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的坦率都令人欣赏

    作者：叶树浓

    海口市水务局副局长符传君，在回答海南新闻频道记者“海口污水问题为何长年未解决”时，抛出“雷”人之语：“经济越发达的地区，水越黑”(7月14日《信息时报》)。

    安徽省池州市东至县人民法院在案件具体作案时间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判定徐文胜等三名男子在“2008年二三月份的一天下午”犯下了强奸罪。东至县人民法院办公室的傆主任在接受采访时默认了事实。他说，严格从法律来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呼吁官员要讲真话，有坦率的个性。现在看来，官场中的讲假话套话空话的不良风气，好像也确实正慢慢得到改变。不妨重温一下，那位一夜成名的“史上最牛副局长”逯军的惊人语录——“你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准备替老百姓说话？”这句话当然错到家，但无可否认的是，逯军说这句话从他本人的角度看还是比较“坦率”的，这也是网友一再呼吁对他进行党纪处分的原因(注意是党纪处分)。

    如果说，以前我们对某些官员面对质疑时选择沉默、否认、扯皮的三种态度已深有感触的话，此类“越发达、水越黑”、“只能这样”的回应可算是一种进步。他们不逃避记者采访，不进行“自证清白式”的辟谣，不采取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战术，非常敢于直面事实——海口的污水问题的确存在，全国发达地区的水黑问题也同样存在；具体作案时间确实不清楚，而且这种“葫芦僧断葫芦案”式的判法是不对的。以前我们总觉得一些官员习惯说一些不着边际、互相扯皮的空话套话来回应质疑，是在侮辱民众的智商，相对于此，这种敞开心胸的坦率，从表面上看倒是值得激赏。

    可细细思考一下，此种坦率除可满足民众的知情权外，对事情的解决还有没有其他积极的意义呢？答案是悲观的。这种悲观来源于官员讲真话后“只能这样”的消极态度——经济越发达的地区，水越黑，中山东莞等发达地区都这样，所以“只能这样”；公安局没有查清楚，以前类似的都这样判，所以“只能这样”。如果说，以前某些官员为掩饰自己的不作为或乱作为，而又为了自己的正面形象，互相推诿甚至说假话，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么现在这种“只能这样”的态度，则可理解成是“破罐子破摔”，其背后的本质仍然是不作为。

    坦率当然比虚假好，但不是所有的坦率都是坦诚。如果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把负面事实视为理所当然，对其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将其当成自己不作为的托词，这样的坦率甚至比虚假还要可怕。尤其是对于政府部门来说，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去默认甚至宣扬一些消极“潜规则”，鉴于其强大的影响力，无疑为社会接受这些负面理念起到表率作用，而其对政府公信力的消解甚至比虚假还要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