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运会赛场上，山东男子足球队力挫上海队夺冠。从山东走出的国家领导人万里，也曾特别关注足球。其子万伯翱最近撰文记述了万里的足球情结。

    “本世纪中国的足球是没有希望的”

    上世纪80年代以后，我的父亲万里曾七次任国务院代总理，又主管全 国体育工作。他观看了1985年5月在工人体育场的那场足球赛，国家队不幸以1：2败给香港队，一些球迷大为恼火。对于冲动起来失去理智的观众（也有少数足球流氓）焚车、打人、向队员掷空瓶子，父亲当时非常气愤，亲自负责处理了这次事件。

    不久，他在工人体育场对当时的足协主席年维泗等人说：“足球是一个国家经济、文化和人民素质的综合体现，我看中国足球（男子）这种情况，得二三十年后才能冲出亚洲，到那时才能真正地走向世界呢！”此话一出，有不少体育界人士和球迷不理解。当时体委的领导也不太服气，说：“万里同志怎么尽泼冷水呢？该给我们鼓劲嘛！绝不会用这么长时间，我们就可以走进世界先进行列。”

    以上观点棋圣聂卫平也亲自在人民大会堂和万里打桥牌时争论过，在签赠给我的他的著作《围棋世界》“我和足球”一章中也曾提及此事：“1985年，我曾就中国足球同万里副总理进行了一场争论，万里非常明确地说：本世纪中国的足球是没有希望的。中国足球要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决不是这个世纪的事情，不要做这种超前的事情，浪费太大。听他把中国足球说得这么惨，于是就跟他激烈地争辩起来，最后万里很冷静地说：你不懂，不信你看。转眼间过去了十四年，真可谓被万里‘不幸言中’。现在回想起来，尽管心情不愉快，但对万里同志的远见卓识佩服得五体投地，用我们球迷的话说：他真牛。”

    “我们这么大的中国连个泰国都打不过啦？”

    后来，父亲在人民大会堂和邓小平同志边打桥牌边观看1990年亚运会中国对泰国的比赛。

    这次中国队又在下半场顶不住了，又是一个最后“黑色五分钟”输了球。邓小平发话了：“万里同志，怎么搞的？我们这么大的中国连个泰国都打不过啦？你得管管问问吧！”万里甩出了最后一张牌，回答说：“小平同志，我已不管体委了（他当时任人大委员长），您也说过，不让我多问体委的事呢！”邓盯着电视上的残兵败将连连摇头，默不做声，不再说什么了。

    后来中国男足总败在韩国脚下。雅典奥运会预选赛又是如此，“恐韩症”再次复发。父亲还在看电视转播和体育频道时对周围的人说过：“韩国这么小一个国家，足球都比我们强呀！什么原因？韩国这个民族踢足球作风如此强悍，很值得我们思考和研究呢！”

    “搞女子足球有什么不好？”

    对于女子足球，原足球办公室主任老韩曾对笔者说：“万里同志是我所知第一个明确支持女子踢足球的国家领导人。当时体育界的领导同志认为男子足球我们都管不过来，搞不上去，哪有时间再搞女子足球？

    当报告打到万里副总理那里的时候，他却明确地说：‘搞女子足球有什么不好？半边天嘛。她们踢出来，更好看，不比男子差呢！’因此，女子足球才大胆地开展起来。”这话又让这位领导人言中了，很多人佩服他的正确预见。

    果然在男足屡战屡败时，女子足球却愈战愈勇，不仅在美国的女足世界杯比赛中取得了亚军，还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足球比赛中尽显风流，在美国和许多国家元首观战下，闯入决赛，夺得亚军，还受到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的特别接见，引起世界瞩目。而中国男足以后的赛事仍未给中国球迷带来什么好消息，次次都让热心的球迷照样伤心失望。

    后来，笔者亲自听到别人问父亲，为什么中国女子足球能打入世界，立于世界体育强国之林，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父亲用浓重的山东口音又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解放了的中国妇女大显聪明才智，要知道中国妇女是世界上最能吃苦耐劳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