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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地震倒房村闻名 修房重建伴随村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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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新闻网 2009-07-12 14:13:44 广西新闻网 现有新闻评论      新闻报料

    姚安地震 “房坚强”和它的主人们

    这是一次意外生育,整个过程在刚刚成熟的麦子地里完成,母亲在躲避地震时将女孩生在了麦地里,5个小时候后才找到医生剪断脐带,孩子名字从此叫刘震梅;

    母亲摔倒在地上,被倒下的突前掩埋。 随后被村民救出来,送往医院,当晚孩子出生了,父亲给他起名叫董震生;

    2000年11月5日,姚安6.5级地震几乎摧毁了弥兴镇大村村委会、中村的房屋,当

晚有两个孩子降生,他们当然不会记得那个震颤的日子,而7月9日,还不满9岁的他们不得不真正体会地震的惊慌、恐惧和无助。

    这个村子没有确切历史,所有的过去都只能依赖老人们不太准确的记忆,而他们支离破碎的记忆里,地震一直伴随着这个拥有300多户,1200多人的村庄,而他们所有的人生几乎都围绕着修补房屋,或者重建房屋展开……

    远近闻名的“倒房村”

    刚刚修好的弹石路能容纳一辆轿车经过,这条路的开通使得村民们建房的成本降低了不少,油绿的稻田远端就是中村,黄色土坯房成片的建盖在一座小山角,这是云南农村最常见的房屋建盖形势。

    村民们并没有因为地震而放弃生产,稻田里到处都能看到正在打农药,或是割荒草的人,人们好像并没有受到灾难的影响,只有随处可见的救灾棚在提醒人们,这里刚刚遭受了一场灾难。

    “你们是说地震吧!这里倒了好多房子呢!” 村民们不会扎堆议论地震,更不会因为地震而忘了需要照料的烤烟和农田,如何补偿似乎也很难进入他们的话题。

    走进村庄,倒塌或者开裂的房屋随处可见,带着鹅卵石和碎瓦片的土墙正在松动掉落,刘光祥刚刚把床搬进帐篷,他的房子在经历了3次地震之后已经无法支撑,这次,把家搬往200米外的新村,重新建一栋房子已成必然。

    “很奇怪,每次地震这里都是受损最严重的村庄,而相隔几十米外的村庄几乎没有任何问题。”刘光祥说,这个村子和其它村子建筑格局是一样的,适用的材料是一样的,地形差异也不大,每次地震过后,这里必定成为重灾区。

    地震当天,刘光祥并不在村子里,当时当他感觉到地震到来时就知道,家里的房屋肯定撑不住了。“这一点也不奇怪,每次地震受损最严重的都是我们村,别的村想知道灾情是不是严重,就必须打电话问我们的情况。”中村已经成为姚安远近闻名的“倒房村”。

    而另外一个村民刘明龙说,这个村子下面有活煤层,他家打了一口井,不到3米就见到了煤层。“早在1973年的时候就开采过,但是由于煤层太薄,开采价值不高,才停下来。后来又回填了这些煤坑,给村民建房子。”在刘明龙看来,这里较软的地质是导致倒房的主要原因,46岁的他已近30年在为修补房屋忙碌。但这里的房屋为什么这么容易倒塌,村民们并没有得到科学准确的解释。

    如今的老村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只看局部的话好像消失的楼兰文明遗址一样。但这里仍然有78户人没有搬离,而这次6.0级地震使这批未搬迁的房屋全部受损,一些房屋已无法修复。

    新一轮的房屋修复马上就要开始,这是老人记忆里的第五次地震,中年人记忆里的第四次地震,年轻人记忆里的第三次地震,这也是9岁的震生和震梅的第二次地震,而修补房屋,或者重建房屋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人生。

    “房坚强”经历的三次地震

    姚安县弥兴镇大村村民董思从在院子里收拾着遍地的瓦砾,昆明消防“火凤凰”的20名队员正在帮着他拆除坍塌了一半的烤烟房,看着严重受损的房子,73岁的他显得很无奈,“我一生都跟着房子在转呢。”回想自己从1989年盖起的房子到现在,历经了3次地震,董思从很郁闷,“这次我的房子是躲不过去了。”

    在7月9日地震之后,董思从的房子受损严重。烤烟房彻底倒塌,院墙塌了一半,主屋墙体开裂、瓦片脱落,家里养的十几只鸡还埋在坍塌的院墙下面,最要命的是房子的结构受到损伤已经不能居住了。“地震后镇里来人看了房子,对我说不能住人了,现在和家里6口人只能住进刚搭好的地震棚了。”

    董思从的房子是1989年建盖的,当时花了一万多元,算是村里比较好的房子了。1993年的地震让董思从的新房子受到第一次损害,“当时就是瓦片脱落,墙体掉了一些沙灰,没有什么大问题。”“真正的损害是2000年的那次地震。”董思从回忆说“那次地震让我的房子成了危房,照理说已经不能住人了。”由于没有更多的钱建盖新房,董思从花了几千元修缮了房子继续居住。3年后一场6.2级的地震又让董思从的房子受损。

