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将小辛平抱出大坑，母亲（右二）在后紧随。

小辛平的母亲守在坑边，手握输氧管。

痛失爱子的母亲为孩子擦去脸上的泥土。

挖土破井救人示意图。制图：黄闵

救援者挖土破井，为防泥土溅入井中，特用衣服挡住井口。

　　昨天上午9点左右，在通州永乐店镇东何各庄村的杨树林里，8岁男童辛平掉进了深达百米的机井，被卡在距地面10多米处，并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滑向水面。消防员、民警和村民展开紧急救援。

　　由于井口直径只有30厘米，成人根本无法下井，近百村民和一辆大型挖掘机在机井周围挖出近百平方米的大坑，企图破井救人。 在救援进行6小时后，孩子被救回地面，但孩子生命却没能挽回。

　　事发

　　9：00 男童被卡在井中

　　杨树林位于东何各庄村的北面，“惹祸”的机井就在树林北端。落井的男童辛平今年8岁，在永乐店镇小学读一年级，住在村西头。事发时，孩子正和姥爷在树林里放羊。“孩子在一边玩儿，突然就找不着了。”老人告诉记者，他以为孩子跑远了，就大声喊孩子，却听到旁边的机井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回应声。老人趴到井口一看，小辛平掉进了井里，正卡在10多米的深处，“我从附近找了一根废电线，伸进井里，想把孩子拽上来。孩子抓住了，却怎么也拽不动，卡得太死了。”

　　出事的地方少有人来，没有人看到孩子是怎么掉进井的。看着直径仅30厘米的井口，村民推测说，孩子是一屁股坐在井口，随后就以这样的姿势“窝”着滑下去。据后来参与救援的村民说，孩子卡在井里，能看到脑袋和向上竖起的双脚。

　　救援

　　9：30 边挖土边破井救人

　　“有小孩掉进杨树林的井里了，大家赶紧拿铁锹去帮忙！”村里的喇叭猛地响起。在一阵忙乱后，上百个村民奔向杨树林。村民们有的拿着电锯，有的拿着铁锹，还有一个村民开着小型推土机赶了过来。“井口太窄了，人卡得比较紧，搞得大人下不去，绳子也拉不动。只能把井附近的土挖开，把井破坏掉，然后救人。”一位前来救援的村民说，为了方便救人，众人用电锯把井附近的树锯倒。“为了赶时间，村里又喊来一辆小挖掘机，帮着一起挖。”村民张师傅说。

　　救援者一边挖土一边不断向井里喊话，不断为小辛平打气。由于担心井内氧气太稀薄，村民从附近氧气站陆续运来4个氧气罐，不断向井内输氧。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救援者拼命加快进度，上午11点，正在永乐店镇一处工地作业的一辆大型挖掘机赶到，在警方组织下投入营救工作。

　　14：15 垂绳钓人钓出衣服

　　随着大型挖掘机的加入，挖掘速度明显加快。下午2点，井台附近已被挖出一个近4米深，面积近百平方米的大坑。机井的水泥外壁已经露了出来。孩子的母亲一脸焦急地蹲在坑边的氧气罐旁，一只手握着向井里输氧的软管。旁边的消防官兵和999以及120急救人员面色凝重。“要是没淹进水里，或许还有救。现在孩子已经没声了……”救援者焦急地盯住井口。

　　在大坑深达4米时，救援者将暴露在外的3节井道推倒。“孩子快要拉上来了！”四五名消防员和几个村民在井口进行营救。孩子的母亲也冲到旁边张望。

　　消防员将带钩的绳索伸进井口，试图钩住孩子的衣服将他捞起。几分钟后，一个绿色的衣袖被钩出，绳索再次探入钩出一件绿衣服。

　　看到这种情况，小辛平的妈妈慢慢地走到坑边，表情木然，“没捞上孩子，钩不上……我只有一个孩子……”她说，起先在井口喊孩子还有应答，现在就没有了，“只看见他双手抱着头，一点也不动。”她双手掩面，被搀到旁边。

　　14：45 孩子被救出但已窒息

　　在垂绳钓人的方法失败后，挖掘机又继续作业，直到机井的第4节井道完全露出，救援人员将井道卸下。再次探进绳索后，小辛平终于被拉出井口。在旁等候的医护人员马上进行检查，孩子的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前，想看看孩子的情况。此时，浑身湿漉漉的辛平一动不动，脸色青黄，衣服下露出的肋部发白。一个村民拦腰将他抱起，冲上999救护车。小辛平的母亲也赶紧上车，在孩子旁边俯下身来。随后，救护车紧急开往永乐店卫生院。

　　下午4点，卫生院郑大夫说，孩子到医院时已没有心跳和呼吸，经过15分钟的心脏按压急救，心电图仍是一条直线。“他嘴里流出很多泥水，溺水导致死亡。”郑大夫说，孩子的双肺和胸腔、腹腔满是积水。

　　究因 井口无盖也无警示

　　下午4点左右，小辛平的尸体被暂时安置在永乐店卫生院抢救室，脸上满是泥渍，身上盖着一件干净的外套。外套下露出的蓝绒条裤子和鞋子已经湿透。小辛平的母亲蹲在床边，手抚摩着孩子的脸。过了片刻，她拿出几张纸，一遍一遍擦拭孩子的脸和耳朵里的泥水，眼泪刷刷往下流。“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才刚满8岁啊。”她喃喃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丈夫蹲在一边，深深埋着头。辛平的姥爷随后赶到，看过孩子后，呆坐在走廊另一头的椅子上。他们等着村里和大队的干部过来，帮忙处理后事。

　　东何各庄由东河大队管辖，在现场参与组织营救的一名大队干部说，这片树林原先是村里种植的，现在已经把这块地承包给一家“聚隆迪”（音）公司，由他们经营管理。这个用作灌溉的机井深度近百米，现在没有安上泵，尚未完工。井口在地面以上半米多，蒙上了蛇皮袋。辛平的姥爷告诉记者，井口的蛇皮袋是残破的。多位村民证实了这一说法。他们说，这口井是去年春天打的，风吹日晒下，蛇皮袋早已残破，并且机井周围没有警示标识。昨晚，记者电话联系到东河大队，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说，机井由村里进行管理和修缮，将在近两天修复。他随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