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 上篇回顾:一个人在广州,孤独极了,天天晚上打电话给青岛的朋友,以求解闷。(二十九)我被提拔了
那一阵子在广州,我一天吃四顿饭。早饭、午饭、晚饭,半夜十二点再吃一顿夜宵。亚热带城市的半夜很有味道,大街上车水马龙,大大小小的
排档里生意兴隆,我睡不着觉,也走出宾馆凑热闹。 我住的那个宾馆,门外有一大排档,我一天四顿都在那里吃,女老板知道我是住宾馆的客人,对我比较照顾。那天半夜,我又下来消夜,恰巧碰到大排档进蛇。一辆小型货车送来两铁笼子蛇。货车司机手提着一条死蛇对女老板说,这条蛇是从笼子里跑出来的,一开车被轧死了,问女老板可不可以便宜一点收下。女老板开始不同意,坚决不要,她一歪头看到了我,笑了笑走了过来对我说:“十块钱,做给你吃怎么样?”我说好啊。女老板又说:“一蛇三吃,照顾你天天在我这里吃饭啦。”我不知道现在在广州吃一条蛇多少钱,上个世纪80年代,广州的蛇价挺高,在大排档吃一条一米长、啤酒瓶脖粗的蛇怎么着也得几十块钱。我去广州,除非别人请客,自己吃饭,吃蛇的心思都不敢动。这条被轧死的蛇有一米半长,比啤酒瓶脖粗得多,就要我十元钱,便宜大了呀。
那天的消夜,我吃了一盘烧蛇肉,一盘炸蛇脊,一碗蛇皮汤,撑得我第二天早晨都不想吃饭。
在广州等了八天,黄老板来找我了。他把一张支票给了我,再三道歉,说让我在广州久等了。我说别的不说了,赶快给我买卧铺票,还有两天就国庆节了,我要回家。黄老板说,要不就飞回去,费用他出。我说算了吧,我们领导这次来麻烦你不少了,就买明天的卧铺票吧。买张卧铺票,对黄老板不算难事,当天下午他就派人送来了票,顺便还送给我一套(一雄一雌)花花公子打火机。这种打火机我在广州南方大厦见过,一套要一百多元钱。我在广州打电话又通知了武汉的戴书毅,让他立即给我买回青岛的卧铺票。就这样马不停蹄,连连赶车,国庆节那天的中午我才回到家中,没有耽误晚上岳父母招待各位女婿的家宴。
国庆节后,我上了班,组织货源发往广州。这是黄老板要的最后一车皮火柴,从此就再也没与我厂打交道,直至我离开企业。
时光荏苒,转眼就度过了风云变幻的1989年。1990年,工厂领导班子换了,原来的厂长书记都调走了。春节后,厂办下文件,任命我为青岛火柴厂第二销售经理部副经理。第二经理部有正经理,他是从车间主任职位上上任的,不怎么懂销售业务,所以,厂长口头上交待,让他管人事,我主管业务。
过去的销售科撤销了,从科长到副科长一律另有他任。新成立的两个销售经理部从经理到副经理全是新人。办公室也搬了,原来销售科所在的那个大杂院拆了,盖起的新楼有我厂楼下两套二居室的房子,作为两个销售经理部的办公室。我终于混上了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写字台。这张写字台是厂办换下来的,我们厂是个老企业,建国前就存在了,厂办的几张老式写字台都是建国前的老货,样式宽大笨重,但质量上乘。
如果我没记错,成立两个销售经理部,是为了划分地区。第二经理部业务范围是长江以南、山东烟台地区和临沂地区,其余地区属于第一经理部的业务范围。身份变了,待遇跟着也变。我记得我当副经理后,工资每月180元,奖金每月180元,经理部每月免费供应我两条白双马烟,半斤茶叶。招待活动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我是主管业务的副经理,无论客户请我们吃饭也好,我们请客户吃饭也好,我肯定都在场。要么就出差,十天八天不在家。所以,那个阶段,我尽管挣钱不多,但基本花不着。(待续)
下篇预告:当了副经理后,待遇有所提高,推销员们都愿意跟着我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