,岩田隆造都会提到这张“想象中的奖状”,这是他“整个世界中最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中国人能接受我的道歉,如果授予我一个奖,就代表着对我这种行为的肯 为了等待回信,他几乎很少走出那间狭小的酒店房间。因为没有手机,他只能一直守在酒店房间的固定电话旁边。 在这个酒店的小房间等待时,岩田总是盘腿枯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一分一秒缓慢流走的时间,正逐渐带走这个老人的生命与精力,从窗外透进的阳光,打在老人干涸的脸上,就像是风干后的橘子皮,折射不出一丝的光线。 同时也正在被消耗的,是岩田隆造所剩无几的存款。 在日本,僧人靠做法事超度逝者,通常能获得不菲的收入。但岩田从来不做这种法事,他的生活和行走,完全来自他此前工作的存款,以及一些亲戚朋友的接济。 上次回日本,老人在深夜偷偷地去寺庙附近的小邮电局里查看自己的存款,尽管节衣缩食,但存款的余额,“也只够未来5年的生活费了”。他的前途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一片灰暗。这次“谢罪”结束后,老人想不出自己数年后该怎样生活,甚至也想不出回到日本后,可以住在哪里。 从1995年开始,在日本曾经侵略过的亚洲国家里,岩田隆造已经走了整整15年,为了一场他没有参与的战争而谢罪,他并不知道这趟旅程将终于何处。老人的腰部和腿部都有严重的疾病,他常常觉得,自己“一步也走不动了”。 “我已经老了,没有气力了,但只要我还活着,这仍是我必须做的事情。即使人人都反对,被大家讨厌,但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而是日本和中国的问题,所以我会拼命到最后。这样我的生命才有意义。”老和尚絮絮叨叨地来回念着这些。 有时,他的脑海里也会响起另一个稚嫩的声音,那是2006年他在卢沟桥“谢罪”时,一个中国小孩摸着这个7旬老人的背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他说自己能从中得到安慰,就像那些亡灵从他的祈祷中得到的一样。 白洁对此文亦有贡献,特此鸣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