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吉祥三宝》就红遍了大江南北。事实上,在走上央视春晚之前,《吉祥三宝》已经流传了一段日子了,而作为《吉祥三宝》的创作者———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担任蒙语主持人的布仁巴雅尔已经唱了十年歌了。在他之前,源自新疆音乐的刀郎也火过一把。似乎一时间民歌成了唱片公司淘金的宝藏。在这个商业时代
,民歌要怎样才能具备流行因素,换而言之,也就是在民歌中淘金的唱片公司能不能赚到钱,这还是个问题。
《吉祥三宝》走红分析报告
一首歌的走红,流畅的旋律、美妙的人声、隽永的歌词、精妙的配器等,都是其中的关键,而《吉祥三宝》的走红,除了在制作上具备以上所述的优点之外,更多的,也许是它给听众带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男女人声的结合,再配以天真烂漫的童声,以一种我们相对陌生的语言(蒙古语),用对话的形式,唱出芸芸流行曲中所缺乏的、近似于浑然天成的质朴感,这无疑是给如今浮躁的乐坛注入了一抹清新的空气。而这首歌从蝉联“中歌榜”17周冠军到成为春节联欢晚会的重点节目到后来的“抄袭”风波以及被网友改编“恶搞”,都产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1 《吉祥三宝》 偶然发现的金矿
“你觉得我们靠吉祥三宝赚了不少钱吧?我可以告诉你,其实彩铃收入还不到百万元,唱片也卖了不到十万张———虽然现在打开电视到处是《吉祥三宝》的彩铃下载。”签下“吉祥三宝”的普罗艺术总经理王翔无奈地说,“现在盗版猖獗,SP普遍隐瞒下载量。我们接下来的一部分工作就是处理这些事情。”
话虽这样说,但去年《吉祥三宝》的走红仍然是普罗艺术迄今为止在商业和社会影响上最成功的作品。但在王翔认识布仁巴雅尔之初,这首歌曲并没有入王翔的法眼。
“一些曾经在内蒙古插队的老知青曾经凑钱帮布仁做过一张唱片。起初他们是希望我能帮他们发这张碟。
我听了,但是感觉整体概念比较老,很晚会的那种,我觉得不成。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有杀伤力的,一般的蒙古歌手苍茫,但是他有温暖的一面,听了之后你会感觉有一种更宽广的东西。所以后来我说服他做了《天边》这张唱片。不过在做唱片的时候,《吉祥三宝》这首歌差点就被我们剔出去。因为我们想做的是一张体现布仁自己声音特点的唱片,这首合唱歌曲放在里面有些不协调。后来我们出了几版《天边》,一开始《吉祥三宝》是第三首,然后变第二首,最后放到了第一首还上了封面。“面对《吉祥三宝》这种出乎意料的成功,王翔觉得自己其实是无意中捡到了一个金矿。
“有些东西能做出来,有些东西不是做出来的。《吉祥三宝》就不是做出来的。这种音乐和它的成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后谈什么完善的商业运作和经营理念都是虚的。
现在看到民族风的音乐有市场,又有很多公司冲上来做。
事实上当大家都认为一种商业模式可行的时候,反而未必能赚到钱。你觉得近期是否能再出来一个《吉祥四宝》?我看不行。哪怕是我们公司自己今年明年再做出这么成功的一个东西,我觉得也是微乎其微。“
2 为什么是《吉祥三宝》?
