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众多波折的毛宁,这几年其实并未闲着,除了在国外开演唱会,做宣传之外,近段时
间他正在专心排练音乐剧《星》
毛宁,一个开朗健谈的人,每次在宣传活动上见到他,都是一副灿烂的笑脸,说话声音雄厚,表达清晰,对在场记者的提问也相当友善,总是有问必答。但这仅限于普通的公众场合,如果你提出要给他做专访,他眉头就会立即皱起来,条件反射地表露出一丝警惕之意。“真的要做吗?其实我不太会说话!”“主要谈些什么内容?”“那好吧,我们就闲聊一下。”了解毛宁过往的人,都知道他这样的反应不是耍大牌,只是当年太多不愉快的经历,给这个原本对媒体毫无戒心的大男孩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如今的毛宁,不会随便向别人袒露心扉,在谈到敏感话题的时候,他也学会了像其他明星一样,绕着圈子来与你周旋。
与毛宁约做采访,是在友谊剧院后台的化妆间内,他正准备完成音乐剧《星》的最后一场演出。当时化妆间里没有其他工作人员,毛宁是自己上妆,自己换衣,不时还会抽上一根烟舒缓神经。这随意的气氛让记者感觉诧异,原以为房间里会是一片混乱,化妆师、发型师们都围在毛宁身旁忙碌地转悠,采访可能会进行得很艰难,但结果这些都成了多余之忧。于是,我们的交谈也就伴随着毛宁手上那根眉笔的晃动而轻松地展开。
把自己当新人,重新开始
掰着手指算一算,毛宁出道已有十多个年头,从当年与杨钰莹并肩齐行的“金童玉女”时代,到后来“北伐”进京发展后遭遇的种种幸与不幸。毛宁可说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回忆起这十多年来走过的路,毛宁只是轻松地微叹一口气。“其实我是一个挺乐观的人,当年在广东乐坛最鼎盛的时期,我非常幸运地成为当时最红的明星之一,这是老天对我眷顾,但这也只是我人生的其中一个阶段,我不会拿当年的毛宁与现在的我作比较。现在我的状态非常好,虽然之前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结果还是挺过来了,之后我就把自己当作一个刚出道的新人,重新开始。”
一个歌手能具备如此豁达的心态,是必须经过岁月磨练的。如今的毛宁,与当年的阳光少年早已相距甚远,仅从外表上看也不再是“金童”之身。现在的他比早年瘦了不少,一米八的身段显得更加干练,略为憔悴的脸容也画上了一丝沧桑的痕迹,单从他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多少经历过一些风雨。
广东有句老话:“人有三衰六旺”,没有人会永远走运,也没有人会一辈子倒霉,所以毛宁认为现在的自己还是挺幸运的,例如在音乐上能跟与国际著名的音乐人合作,在演艺道路上也获得了各种不同的机会,无论是去年首次参演的电视剧《萍踪侠影》,还是今年参与的话剧、音乐剧演出,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尝试。“我不会抗拒任何新的东西,但也不会刻意去强求,机会来了我就上,现在的心态就是一切随意。”
演舞台剧,纯粹机遇所致
近年来,毛宁遇到最多的机会是来自舞台上的,年初他与瞿颖主演了话剧《淡了,加点韭菜花》,这是他第一次走上舞台的经历。最近他又参演了广州歌舞团创作的音乐剧《星》,继续在舞台艺术方面进行不同的尝试。对于自己频频出演舞台剧,毛宁表示纯粹是机遇所致,“其实都是应朋友之邀的,演《韭菜花》这台话剧,是因为瞿颖,我和她是多年好友,就因为她的极力怂恿,我才走出了舞台生涯的第一步。至于这次的音乐剧《星》,也是主创方托朋友找到了我,而我也因为有了之前演话剧的经验,所以就欣然接下来了。但说实话,演音乐剧真的很辛苦,对我的挑战也很大,是需要考验一个演员各方面能力的表演,这次能获得好评,对我的鼓励确实不少。”
曾有位评论家以调侃的方式说过,一个歌手或一个演员,如果没参与过舞台艺术的演出,那他顶多只是个艺人明星,如果参与过了,他将晋身为艺术家行列。但毛宁认为自己并非因此而参与舞台表演,也从来没想过日后就往这方面发展,“我确实是个比较随意的人,做每一件事情都不会考虑太远,只要自己喜欢做,有兴趣做就行了。之前也有朋友跟我提议,说中国的音乐剧才刚刚开始,是一个新事物,如果我将主力往这方面发展的话,日后的发展空间必定会更大。但对于我来说,舞台表演在要求上是不同的,我的强项始终是在音乐方面,所以我想我不会放弃音乐,那才是我一辈子想做的事情。”
遇刺,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舞台剧是一个新的开始,日后将怎样去发展,毛宁并没有想太多,那对于往事的回忆,毛宁又是怎样的态度呢?在谈到四年前的“遇刺事件”时,毛宁沉默了下来,语气也沉重了许多。的确,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即使是相隔这么多年,对毛宁来说也还是内心深处的一根刺,随时都会往他心里扎,“一个旧伤疤要去揭开的话,会很痛苦,我是当事人,感受会更深。”
尽管在这个话题上,毛宁显得十分踌躇,多次表示不愿旧事重提,但在周旋良久后,他还是给记者作了简单的回忆:“记得当时是2001年11月22日,离现在刚好是四年时间。当时我是从金鸡百花奖颁奖礼做完演唱嘉宾回来的第二天,那天因为要赶去一个朋友的聚会,所以打算在路上买点小吃给朋友的孩子,于是开车经过北京三环一家便利店的时候,我就下了车,正准备往店的方向走过去,结果被一个陌生人喊停了,当时他问我有没有火,我想这借火的事也很平常,所以就没太在意,但当我说没有之后他还不让我走,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意识到,我遇到劫匪了。”
