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导游裸死案凶手故事:遭父亲殴打只爱母亲

    杜志国说，父亲赌博、喝酒、暴力,他只想对母亲好。逃亡中，他曾想让朋友供出自己，将5万元悬赏金给母亲。而其父亲接受本报采访时希望通过媒体向遇害者家属道歉。

    色情、暴力，杜志国承认自己有这方面偏好。怕死，让他放弃了杀人后短暂的轻生念头。

    昨日，杜志国指认了昆明另起抢劫案现场。

    避谈父亲 只想母亲过得好

    面对警察，杜志国很健谈。他跟警察谈案子、谈经历、谈母

    杜志国户口所属黑龙江省鸡西市密山市连珠山镇派出所，该所副所长杨涛告诉记者，杜志国是家中独子，父母亲均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父亲是一名国企下岗职工，下岗前是货车驾驶员，跑长途；母亲在当地农贸市场卖咸菜，家庭生活条件较差，下岗后的父亲偶尔会到妻子的生意摊照看，但不是特别上心，更多时候乐于喝酒、赌博，“有点不务正业”。

    杨副所长说：杜志国的父亲性格暴躁，经常殴打儿子。杜志国初中毕业后离家，先后在北京、天津等地打工，多年来与父亲关系很差，但与母亲关系较好。

    杜志国说，当他上网看到昆明警方贴出的通缉令和5万元悬赏金时，甚至想找个朋友把自己供出来，让朋友拿到悬赏金后给他母亲，“让她过好”。

    在鸡西警方看来，家庭对杜志国的疏忽，是他走上犯罪道路的重要原因。

    离家打工 经历复杂好“色情、暴力”

    15岁，杜志国强奸未遂，当时打算“下手”的目标，比他大很多岁。被抓，缓刑5年。因这件事，正上初中杜志国中止了学业，到北京、天津打工，未成年的他只能干杂活打临工。几年的打工经历，没有得到他人认可的杜志国开始彻底堕落。

    杜志国说，他喜欢看法制类节目，从小崇拜警察，小时候的理想是当警察。但随着家境及外出打工的不如意，他开始反感并想报复社会。他开始深入研究警察，寻找作案有“技术含量”的犯罪偶像，如白宝山、林德森。谈起偶像时，杜志国笑称，自己比白宝山差远了。同时，所处环境的复杂，让他越发对色情、暴力有了兴趣。

    今年3月3日，杜志国从老家出发，带上早已备好的作案装备：刀、手套、假发和鞋套等。杜志国说，他原本计划的作案路线是：成都、广州、长沙，最后回东北。但在成都落脚时，偶然听到小区居民聊天，说昆明天气好。于是决定先到昆明。

    强奸杀人 “真杀了人又有些后悔了”

    说起4月3日丰宁小区的案子，杜志国有些纠结。当日，杜志国尾随女导游张某到家门口时，并未马上进去，而是悄悄趴在门上听动静，确定屋里是否就张某一人。半个小时后，门突然打开，打算出门的张某，迎头撞上贴在门上的杜志国。两人分别一愣后，杜志国强行将张某抵进屋关上门。

    据杜志国描述，当时张某叫了一声，他随即拿刀威胁：“再叫捅死你”。威逼下，张某从衣柜拿出5000元现金。强奸完，杜志国勒住对方脖子，连捅四刀。张某倒地，以为对方已死的杜志国转身准备离开，但张某“又动了，想爬起来”。情急之下，杜志国上去又是一刀，胸腹部连中五刀的张某当场死亡。

    杜志国对民警说，从老家出来就是为了杀人，但真杀了人后却又“有点后悔了”。杜志国说，他甚至能感觉到，张某当时爬起来是向他求救的，但他“还是杀了她”。

    犯案有经验 分析“最佳”作案时间

    4月8日，杜志国辗转来到成都。4月12日中午，杜志国尾随另名女子到家门口。悄然守候中，因“小区水管”堵了，女子开门查看，杜志国借机溜入女子房间。当天下午，趁该女子午睡迷糊之际，杜志国将其强奸。女子后来对民警说，最初几秒还以为是“自己的男朋友”。而事发当时，隔壁房间的同居室友浑然不知此事，还在中途离家买菜。最后，女子跪在地上请求杜志国不要杀她，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杜志国没有动手。

    因为从小崇拜并研究警察，杜志国受审过程很放松，道出不少自己的作案“心得”。他告诉民警，自己专门研究过，最佳作案地点是开放式小区，时间是早上8时至10时，下午2时至4时。因为这段时间很多人都上班去了，家里“不会同时有几个人”，白天在家的女性“一般都是有钱的”。另外，跟踪时间不宜太长，容易引起对方注意。

    4月20日，杜志国到长沙，先后抢劫三起，均选择在室外。杜志国认为，为避免对方报警，“入室抢劫就必须杀人”。昆明、成都的事之后，他不想再杀人了。于是，三起抢劫中，两起在路边，均因对方大叫抢劫未遂。最后一起提前潜伏在18楼的消防通道，趁对方出门买菜行抢，抢走现金100元和一张剩余200元的银行卡。

    重穿衣行头花销大 谎称打工向母亲要钱

    后来，18楼一住户搬家，抬家具经过消防通道时发现杜志国留下的“信”。过道墙上，杜志国用黑色水笔，详细写下自己在昆明成都的犯案过程。该住户上网一查发现确有此事，于是立即打电话报警。

    被昆明警方抓获时，杜志国已身无分文。从老家出发时，杜志国带了7000多元现金，并拿走母亲存有3000元的储蓄卡。昆明第一次强奸未遂案中，杜志国盗走对方电脑和虫草。强奸杀人案后，杜志国拿着对方的信用卡，到关上沃尔玛超市买了支120元的男士洗面奶，随即信用卡透支无法继续使用。