    据该村村民说,2003年7月21日大姚地震之后,村里很多房子受损,“几乎家家大修”董思从又花一万多元修缮了房子。没想到6年后,他的房子又遭受了最为严重的一次损害而变得不能再继续住人了。他说,7.9地震之后镇里来人对他说房子不能住了,这幢今年刚好20年的房子彻彻底底成了高危房,面临被废弃的局面。

    7月10日,常务副省长罗正富到弥兴视察的时候对董思从说“老人家别担心,政府会帮助你们的”,这句话让董思从看到了希望,不过眼前的实际又让他苦恼。

    他掰着指头说,一坯砖要5毛钱左右,一个房子怎么也要3万左右砖坯,还有工时费、其他建材等等,盖个新房得花5至7万,想盖个好点的房子就更多。“我不抽烟、不喝酒,就为这个房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起新房子。”

    在灾区,我们总是看到如董思从家的这种情况,他们因为密度超高的地震困在了一种修缮-损坏-再修缮-再损坏的循环中,家庭收入因为一次次的地震而投入到了房屋的维修中。

    据大村村支书彭开贵介绍说,自2000年地震后,政府对大村民居点进行了规划,建议村民搬到距离村子700多米的新址去,搬迁的每户补偿1500元,未搬的也得到了300-400元的补偿,不过还有78户人家因各种原因没有搬至新址。他说,未能搬迁的村民因为各种原因留在原址,他们也是这次地震受灾最重的群体,而已搬迁的村民却受损轻微。也许经历这次地震之后,再加上政府的一些补助,很多村民会搬至新址。彭开贵觉得如果政府可以每户补助2万元左右,那么大村未搬迁的村民就可以全部搬至新址住上抗震性更好的房子。

    在对大村的采访中记者发现,所有受损严重的房子基本都是真正的“土木建筑”,也就是用木材做梁,土坯做墙的结构,而这种结构的民房在姚安乃至全省的农村中所占比列很大,房屋“年龄”也普遍偏大,一般都在五六十年以上,一些90年代初建盖的民居也是这种结构,而在地震中往往这些房子的受损率超高,“这种民居一般不会进行专业设计,对地基的处理基本也没有,就是说随便一点摇晃,房子就开裂、倾斜。地震一来最先垮塌的绝对是这种房子。”厦门合道工程设计集团昆明分公司的副总建筑师于宇分析说。他说,日本对各类建筑的抗震投入是世界最好的,无论是民居还是高楼,抗震设计都做的非常充分,这也是在历次大地震中日本的建筑物受损最小的原因。

    震生和震梅的新房

    发生在姚安最近一次地震是2000年,而期间,2003年大姚地震也波及此处;直到7月9日的6.0级地震,中村在10年里经历了3次地震,而此前1993年这里也发生过破坏性极强的地震,更早的地震存在于老人们的记忆里。

    “40年前有一次地震,但是那次震级特别高,但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多少级。”50岁的刘自才告诉记者,当时他只有10岁左右,只知道父母为了修补房子就花了整整1年时间,而他们一家人只能在野外住玉米杆搭成的棚子。直到1993年的地震,老百姓只能用油布在空旷处搭建救灾棚,条件非常简陋。

    而2000年地震时,刘自才还在睡梦中,他的房子再次受到严重损坏。当他醒来时发现,村子里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受伤的人,所有人都显得束手无策。“第一次地震时天还没亮,震级不是很大,我把老人安排到院子里,搭好棚子后又回到了屋里睡觉,但刚睡着就被摇醒了,这次地震的级数远远超过以前任何一次。”刘自才不得不和他的父亲一样,总是在筹钱修补自己的房子。

    在刘自才的记忆里,他的童年和中年总是伴随着地震和房屋的修复,如今他依然没有逃脱这个命运,房子依然在地震中受损,而他只能反复的修复,而建一套可以抵御强震的新房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这个村庄和所属姚安县在发生地震频率之高实属罕见,最终在2000年中村的人们开始搬离村庄,在200米外的山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村子在地震中分成了两个部分。“政府下决心让大家搬到地质环境好一点的地方,愿意搬迁的每户补助1500元,统一了房屋面积,统一规划了新村图纸。”刘光祥说,当时同意每家人要建210平方米的房屋,其中也有一部分因为地形问题,一部分是180平方米,还有一户是150平方米。

    政策一出,报名的人立即把村委会围得严严实实,搬离这块总是不稳的土地,但当他们得知,新房子用地超过原有房屋用地的部分必须按照每平方米30.05元补出差价。“这样一来,我原来的房子只有90平米左右,就要补出3000多块,再加上修建房屋的钱,我们根本无法承受。”刘自才说她被迫放弃了。

