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找刘仪伟这样驴一样的老公,我以为自己未来的丈夫会是一匹桀骜的野马,追风踏月,充满惊喜和热力。可是,在和刘仪伟相爱、相守后,我觉得还是
驴一样的老公更让人放心。有首歌不是叫《女人是老虎》吗?刘仪伟这样的驴,大不了也就黔驴技穷尥蹶子那一招,使完了照样被我吃的死死的,他若真是一匹野马的话,要是忽然野性勃发要去追求自由,我上哪儿追去?
下嫁刘仪伟
——中国新闻脱口秀第一人刘仪伟的婚姻生活
撰文/夏新
就在前不久,英国有人做了个关于谁是最佳情人的调查,一位主持饮食节目的帅哥厨师竟名列榜首,就连曝光率最高的万人迷小贝都只能屈居第二。真像《仙剑奇侠传》里阿奴说的:“美食比美男更重要!”
而在国内,网上也正在轰轰烈烈地做一个调查——谢霆锋VS刘仪伟,你选择嫁给谁?尽管谢小帅哥的魅力有目共睹,但结果是,绝大多数的女性同胞把选票投给了刘仪伟,其中一位选民更是附上了一段深情款款的倾诉:“有一种男人,虽没有英俊的外表和洒脱的性格,却有着别样的魅力,深得女人的心。刘仪伟就是这种男人。他其貌不扬,却幽默风趣,他似乎没有所谓的大男人气概,但烧得一手好菜,任是再心狠的女人,吃了他烧的菜,也会被他的柔情软化的。我们真的特别羡慕刘仪伟的老婆,几世修来的福,嫁给了刘仪伟,真是让我们又妒又恨……”
而那位让女同胞们羡慕不已的刘夫人,大号张绛雪,中央电视台的漂亮女编导。不过,刘夫人刚认识刘仪伟的时候,是看刘仪伟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两人是众人皆知的冤家对头。不过,也有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对冤家,偏偏就成了一对恩爱夫妻……
我看爬了17楼的他,T恤前胸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可他连汗都没空去擦,就这么傻愣愣地盯着我看,仿佛眨一下眼睛我就会消失一样——我第一次感到他看我的眼光灼热灼热的……
认识刘仪伟,是在2000年5月的央视《综艺大观》上,邀请刘仪伟前来担任嘉宾主持,而我,正是这期节目的编导。
刘仪伟那时已经小有名气了,31岁的他大学时期专攻两晋散文,毕业后来到北京从事流行音乐创作,又做电影,又做广告,还写专栏,做策划,当导演……最后一路杀入央视成了《天天饮食》、《半边天》和《为您服务》的主持人。
尽管他可谓年轻有为,可我从心底对他有点不屑:身高1米68,二等残废,我清晰记得曾经在成都街头听那些没有阳刚气的男人满口“搞啥子嘛!”那一个“嘛”字如糯米糖一样拖得又长又软,不由的让我顿时身上发凉:还是个天天对着镜头系着围裙忙活的做菜师傅……
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只有像布拉德·皮特那样充满男人味的汉子才对我有巨大的吸引力,憧憬一段如烈火般炙热的爱情。
刘仪伟对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不禁又让我嗤之以鼻,真正的男人,应该充满自己的个性,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会这样八面玲珑地游刃有余呀?因为对他“没有好感”,我时不时地给他唱反调,不是说他的服装搭配不协调,就是挑刺说他的普通话不标准……一来二去,我俩就成了大家公认的“对头”。
节目录完了,刘仪伟说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对他的帮助,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噢”一声,表情颇有点失落,也不走,站在我面前不动。我问他还有事吗?他忽然问我:“那你能请我吃饭吗?”我冷冷瞅他一眼,一转身扔下他走了,适才看他失落的表情好不容易萌发的一点同情荡然无存——什么人嘛?这么死缠烂打,我消化不了。
可是,从那以后,凡是我参加的饭局几乎无一例外都能看见他端坐在场,一次两次是巧合,回回这样就有点蓄意了吧?再以后我每次去饭局前就先问问请客的朋友:“刘仪伟没来吧?”“没来,你放心来吧!”于是我神情气爽地去,桌上果然没他,心情就很不错。可是,等我坐定了,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进门一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堵车了,大家多担待。哟,雪编导也在啊?咱们还真是有缘……”我碍于面子点点头,心里嘀咕:“谁跟你有缘……”
谁也不比谁傻,几次之后我就发现了端倪——名义上,是朋友请客,最后埋单的,都是刘仪伟。他单独请不动我,捎带着叫上一湾子人,那些朋友原来都只是他请我吃饭的陪客而已——别以为我感动了,我对他更反感了——是不是个男人啊?喜欢就直说,这样七弯八绕的,哪有一点雷厉风行的魄力——打死我也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九月,我到深圳出差,这天晚上十点,手机响了,刘仪伟的电话:“雪编导,没出去散心啊?”“唉,良辰美景虚度啊,能过来陪你打发一下寂寞该多好!”状况出现,我边接电话边打开房门,他这种人一定会玩站在门口打电话的花招。可是,门口没人——意料落空!?