“我始终觉得《吉祥三宝》跟民族音乐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用蒙古语演唱而已。
就好像你不能说韩国没有流行音乐一样。我坚持它是一个流行音乐的现象,而不是民族音乐的现象。“谈起《吉祥三宝》同民族音乐的关系,王翔语出惊人,”实际上《吉祥三宝》借鉴了很多口口相传的民歌民谣形式。现在人们希望寻求主流之外异域色彩,人们的消费也需要一种陌生感的东西。阿宝和《吉祥三宝》都是一种边缘文化的成功。但你说他们能否代表民族音乐,我不以为然。“
而在大都市工作生活了多年的布仁巴雅尔却并不觉得《吉祥三宝》是完全的流行音乐,“我作曲的时候其实没有想太多音乐类型的问题,重要的是能够自由地、真实地、极尽地把感情抒发出来。
我个人也确实比较关注原生态民族音乐的发展,它是原汁原味的,根植于本民族、本地区的文化和个人生活体验的音乐,非常真实。“
刚刚推出世界音乐厂牌的摩登天空老板沈黎晖也认为,《吉祥三宝》的成功是靠抛开程式化的流行规则,发自内心创作的结果。“吉祥三宝的成功,其实是特别简单的一个道理。很多东西如果是发自内心的,你会马上被吸引。流行歌曲是特别程式化的。但《吉祥三宝》抛开了这些流行规则,一板砖就给你拍这儿了。但是在这其中,它的民族感觉也很重要。因为同我们的日常聆听经验有差异,就好比我们现在要听一听拉丁什么的,其实我们跟拉丁有什么关系。它那种蒙古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异域风情,有点距离感,挺微妙。”
而曾经创作《同一首歌》等歌曲、目前已经从事多年民歌搜集整理工作的音乐人陈哲则认为《吉祥三宝》这种类型音乐的走红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吉祥三宝》只是饭里的一粒米。都市流行音乐玩到现在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挑战。高速发展的节奏中大家的生活越来越近似。我们的流行音乐已经抄袭模仿了十多年,现在已经玩残了。需要一种新鲜的血液来刺激。”
■民歌淘金者
●布仁巴雅尔
一首10多年前创作的歌曲,让布仁巴雅尔的生活一下子繁忙了起来。
2005年,《吉祥三宝》陆续登上各地音乐排行榜,彩铃下载也到处都是,甚至还出现了恶搞版的《吉祥三宝》———这是一首歌已经大红大紫的最好证据。
面对这样始料不及的成功,布仁巴雅尔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记者、歌迷蜂拥而至,他的手机和单位电话在春晚前后几乎被打爆了。为了不影响播音部的正常工作节奏,春节前,他转到了电台下属的一家演出公司工作。不过,布仁巴雅尔并没有打算就此转型做专业歌手,甚至还特别挤出时间回到草原采风度假。“我40多岁了,以现在的状态,要我放弃目前的工作很难,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和单位领导商量这个事,目前还没有什么结论。我从来没有坚持一定要做‘歌手’,先把手头的事搞好,如果在工作之余,能够让我继续写作、写歌,能用两条腿走路,就最好了!”
●阿宝
和布仁巴雅尔坚持自己的生活节奏不同,靠参加民歌大赛和星光大道家喻户晓的阿宝在成名之后生活却改变了很多。“我现在忙死了。春晚之后,可能正在走红的阶段,我一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最多的一天录制了4个节目,从起床忙到半夜,任何的私人时间都没有。我每年本来都去采风两次。去年9月份,忙星光大道的决赛,后来是春晚,春晚之后出国演出,现在定在5月份,5月份如果再去不了,就可能要拖到9月份了。采风需要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现在连一个星期的空当都没有。”虽然如此繁忙,但阿宝还是抓紧时间发行了两张唱片。第一张完全用的真乐器,花了不少钱,结果出来的反响毁誉参半。“有人说它太土了,传统的人却说他太洋了,可以说费力不讨好。”
所以做第二张的时候阿宝摒弃了真乐器、穿起了牛仔服还唱起了张雨生的歌。这一切都是因为市场。
第二张专辑中在音乐和造型的“混搭风格”,让阿宝遭到了一些称其“不伦不类”的责难,阿宝对此不以为然:“我个人认为保存在老百姓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很多老艺术家的资料存在艺术馆里,这有用吗?老百姓喜欢,传承还是真正的保存。我出了名之后,我家乡很多的年轻人也出来唱歌。有了市场,才能有机会,才能生存。很多电视台演出,做节目,都增加了大量的民歌节目,这才是最大的意义。一年两年之后,我希望能够组织一批我们西北民歌的歌手,创出一个西北民歌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