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假茅台、自制“大中华”说开去

    河南两个驻京联络处“合资”66万多元购买777瓶假“贵州茅台酒”的事情，成为最近的舆论热点。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是，这次人们关注的重点，并非诸如谁制造了假茅台、一共造了多少、都卖到哪儿去了、对饮酒人危害怎样以及造假贩假者会受到怎样的惩处等“一般性”问题，而是一下子就把目光“瞄准”了驻京办，并发出一连 串“刀刀见血”的疑问：驻京办买这么多高档酒做什么、招待谁、怎么下账、买假的损失由谁承担等等。应

    眼前的假茅台事件，不由勾起笔者记忆中的一个陈年“段子”。至少是十年前了，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一位河南老乡到北京“跑项目”，提着一帆布旅行包“公关”礼品。走进某部委负责审批项目的办公室后，他把提包悄悄放在了一位实权人物的办公桌旁，开始汇报申请项目的理由。官员听汇报间，溜了一眼提包，从半开的拉链口（汇报人故意留的“窗口”）可以看到包里竟都是中华香烟，少说也有十多条！彼时界定腐败的“门槛”还很低，2000元就可立案。看到那么多“大中华”，官员既喜又惊。很快，汇报顺利结束，官员笑容可掬地答应“尽量帮助争取”。让人没想到的是，告辞前的“客套”使河南老乡功败垂成：官员客气地提醒：你的提包可别忘记拿走。老乡笑着说：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您别嫌弃。官员道：那么多“大中华”怎么能说是一点土特产？太重了，真不好意思，下不为例啊。老乡连连摆手：没啥没啥，就是土特产么，全是昨儿个晚上自家现卷的！

    这个“段子”，其实主要是讽刺造假的，而实际上也连带抨击了官场的不良风气。“跑部钱进”的怪相，已经风行多年，虽然几经“严查严惩”，但依然未能禁绝。

    假茅台消息披露后，一些媒体把“火头”引向也是最近颇为“走红”的上万个外地驻京办，认为这类机构存在不少问题，如职责不明，浪费公共财政，管理薄弱因而滋生腐败，以种种“公关”手段干扰国家资源分配和行政审批。笔者认为，驻京办确实该“烧”，是到对这一有时代特色的事物做一明确了结的时候了。但这还不够，更应该借此机会，厘清驻京办发生变异的根源，从它们“公关”成效斐然、干扰屡屡得逞的事实入手，彻底剜除国家资源分配和行政审批制度方面的病根。

    当然，权力寻租现象也不仅仅存在于资源分配、行政审批方面。许多与权力沾边的地方都有“污垢滋生”、“沉渣泛起”的事实一再提醒，光有事后的查处与惩办是不够的，更需在制度设计方面下功夫，切实从制度上堵死种种漏洞与缝隙，令企图作奸犯科者“无从下手”、根本就没有权力寻租的机会，才是治本之策。试想，如果“公关”毫无效果、“干扰”次次失灵，那还有谁会有“非份”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