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

    ———关于《金刚》

    □李魏

    假如昨天我没有在上午九点四十分坐进汇泉影城的1号影厅，我可能会为没有花上三个小时在第一时间感受一次孤岛冒险、目睹一场悲情宿命而追悔莫及。尽管我并没有像身边那位同仁一样早已预备好要在片末泪失 镜片。

    对于认为现实已足够残酷、因而拒绝到影院再度经历悲剧陶冶的观众而言，彼得·杰克逊果真厉害———他制造了长达三小时的《金刚》，假如你不喜欢后1小时较之野蛮世界更加凶残的现代文明，大可以看到前半部美女与野兽共坐崖顶赏夕阳时就戛然而止。

    假如金刚有泰山的一点点理智，也不会落到身陷纽约城钢筋水泥的窘境。当初“泰山”与志同道合的美女共度短暂美好的野外时光，毅然挥泪作别，绝不傻兮兮地追着人家的船不放，断送自由。假如金刚换作英俊的泰山，我想安小姐没准儿会像泰山的女友那样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下来做“压岛”夫人，陪爱人眺望一辈子小岛夕阳。

    假如《金刚》只有两个小时的片长，或者由于财力所限，只有1个半小时，彼得大导也许会作如上结局之考量？又或者他会选择放弃前边一小时又20分钟的胶片长度？在这一小时20分钟里金刚并没有出场。可是会讲故事的导演都不会丢掉这样一个并非没有意义的长长的铺垫：假如安没有丢掉工作，食不果腹；假如安那双影片中特写的犹疑不决的美脚没有踏上那条叫作冒险号的货船；假如安并不是一个热爱戏剧事业、肯钻研业务、还有点剧作家个人崇拜的话；假如安并没有说出那句一语成谶的话“一切美好的东西在我得到时总会马上失去”；假如那条船不是中了魔似的仿佛被吸到浓雾中的小岛上，她的命运也许会不同？导演彼得像是个典型的神秘主义者，包括他本人在剧中饰演的那位执着得可怕的神经质导演（彼得应当获得最佳本色演出奖），他们让我们相信，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

    现在我要再做一个无畏的假设———假如陈凯歌导演的《无极》也获得了资金充裕的三小时特许片长，情形又会怎样？有关那个神秘的雪国的风土人情、衰亡故事是否会得以详尽的展开，刘烨与张东健的成长故事也许会使人物的性格命运更加丰满而且更有根基，而不只是浮光掠影地一笔草草带过，挺可惜；倾城与北公爵无欢之间的童年恩怨是否也可以有一个更加完整的前传式描写，试图讲故事的时候请耐心一点，别搞得人人都像是横空出世，虚幻世界里的人们也应当有其不同于俗世的心路经历。

    当然，假如《金刚》早在《无极》开拍之前就已上演，凯歌导演是否会考虑将《无极》的片名再作一次修改，也别叫什么《鲜花盔甲的主人》了，叫《昆仑》似觉更加贴切。一个叫做昆仑的奴隶，从自然平静的雪国误打误撞来到充满尔虞我诈种种恩怨的王之都的故事，是否会像是新版的《金刚》，最终不仅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美女。这会儿我很得意，因为这个故事定会比现在那个不知所云的“意识流”来得更加亲切动人。

    假如凯歌导演已经看了《金刚》，不知是惭愧更多一些，还是有关“技”（不是导演技术，而是特技技术）不如人的抱怨更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