他那边仍在鸹噪:“我要是能忽然出现在深圳该有多好啊!”听这口气他应该就在我身边呀!难道还没到房间门口?我慢慢走到电梯口,与其等他给我意料中的惊喜,还不如先发制人让他明白我对他的伎俩了然于胸——可是,电梯停在一楼没有一点运行的迹象。
“在干吗呢?迎接我吗?”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刘仪伟。“你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指指楼梯间:“电梯里面没有网络覆盖标志,我怕进了电梯电话会断掉,就一路从楼梯爬上来了……”九月的深圳气温还很高,我看爬了十七楼的他T恤前胸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可他连汗都没空去擦,就这么傻愣愣地盯着我看,仿佛眨一下眼睛我就会消失一样——我第一次感到他看我的眼光灼热灼热的……
他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娶个老婆回家烧菜给她吃,把幸福关在自己的家里……
尽管,我还是觉得他并不适合我,但是,我已经不再反感他了,我们终于能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好好聊天了。他说个头不高是他爸爸的错,长的不帅是他妈妈的错,他唯一不错的是把自己锻炼得很优秀。他说他也曾经是个愤青,读大学的时候留长发穿长衫写很朦胧的诗和很激扬的文字。
可是过了三十以后,他发觉自己的心态慢慢变,于是他越来越擅长做菜,最大的希望就是娶个老婆回家烧菜给她吃……
这算是求爱吗?看来很像,我未置可否。我心里很矛盾,他很好,但始终不是我心中想要的那个人。是先抓一个爱我的还是继续去找我爱的,是个问题!
和我消除敌意后,刘仪伟开始大张旗鼓地给自己造声势:每天一束鲜花、早上送我去台里、下午准点在电视台门口接我,一有聚会就马上邀请我当他的女伴……看的出来,他不是在做戏,他是在认认真真地追求我。他对朋友也都是毫不讳言地说喜欢我,目前正在追我。我问他是不是在用这样的巨大声势给我施加压力,他说他这是在把自己逼上泰山一条路——让自己明白除了把我变成他的妻子外别无选择。我承认我开始喜欢上他了。
2000年圣诞的一个聚会上,我和他一起出席,知道我俩飞速发展的朋友起哄让我们来个现场求婚,本来都说求婚是单腿着地的,可是刘仪伟走到我面前,扑通一下双腿跪地,很严肃地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我有点窘,想把他拉起来,可他却用力把我往他怀里一拉,我一下栽倒在他身上,当着那么多人,他就热辣辣地吻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说戴到了我的手指上。朋友开玩笑说他是有备而来,连戒指都准备好了。他说,自从认识我后他就去挑了这枚戒指,就等着给我戴上的机会了。在那样的闹哄哄中,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他的未婚妻。
这是,我觉得应该带他去见我的父母了。可当我告诉他我的打算时,他竟然流露出强烈的怯场表情——那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他如此惴惴不安。按理说,他也是一公众人物,面对镜头和人群的大场面也经历了不少。可他去拜见我父母的表现,完全是羞怯和惶恐的。
他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各种礼物,那些大包小盒的全是中老年人的专用礼品,塞了满满一后车厢。我说太多了,他擦汗说礼多人不怪,希望我父母能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接纳他。
进了我家门,一向能言善道的他嘴巴上好像把了门,每说一句似乎都在再三斟酌考虑。最后和我父亲实在找不到话题了,他看我母亲开始在厨房忙活了,赶紧站起来:“我去帮忙。”
