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不拘一格这个词

    “不拘一格”这个词的见报率近来分外频繁——“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的新闻不断，争议不断，于是“不拘一格”也不断。北大说实行“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的初衷，是为了“不拘一格降人才”；批评者则说，中学校长只推荐学习尖子，不推荐偏才怪才，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吗？根本是“只拘一格降人才”！

    看到此，不禁莞尔。

    “不拘一格”这个词很有意思。为什么说它有意思呢？因为它本身也是一个“格

    在我看来，诸多针对中学校长保推荐尖子生“只拘一格降人才”的批评，就是把矛头扎向了自己而不自知——“不拘一格”固然可以理解为“不拘偏才怪才”，但决不意味着“只许推荐偏才怪才”；“不拘一格”是给偏才怪才一个空间，但它这个空间似不应挤占其他人才的空间；再者说，偏才怪才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谁能给一个可以操作的标准？而即使可以按图索骥，那也要该校确实存在偏才怪才才行。

    于是又有人对“应试教育”挥起了板子，说是“应试教育”导致了没有人敢做“偏才怪才”。这是一个令我备感困惑的批评，难道培养“偏才怪才”才是教育的正道？所谓“偏才怪才”，其价值绝对不在“偏”与“怪”，而在“才”——正是从“才”的价值上，我们才说“偏才怪才”应该受到赏识而不应该被遗漏。

    从现在已被推荐的名单来看，确实都属各校的学习尖子，说他们是“应试教育”高手，也不为过。但批评要合乎逻辑，“学习尖子未必综合素质高”的判断没有问题，但因此推断“学习尖子素质一定不高”则明显荒唐，而且是昧于事实的。我的孩子在读初中(成绩中等)，我的一个侄女明年就考大学(尖子生)，对这一点深有感受——学习尖子的“素质”往往高于其他同学的素质，不管是学习，还是在其他方面。你当然可以说，你侄女的书法好吗？画画好吗？是不够好，同学中确实有人在这两方面超过她，但为什么书法、绘画是“素质”，学习就不是“素质”呢，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在实行之初遭遇批评，本是极自然的事。但纵览各种批评，失之“极端”者颇多，而”极端”之由则来自于“拘”——不管是反对“应试教育”，还是反对“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都太“拘”了，太拘于一“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