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忠在受审时说，他一直忘不了三水站被杀民警那双慑魂夺魄的眼睛，时常被噩梦惊醒……

　　就在3年前的一个清晨，张万忠、张万全等人残忍杀害了铁路民警尹斌，并夺走其配枪，事件惊动公安部。

　　案件在两年后告破。今年9月28日，肇庆市中级法院公开开庭审理张万忠、张万全杀害民警案；11月3日，法院 一审依法判处张万忠死刑、张万全死缓。

　　铁警倒卧在血泊中

　　2002年9月5日清晨的三水站分外寂静。夜班当值售票员罗淑怡如往常一样起床后，准备拿门外的拖把打扫卫生，她打开售票室的后门，突然发现几米外有一男子躺在公安值勤室后门外，身上有血。她不敢走近，即返回屋中打电话欲告知公安值勤室值勤民警尹斌，但打了3次都无人接，觉得蹊跷。

　　她到车站运转室喊值班员，两人在天桥上往下看，罗淑怡失声惊道：“哎呀，好像是尹斌？！”随即向车站派出所报案。

　　眼前一幕令人惊愕：已身亡的36岁民警尹斌穿蓝色无袖T恤和蓝黑白条纹短裤，仰面赤脚成大字状，头西脚东，左腹被刀捅，左胸亦被捅，头枕地处有大滩血迹。民警侦查发现，尹斌值勤用的“六四”式手枪及2个弹匣、1 0发子弹不见。当日，肇铁公安处组成“9·5”专案组，广铁公安局亦派干将指导和参与，此案即被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

　　专案组细查尹斌的人际关系，排除了情杀和仇杀的可能。专案组再深究案情，从现场留下的唯一指纹推断，案犯作案时动过后门旁窗户，而开窗就可以轻易伸手拉开门背的锁入室；尹斌很可能被案犯开窗或开门声惊醒，匆忙起身，遭遇案犯，猝不及防。此案以杀人为最先目的可能性下降，流窜犯作案可能性偏大。

　　对比8000万枚指纹

　　案发后一年多内，专案组多管齐下，开展了浩大纷繁的排查工作。深入到三水市城区6个派出所，对130多万暂住人口、案发前两月内旅馆1.8万住宿人员、城区600多重点人口、6000多外来劳工、1368间出租屋、2857辆出租车及摩托车司机摸排走访；对5个“两劳”场所8000多名解教及释放人员、1.5万多名探监会见人员调查分析；通过公安部在全国递发上万份协查通报并协查对比8000多万枚指纹；通过广东省及三水电视台、报社悬赏10万元向社会公告，发动群众积极提供线索。专案组辗转湘桂贵川等八省，行程数十万公里，调查涉枪、涉黑、涉毒等重点情况。

　　20多个线索一一被否定。此时专案组感到案犯似人间蒸发，查案陷入僵局。此时有人反映：案发时在现场附近见到无业人员张万全。张万全，绰号“咪毛”，1981年11月生，土家族，贵州省沿河县夹石镇池塘村人，案发两月后在珠海街上抢劫行人手机，被判刑3年。办案干警到珠海调查，张万全说其当时不在三水，将其指纹比对现场指纹，未完全吻合。

　　转眼跨入2004年，专案组调整思路认为：该案抢枪并非主要目的，很可能先以侵财为目的，掠枪为顺带行径；应侧重在三水已有犯罪前科和劣迹人员中摸查。

　　随着再查，张万全疑点渐大。案发时其在现场附近出现；常偷抢，案发后无故离开三水；在珠海被抓后使用假名张万松；提审时否认到过三水，无疑是心虚。专案组侦查发现，张在“9·5”案发后去珠海前回过贵州。

　　手枪重现牵出嫌疑人

　　就在尹斌被杀案紧张侦查之中，尹斌所用之枪“重出江湖”。2004年3月5日凌晨，肇庆一的士在市区载3人去四会市，后来，司机被枪、刀杀害后抛尸于贞山渡假村小路边，案犯开回肇庆市和平路撞车后弃车逃跑。现场勘查在车内提取一枚弹壳，经对比，确认“3·5”案用枪就是“9·5”案尹斌之枪。两案侦破人员为之振奋：杀尹斌和的士司机是同一案犯。

　　在继续侦查张万全时，民警发现其同村同龄人张万忠也有嫌疑。8月，办案组经多重辗转了解到：“9·5”案后几周，一老乡在与张万忠等人喝酒时，聊起如何搞钱，张万忠想拉其一起入伙干盗抢行径，并说持有手枪，且是尹斌所失的“六四”式手枪。

　　11月10日，专案组通过相关证据分析确认，张万忠与张万全是同伙关系，立即将张万全从四会监狱提押肇庆市公安局，经两天艰难审查，张万全精神防线完全崩溃，彻底交代了“9·5”案情。

　　次日下午，专案组民警在三水三达路四川火锅店将张万忠抓获。当晚，张万忠供认，他与张万全一起杀害了尹斌，并用抢来的枪杀害了的士司机。

　　为掠财两贼入室杀警

　　据交代，2002年9月5日凌晨3时许，二张游荡到三水站台下那排站房寻机盗窃，其它各房的铁门窗很密实，唯有公安值勤室的窗户铁网很疏，屋里亮着灯。张万全伸手进去，拉开窗边门后的锁并留下指纹，张万忠见门开后跟随入室。两贼见墙上挂着警衣警帽，才知帐内睡的是警察。刚翻动一会，当过6年武警、身高1.76米的尹斌被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冲下床揪住两贼衣后领。1.73米的张万全挣脱跑出门；而仅1.63米的张万忠被尹拽住，速从后腰带拔出30多厘米长的匕首猛捅尹腹，尹即松手倒地。张万全返回屋内，两贼将尹拖到门外，残暴的张万忠再捅尹胸一刀。两人再返回屋内，从尹的警裤拿走枪和钱包里的1000元。

　　两人作案后，当日即分手，张万忠要了枪，张万全要了钱。张万全不敢在三水呆下去，先是与女友回老家避一阵，再到珠海；张万忠恃有枪肆无忌惮，继续在三水、肇庆、四会一带活动，并纠合同伙犯下了“3·5”案，掠杀司机。案后张万忠将手枪藏在三水河口镇一座小桥下。

责任编辑：林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