父亲疑惑地看我:“小刘这是怎么了?跟电视上不一样啊!”不过,母亲的评价倒是很好:“小刘果然很会做饭,表现比电视里面还好呢!”本来是母亲的任务被他全部接过来了,最后,连母亲也被他客气地请出了厨房,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等第一次来我家做客的刘仪伟上菜。
餐桌上刘仪伟总算找到了一点说话的感觉,他说:“伯父伯母,别看我平时能说会道,可一到涉及终身幸福的时候,我也会紧张。我只能说我很爱绛雪,希望能娶她回家。我会对她好的……”
于是,在我们认识几个月后,曾经的欢喜冤家就成了夫妻。
结婚后,我们在东三环上买了套新房子,在装修房子的时候,他的那种细心简直让我感动——在整个装修过程中,他没让我操一点心,他说我性子急,装修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情,得要他这样好脾气的人来盯着。结构做了大的改变,打掉了不必要的隔断,四居室改成了一室一厅。
在和刘仪伟相爱、相守后,我觉得还是驴一样的老公更让人放心。刘仪伟这样的驴,大不了也就黔驴技穷尥蹶子那一招,使完了照样被我吃得死死的……
两个人一起生活,一日三餐就是很现实的问题。我不会做饭,但我会领导:“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会做饭,你要是不做的话,我就……”其实,不用我威胁,刘仪伟也做饭,他喜欢做饭,电视中他表演的可都是真手艺,尤其是他做的水煮肉和回锅肉,味道那叫一个地道,我还没吃过比他做得更好的这两道菜。
不过,他做完饭有个毛病——不爱刷碗。他说大师傅都不刷碗的,一来二去的磨蹭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就这样被拖进了厨房,成了洗碗工——说实话,在自己家刷碗也是一种享受,刘仪伟老说美食不如美器,所以他挑的餐具都很漂亮,造型各异不说,那些瓷器餐具的手感都特别细腻,颜色也很雅,放在洗碗池里,稍一碰撞便是一片叮叮咚咚很清脆的声音。我以前比较粗线条,后来便慢慢有点小女人了,洗碗时发觉有新餐具的时候,就会拿出来仔细打量,对着灯看看是否通透,镶边做得细不细。
我洗碗的时候,他也不闲着,在餐台上热火朝天地准备餐后水果——别以为他只有中餐做得好,西式的玩意他也颇有几手,一个苹果,被他三下两下变成果花和苹果塔,一根香蕉会做成香蕉船。坐在沙发上拿把银质的小叉子一点一点往嘴里喂,要说不惬意那是假话。
婚后有段时间,刘仪伟在家说话特别不利索,甚至经常磕磕巴巴犯些错误……
我发现他偶尔抽烟,不过在我的反对下他也号称戒烟了。一天吃完晚饭,估计烟瘾犯了,打算乘着散步的机会出去来上一根。我问他干吗去,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去散个烟。”被我一把抓回来从身上掏出一包烟,人脏并获。
有一次,和他一起开车上街,车胎有点缺气,我问他哪里有打气的,他随口就是:“右拐,那儿有打胎的……”有一次也是开车,我忘记系安全带了,他张口就是:“你开车不系安全套的吗?”……
每次我都能笑得肚子疼,笑完了,就当作新鲜事满世界给朋友讲。知道的朋友都很纳闷:怪了,刘仪伟做节目的时候说话听利索的呀,从没出过这样的错;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挺能说,喝高了也不会冒出这样的话来啊?我觉得也有道理,回家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眯眯地问我:“当时是不是挺可乐的?”我说是呀,“那不就得了,我一熟练的主持人,存心去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我容易吗?还不是为了逗你哈哈一乐……”看看他那一副不正经的坏笑,我的心里忽然觉得挺受用的,这种在生活的角落里都不忘记让我开心一刻的小动作,委实是爱得紧呀!