接下来的经过,也就像电影里面的片段一样,毛宁并没有打算与匪徒纠缠,所以也就任其摆布,结果身上的手机与钱物都被掠去了,但对方还是没有罢休之意,于是毛宁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那辆车,“大家都知道我是爱车之人,如果那匪徒要把我车抢走的话,我心有不甘,当时我的车钥匙就放在外衣胸口位的内袋里面,所以我就下意识地把手伸入口袋里,打算先把钥匙抓在手里,结果对方见我这动作,也做贼心虚地紧张起来,以为我会掏出什么东西来反抗,最后他就情急之下往我胸口猛插了一刀。”
就这样,毛宁倒在了血泊中,匪徒见状也慌忙而逃了,被严重刺伤的毛宁开始感觉到胸口一阵阵发热,他想跑,但已经跑不动了,最后,幸好有路人经过发现了他,并给他打电话求救,最后及时送往医院,毛宁才幸免一死。
真正伤害我的, 是“不正规的媒体”
在回述这段惨痛经历的时候,毛宁一再停顿,语气严肃得让听者窒息,毕竟,要把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需要极大的勇气。但对于毛宁来说,真正不堪回首的不是这次事件的发生过程,而是事情发生后所带来的纷扰,其中扮演着最重要角色的,就是那些“不正规的媒体。”
当时,毛宁住进医院后,媒体也获得了消息,立即赶去医院采访,结果就传出了毛宁保镖打人事件,“其实我根本没保镖,与媒体发生争执的是我公司里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她平时也根本不会跟人吵架,当时因为我的情况非常紧急,所以她才会情绪激动,但完全没有大打出手的过程。”
再之后,是“小玉事件”、同性恋关系,黑道复仇等等的话题,一连串与毛宁相关的负面报道接踵而来,让他毫无喘息的机会。在众口难辩之下,毛宁只好退出公众视野,一躲就是好几年。
“这么多年来我不愿意接受媒体采访,是觉得他们不会给我一个有权威性的、负责任的、起码是有良知的平台。要能很平静地去沟通的话,我愿意,如果产生了不信任的话,就像人与人之间一样,那就没办法沟通了。”但现在的毛宁,在面对媒体的态度上已有了很大转变,“毕竟事隔多年了,有些事情还是轻松点去面对比较好。”
遇上谷村新司,是缘分
尽管在“遇刺事件”后,毛宁低调了许多,但他却并没有真正离开舞台,“很多人都认为,我这几年是沉浸在痛苦之中,为自己疗伤,无所事事。但实际上,痛苦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我一直都在工作。例如每年我都会到美国做一场演唱会。公司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就是一直鼓励我要走出国门。刚开始时,我去给甄妮、蔡琴的专场做嘉宾,后来我就做专场,别的歌手来做嘉宾。除了美国之外,我还经常在东京、大阪做宣传,上NHK
的节目,参加谷村新司的演唱会。”
谈到谷村新司,可以说是毛宁近年来在音乐事业上遇到的一个重要人物,去年毛宁推出的最新专辑《我》,就是由谷村新司负责制作,“其实这也是一次缘分,几年前我的老板张卫宁去美国参加某一届亚洲音乐节,认识了谷村新司,当时谷村就向他表示非常欣赏毛宁,包括我在一些声音上的表现,于是张卫宁就立即想到要进行一次中日联手合作,让谷村负责我那张专辑的制作,所以说这是一次缘分。”
没必要强求,机会来了就上
如今,毛宁可以说是“退居二线”,没有了当年红极一时的浮躁,所以在工作上也持着一种随意的态度去面对。而在生活上,也就自然轻松了很多,有了更充裕的时间去真正享受生活,“平时不忙的时候,我喜欢做运动,毕竟我是运动员出身,所以业余活动也主要与运动有关,特别是这两年来迷上了打羽毛球,现在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打一两场。我还加入了一个明星羽毛球队,经常参加一些业余比赛。”
毛宁还很得意地透露,现在公司里很多人都在他影响下打起了羽毛球,例如张卫宁和田震。他认为,作为一个演艺人士,运动可说是必不可少的生活元素,“艺人的健康都是亚健康,近几年来,就有很多同行因为身体问题而意外走了的,我们觉得非常可惜,在心情非常沉痛的时候,会觉得生命更加重要,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把生命、健康放在第一位,去爱护自己的身体。”
对于未来,毛宁依然还是以一种从容随意的态度去面对,风光过后,一切将会恢复平淡,在经过种种纷扰后的今天,毛宁已经很能领会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现在会更加在意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但尽管如此,工作还是占据他生命中最大的一部分,“我的新专辑计划在明年出推出,以后在舞台上面或许还会有一些新的举动,但我也还是那句话,没必要去强求,机会来了就上,一切随缘吧。”
主动
因为当日面谈的时间仓促,所以这次采访并非一次完成,毛宁也不是真的很空闲,随时等着记者来补充采访,在演完《星》剧的第二天,他就飞回了北京,继续忙别的事情了,所以大部分内容还是之后在电话里采得。但值得庆幸的是,毛宁虽然对媒体有一定的“恐惧”,但在双方有了初步了解后,他还是表现出足够的配合。例如他在之前相约的时间里不方便接受采访,他会主动电话过来,与记者再约时间,这即使是对于一名并非大红大紫的明星来说,也是一种很难得的态度。在我看来,他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很珍惜这次被采访的机会,也并非把记者当作朋友,而仅仅是出于彼此的一种尊重,一种信用。黄锐海/文
《星》剧组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