    杜志国说，平时自己很注重穿着行头，“花销大”。民警告诉记者，前日指认现场时的一套穿着，杜志国就花了2000多元，单那双耐克鞋就花了1000余元。同时，时不时也会到桑拿房“享受享受”。辗转几个城市的过程中，杜志国又向母亲要了2000元钱，称自己在外打工需要钱。“万事听儿子”的母亲没多想就满足了儿子的要求。

    崇拜警察 曾想轻生因怕死而放弃

    审讯中，杜志国问民警最多的是：“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始终觉得，这样的查找速度很“神奇”。为保守机密，在对方频繁追问下，民警只得无奈编了个谎言：“现在科学已经很发达了，天上有颗卫星，时刻可以看到你。只是看得相对模糊些。”

    民警的话让杜志国“一愣一愣”，嘴张着，很茫然。最后恍然大悟地喃喃道：“哦，这样啊。”

    连续犯案5起的杜志国，骨子里却“很怕死”。他曾告诉民警，想起杀人的事，一度有过“轻生”的念头，最终因怕死而放弃。

    父亲：“想让他出息，这下可出息了！”

    昨晚7时30分，黑龙江鸡西市已经天黑。杜志国56岁的父亲杜新君拖着疲惫的身子踏进位于密山市城西社区的家中。自从警方找到家里后，妻子冯玉华每天都要和自己吵架，有时还会拿着菜刀相逼，“一个劲的埋怨我没有管教好儿子”。杜新君说妻子有心脏病，他也特别理解妻子这些天的心情，“她说什么我都忍着，邻居也过来劝我”。

    和杜新君聊天，似乎听不出对方是几天来人们所议论的那个不务正业的东北男人。一口的东北味，听得出他内心的焦急和无奈。

    昨日上午，夫妻俩又吵了一次，冯玉华搬到妹妹家去住了。刚从工地上打工回来的杜新君还没吃饭，提到儿子，他又一个劲地叹气：“你说做父母的，谁不愿孩子出息一些”。

    去年春节时，夫妻俩托人在当地给儿子说了门亲事，但女方家里带着闺女来了，他硬是不见。而杜志国过完正月十六便离开了家。杜新君夫妻俩都不知道儿子去了哪。杜志国给家里的电话全部是打给自己的母亲冯玉华，杜新君解释这是因为妻子事事顺着儿子，而他喜欢教训儿子。“小时候我总打他，后来长大了也打不动了。”如今，杜新君考虑的是儿子“现在还没结婚，就犯了这么大的事，可咋办呢”。

    父母亲希望通过媒体向遇害者家属道歉

    在杜新君看来，儿子“比较听话，很能干活，不过性格挺蛮，平时看着挺精神的一个人，有时候突然变得虎里吧唧（愣头愣脑，很莽撞）。”以前开车送菜，起早贪黑，去年跟人吵架闯了

    以前开车送菜，起早贪黑，去年跟人吵架闯了祸，杜志国说自己要去外面学修车，“想着孩子出去闯闯也好”，杜新君和妻子同意了。就这样，杜志国去了郑州，春节时回家。

    在外打工的杜志国不但没有攒下钱，反而经常打电话向家里要钱，杜新君倒也体谅儿子，“孩子在外面住宿吃饭很贵”。直到得知杜志国杀人后，妻子冯玉华才告诉丈夫，儿子春节后离开时，自己背着丈夫向别人借了2000元钱给儿子。

    冯玉华每天在镇上的菜市场卖酸菜，杜新君在一家建筑工地当瓦工。“现在我还得挣钱把欠人家的账还了”。因为家里确实贫困，接到儿子被抓的消息后，夫妻俩甚至拿不出到昆明的车费，“为了去看杀人的儿子，谁会借钱给我们。”

    杜新君最想知道的是，儿子最后是怎样被警方带走的。听说在被警方抓获之前，杜志国打电话给民警，并告知了自己的住处，杜新君似乎宽心一些，“你知道吗？那天晚上7点他打电话回来，他妈妈说‘我求你了，你去自首吧’，真的是这样说的”。夫妻俩在电话的那头担心儿子杀人后逃跑，“罪上加罪”。而电话另一头的杜志国则告诉母亲，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把人家杀了”。

    得知儿子杀人后，冯玉华每天除了跟丈夫吵架，就一个人呆着哭，妻子“天天哭，天天闹”，杜新君会忍不住生气，“你在这儿哭，人家死了女儿的那家怎么解释，人家更伤心”。杜新君说家里经济条件真的不允许，如果有钱，他和妻子一定会来趟昆明，不为别的，只想向受害者家长陪个不是，“谁家养个孩子都不容易，毕竟是咱家孩子干的，这种事也不是用钱能弥补的”。他希望通过媒体，以杜志国家长的名义向遇害者家属说声对不起，也希望 “不管最后的审判结果如何，昆明警方在审判之前可以严格要求儿子，好好教育他”。

    附：白宝山事件

    1996年3月至1997年8月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刚因盗窃、抢劫罪出狱后不久的白宝山在北京、河北、新疆等地袭击军警，先后抢劫枪支3支，包括当时解放军最先进的制式武器81式自动步枪。打死无辜群众15人，抢劫人民币140多万元。

    “8·19”白宝山特大持枪抢劫案的作案手段之残忍、性质之恶劣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所罕见，被列为“1997中国刑侦第一案”、“世界刑侦第三案”。 1997年9月，白宝山在北京家中落网。1998年“五·一”前夕，白宝山在新疆被执行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