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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娜娜不但自己学会了读书写字,自学了电子琴弹奏(格宁 为鹏
摄) |
一个自幼丧失双亲的孤女,一个自出生起就患上怪病丧失劳动能力的孤女,一个只能远离人群生存的孤女,她如何度过这漫长的21年而长大成人?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她花费半年的时间写下上万字的自传体剧本,记录了自己21年成长的感恩经历。
小山村里找“娜娜”
11月20日,一个自称“娜娜”的女孩给本报打来电话,请求记者帮助改一改剧本。然而,此后一周,娜娜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娜娜曾提到了峪这个名字,11月28日下午,记者来到山色峪,正在开会的上山色峪村党支部孙书记带我们去找娜娜。车子在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前停住,孙书记大声喊出了娜娜。娜娜一出现还是让记者吃了一惊,她脸上和身上全是大块的水疱,皮肤大块掉落后留下紫红色的新皮肤,脸上浮着暗淡的紫红色。孙书记批评娜娜不该给远道而来的记者添麻烦。娜娜羞涩地上前拉住孙书记的胳膊,“大妈,您不要生气,我回村后一直是您照顾我的吃穿和住,我是想找个工作,减轻村里的负担。”几句撒娇的话加上非常依赖的表情很快让严肃的孙书记转怒为笑,记者暗暗叹服这个女孩的生存能力。
女孩21年命运多舛
走进娜娜的小院,狭小的院子里整出整齐的菜畦,上面长着绿油油的菠菜,院角还养着一只小狗,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有情趣的女孩。娜娜的妈妈患有心脏病,怀孕时吃错了药物,导致娜娜出生时就带着这种怪病,全身布满水疱,经青医附院诊断为全国仅有3例的变异皮肤病。5岁时,最疼爱她的父亲打井发生事故被砸死,母亲被迫带着她改嫁。3年后,厄运再次降临到这个不幸的女孩身上,母亲终因心脏病病故,她很快被继父扫地出门,只能来到惜福镇跟着年迈的姥姥生活。
政府给她一个家
在年迈的姥姥家,娜娜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然而,几年后姥姥再也无力抚养日渐长大的娜娜。无奈之下,娜娜独自一人从惜福镇返回上山色峪。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残疾女孩,部分村民一度有看法,随母亲改嫁他乡就已经是“外人”了,现在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吃救济。虽然大多数人对娜娜很同情却无力救济,父母留下的小屋早已归了亲属,破烂得无法住人。在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娜娜住了进去。她不怕白眼,一次次地向村委和街道办事处反映自己的情况。街道办事处的领导也被这个女孩强烈的生活欲望打动了,很快娜娜的小屋被政府出资翻盖一新,加固了院墙,还安上了铁门。负责民政的干部还带着娜娜到青医附院和市立医院做了多次检查。如今,街道办事处和村里每月发给她近300元的政府救济和村补助,她说这一切都是政府和村里给的。
180天写出万言自传
今天的生活萌生了她创作一个剧本的冲动,用它记录自己21年的艰难成长。村里的老百姓用“聪明”这个词汇来形容娜娜,在娜娜悠扬的电子琴声中,记者翻看着她写的自传体剧本,26页稿纸写满了正反两面,字迹娟秀。没有上过一天学,没有人正经地教过她,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剧本还没有写完,刚写到19岁的事情,正好写了半年,剧本中的有些内容翔实地记录了她和父母的重要对话,其中娜娜5岁时爸爸去世前的遗言是这样写的:“娜娜,爸爸要走了,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不在了就要听姥姥的话,你要一个人坚强地活着,不要到人多的地方玩,因为你的病,他们会恶心你,不要怕被人看不起,要好好活着。”
据娜娜介绍,前一段时间她看到了《青岛晚报》上记者写的文章很有同感,所以贸然就给报社打了电话,打完后又觉得不合适,所以电话一直关机。记者的到来让娜娜感到很突然,但她很快显示出对我们的信任,自传体的剧本里记录了一个女孩为了改善生存环境与别人的冲突,她面对苦难的坚韧。
让村领导震惊的是,此前没有人知道娜娜已经识字,更没有人知道娜娜在写剧本。娜娜告诉记者,10岁的时候,姥姥经常带着她到一帮老朋友那里玩,其中一个老人有好多旧书,娜娜每次都央求老爷爷给她念一段,她当时先强迫自己背下来,回家后再不断地描摹背诵,半年功夫竟然学会了大量的词汇。在娜娜的剧本中,记者发现了很多语法上的错误,但词汇量丝毫不比上过学的人差。
想当演员自食其力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梦想,娜娜说,为了这个梦想,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自学了汉字和写作,她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电子琴,她要做一名演员。不得不承认,娜娜长得很丑,她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所以,除了记者听到这个梦想的人都笑了。娜娜说,她没有劳动能力,一劳作身上的水疱就会破裂,她想来想去只有可能做演员了,只有这样才能自食其力,因为村里实在是太穷了,只能靠种樱桃获取一点收入,养她这样一个闲人实在是一种负担。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当演员成名了,可以自食其力。为了这个目标,她这个“文盲”可以写剧本,可以听人说一遍键位就练弹琴。
虽然记者一再劝说她不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但娜娜坚持说一定会将这个理想坚持下去,人总会有一个梦想。回来的路上,我们只能默默祝福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孩好运。任何微贱的生命都有权力梦想自己的未来,因为梦想是自由而高贵的。(记者
曹为鹏 阎格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