不过,我们也吵架。我们都是做电视的,对工作自然会有不同的理解和处理。刚结婚的时候,我也会经常去看刘仪伟的节目,可是,看着看着,职业习惯发作,就会情不自禁给挑出毛病来。刘仪伟在任何事情上都迁就我,唯独在工作上不让步,于是,我俩本来在一起看电视的,却往往因为我挑的毛病到底是不是毛病而争论起来——最后,这种争论会变成一种争吵,我怪他不能从善如流,他说我是鸡蛋里面找骨头,不欢而散。
一次好像是因为我觉得他在节目里的服装没有搭配好,两人又争起来了,面红脖子粗的时候,他忽然问我:“我们是感情不协调还是生活不美满?”我一愣,他接着说:“那我们为什么要吵架?这个家是我们过日子的地方,我们把办公室的争吵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第二天,客厅的墙上多了一张他的“墨宝”,上述四个大字——“莫谈公事”。
隔了两天,冯晓泉和曾格格夫妻来做客,进门看到刘仪伟的书法就是一愣,听我说完来由后,两人若有所思地告辞了。过了几天,听说他们另购了一处房子作为音乐室,把家里的那些乐器全都搬到音乐室里去了,他们白天去音乐室创作,晚上回家过日子。格格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夸刘仪伟:“他真是个有智慧的男人。”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不过,就算不谈工作,我还是会朝他嚷嚷。刘仪伟在家务上的IQ好像全部体现在做菜上了,别的方面依旧是笨男人一个:就拿洗衣服来说,不分内衣外套,也不论颜色深浅,总是一股脑塞进洗衣机,经常因为一件衣服褪色坏掉一洗衣机的衣服;在家做清洁也不合格,拖把不是太湿弄得满屋子是水,就是太干抹不去灰尘;最大的毛病是没收捡,一本书拿到哪看到哪,看完了就顺手搁下,等到要用时候就急三火四地到处找……我于是当仁不让成了监工,监督他把这些不足的地方做好,把一切毛病改掉。有时急了也会大声嚷嚷,每当这时候,他的表现就很好,一迭声地认错,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2005年我们结婚4周年的时候,刘仪伟写了篇文章叫《我是一头驴》:“我是一头驴,分析自己的特点,跟驴还挺像的。先说第一点,我像驴一样喜欢嚷嚷,先是嚷嚷着教人家烧菜,现在又嚷嚷得让观众捧腹。千万别小看了这驴一样的嚷嚷,我还嚷嚷出个媳妇呢。再说第二点,我像驴一样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任劳任怨地推碾子拉磨,进了电视台是个好主持,回到家里是个好丈夫。即便偶有犯驴脾气的时候,也折腾不出多大名堂来,身边还有驯驴人看管着呢,哪能让我随便尥蹶子呀。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一头听话的驴……”
仔细想想,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找刘仪伟这样驴一样的老公,我以为自己未来的丈夫会是一匹桀骜的野马,追风踏月,充满惊喜和热力。可是,在和刘仪伟相爱、相守后,我觉得还是驴一样的老公更让人放心。有首歌不是叫《女人是老虎》吗?刘仪伟这样的驴,大不了也就黔驴技穷尥蹶子那一招,使完了照样被我吃得死死的,他若真是一匹野马的话,要是忽然野性勃发要去追求自由,我上哪儿追去?(编辑 穆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