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岁的李星月想一直生活在北京,她说“幸福是饿时有人把饭让给我” 李星月想一直留在北京生活。本报记者韩萌摄
姓名:李星月 年龄:9岁
籍贯:河南商丘
就读学校:石景山黄庄学校
现住址:石景山玉泉路小瓦窑
李星月的名字是爸爸起的,爸爸希望星月像黑暗里的星星和月亮一样,把光明带给一家人。腿有残疾的奶奶,眼睛看不见的爸爸和星月一家三口依靠爸爸拉三弦卖艺为生。奶奶说星月喜欢北京,喜欢北京的学校,他们会为孩子坚持下去。
盲人父亲的“活地图”
星月的爸爸在公主坟附近拉三弦,星月说爸爸拉得特别好,“在北京能数得着”。
有一次一个外国人在路边听她爸爸拉三弦,一个劲地跷起大拇指。爸爸拉三弦的时候她坐在旁边,有人给钱的时候就说一声谢谢。她说有时旁边有小孩笑她,她会低着头谁也不看,“他们笑一会儿就没办法了”。她困了就会跑到天桥上玩滑楼梯的游戏,一玩就精神了。
星月的父亲在通道里拉三弦,奶奶要早起去占地方。星月负责接送爸爸,就像爸爸的拐杖一样。因此她对北京的公交和地铁路线很熟悉,常常指着一辆公交车迅速地背出从起点站到终点站的站名。告诉她一个地方,她会告诉你从她家出发的最省钱路线。
由于爸爸经常在公主坟到八宝山一带拉三弦,她对这一带的路记得清清楚楚。每过一条路,她都会说出这条路的名字,以及和哪条路相接。
星月来北京一年了,和爸爸在地铁沿线兜过无数个来回。北京给她最深的印象是纵横交错的马路和地铁里报站的声音。
“家规”没有零花钱
星月和爸爸出去的时候,中午不吃饭,饿了就打点开水喝。“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就喝开水补一下”。李星月说,她能够背下公主坟附近所有饭店的名字:“肯德基、麦当劳、小土豆……”她经常往里面看,可是不敢进去。李星月说自己什么都买不起,小烧饼一个一块钱也“太贵了”。
她觉的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平时饿了有人把饭让给我”。在她的印象里,北京的孩子家里特别特别好。但是什么叫特别好,她形容不出,只是说有很多好吃的。
她说如果能送她新年礼物,她什么都想要,“给什么我就要什么”。她想和北京的孩子一起过年,“我爱和人玩,一会儿就熟,不用担心我害怕”。
星月在学校里由于交不起每月60元的饭钱,中午也总是饿着。她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当说到零花钱的时候,李星月很吃惊,她突然变得像个大人,神情冷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家没有这规矩”。
梦里妈妈脸特别圆
李星月的妈妈精神有些问题,在李星月4岁的时候就离开家了。奶奶说星月从来不问妈妈的事情。星月小的时候,妈妈经常和她抢饭吃。
在奶奶不在的时候,星月却说很想妈妈。每天睡觉之前都要想一会儿才能睡着。她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但是常常在梦里见到妈妈,“在梦里,妈妈的脸特别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问起她妈妈离开的原因时,李星月很清楚地告诉我们,“妈妈是个傻子,爸爸烦她”。
星月从小是奶奶带大的,她和奶奶特别亲。带她出去吃东西,总是问奶奶怎么办呢,有爸爸的吗。看到奶奶和爸爸的东西都买了,她才放心地去吃。别人给星月东西,她从来都惦记着奶奶,奶奶不吃,星月就生气。
星月对钱很敏感。带她出去坐出租车的时候,她盯着计价器不停地问司机,你这个是怎么算钱的。出租车跳一个字,她会说怎么又多钱了,你的表是不是坏了。李星月看到一件东西总是先看价钱,然后就摆手说太贵了太贵了,千万别买。
她说家里一年平均吃一顿肉,还是别人给的。
星月是爸爸全部希望
李星月有些怕爸爸,她说爸爸不爱说话。但是没人说话的时候就会和她说话。爸爸每次问她学习怎么样,星月就让爸爸去问学校,她说别人告诉爸爸,爸爸才相信。
爸爸经常打她,“因为我贪玩”。但是李星月觉得自己成绩还不错,虽然数学有点差。奶奶说星月玩心比较重,爸爸把希望都寄托在星月身上,所以才着急地打她。星月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爸爸打的她头直疼。
星月其实希望能让爸爸高兴。她说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全世界学习最伟大的人。她想在北京呆着,因为北京很大很美有很多好东西。虽然奶奶经常说实在没钱交学费了,但还是摸着星月的头说:“只要孩子想在北京上学,我们一家三口就在北京一直呆下去”。
本报记者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