    2000年地震时,有2个孩子在地震中当天降生,董震生的母亲被村民从倒塌的土墙下救出来,随后被送往医院,当天董震生脱离母体,一个完全健康的男孩出生了;刘震梅的母亲在里躲避时,将她生在了麦地里,从此这个村子多了两个新的生命。如今,他们已经9岁,暑期过后他们将成为小学三年级学生。

    2000年的地震他们在母体里感受了地震,而9年后的今天,地震发生时,震梅正在一个庙子里磕头,当她发现大殿在不提供摇晃时,她拔腿跑到了院子。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地震带来的惊恐。震梅和震生的家已经搬到了新村,震梅的父母为了修建新房筹集资金,在震梅1岁零两个月时就离开了中村到深圳打工至今。

    震梅家里没有耀眼的装修,最耀眼的位置挂着一张刘震梅同学获得优秀少先队员的奖状,看着陌生人进家,震梅羞涩的躲在奶奶的身后。但当她发现记者手里拿着相机后,悄悄跑回房间换了一套白色衣服;10多分钟后,震梅跑回房间不声不响的换了一件红色的T恤。

    新的村庄在这次地震中没有受到太大损失。“只是瓦片有些松动,可能会漏雨。”震梅的奶奶坚持要带记者上楼看看震松了的瓦片。“现在看着没什么问题了,新房子嘛,但这次地震小,如果再大一点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震梅的奶奶说。

    震生和震梅现在时同班同学,他们从学校里知道了地震时该怎样逃生。“老师说了,蚂蚁搬家、清水变浑、猪狗乱叫就说明要地震了;发现地震时要用书包顶在头上,跑到宽坝子里躲避。”震梅说,她长大后一定要挣钱为家里修建结实的房子,这样他们就不用四处躲避地震了。

    新村还是“老房子”

    新村和老村相隔200米,中间是一片水田,村庄白墙、青瓦、水泥路,看上去欣欣向荣,虽然搬了新家,董健还是不放心,他把董震生送到了2公里外的外婆家躲避这片可怕的土地。“吓怕了,他出生的时候就地震,她妈妈是被大家从土堆里掏出来的,还是让他去躲一躲好。”董建说。

    新村里房子是新建的,但是建造方法和建造结构照搬了过去的土木结构,修建钢筋水泥结构房屋的人家非常少。“修得起钢筋水泥房子的人很少,不到百分之一,用土坯和木头建房子。”姚安县政协的梅志祥就在这里长大,他说,这样的重建意义并不大,因为房屋结构没有改变,房屋使用的材料没有改变,这些房子在多经历几次地震,很可能变成和老村一样的“倒房村”。

    村民们也有同样的担心,但是要建造一栋能抵御地震的钢筋水泥房屋,造价可能是这种房屋的两到三倍,而对于这个仅靠种地和采野生菌为生的村庄来说,是笔不小的负担。

    “2000年地震后不久我就被调到受损严重的官屯村任书记,老百姓实在太艰难了。”梅志祥说,按照当前的物价,重建一栋简单的钢筋水泥房屋至少需要8到10万,而政府的补贴最多到3000元,这点钱对于老百姓的重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只能是分配名额,逐年实施。

    在这个10年发生了一次5级,两次6级以上地震的地方来说,灾区始终都是遇到老问题。对于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来说,他们不得不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投入的房屋的重建或者修复上,这对于发展经济乏力的农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们每次地震过后都在发扬生产自救的精神,坚强的维护着自己的家园。但地震总是拖慢他们发展的脚步。

    在灾区,绝大多数仍然是土坯房,多数土坯房经历了至少4次破坏性地震,而这些房屋只能是由村民自己进行简单修复后继续等待下一次地震的到来,至于是否能够抵御,只能听天由命。

    重建资金落实到每一户头上后非常至少,更多的资金流向了政府公产维修,学校、医院公共设施维修上去了,而数目庞大的受灾户从中分到的份额并不多。“准确的数字我不记得了,大概当时分到我们乡的钱是600万,而真正用于民房修复重建的仅有200万元左右,分到每户的话就非常少了。”梅志祥说,相对大面积的受灾民众来说,资金总是显得匮乏。而怎样才能更加专业的使用救灾资金一直以来都在探索。

    “我们根本不知道乡里有多少钱拨下来,而且这些钱该怎么花我们也不清楚,其实救灾资金的使用应该更加透明,我们愿意相信政府能把每一分钱花在该用的地方,但我们还是想知道这些钱都花道了什么地方。”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说,老百姓没有过问资金流向的习惯,就算想知道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希望,这次地震的资金使用能够更透明,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资金使用监督中去,确保每一分钱都能花在刀刃上。

    离开村庄前,震梅接到了父亲从深圳打来的电话,父亲一直在电话里询问震梅是不是听爷爷奶奶的话,有没有上山采菌。“我昨天还去了,我发现了一大片牛肝菌,采下来买了20多块呢,奶奶卖了之后给了我一块。”震梅口气有些得意的向父亲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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