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的莫斯生前梦想成为牛仔歌手。
莫斯虽然患有精神智障,可从未放弃过对好莱坞电影中
浪漫爱情的憧憬(配图为描述黄昏恋的电影《破碎之花》)。
苏为了避免自己的虐待行为曝光,甚至切断了莫斯与外界的联系。
年近花甲的莫斯智力只相当于8岁的小孩。为了爱情,他告别亲朋戚友,不辞长途奔波来到得州......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没想到却等来噩梦般的受虐生活。十个星期后,他的尸体在郊外被发现,验尸报告简直骇人听闻——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和骨折,包括鼻子被打断、头部被砍17刀,颈部骨折、胸部、腹部、生殖器、手臂及大腿布满淤痕,头盖骨破裂、身上共14根肋骨被打断。
究竟,这是谁下的毒手?随着警方调查的展开,一个以爱情为诱饵的女恶魔一点一点被撕去伪装,露出了贪婪嗜血的嘴脸。
在对浪漫的爱情憧憬了将近20年后,莫斯终于恋爱了。
1997年春天,59岁的巴迪·莫斯在新泽西州一个教堂邂逅了苏·巴索。苏来自得克萨斯州的休斯顿,但两地的长途之隔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恋情发展,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
爱情的滋润令年过半百的莫斯如获新生,每次接到苏的电话,他都会像年轻人一样心跳加速,脸红耳赤。他巴不得告诉所有的人——“苏是我的女人!”
以为蜜运当头却踏上死亡路
几个月后,苏决定让莫斯搬到得克萨斯州和她同住。莫斯的朋友都替他感到高兴,但又忍不住有些担心。因为莫斯患有精神智障,智力只相当于一个8岁的小孩。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规定智障人士就不能恋爱呢?莫斯年轻时曾经结过一次婚,但妻子在生下儿子托尼两年后,于1980年死于癌症。从那时起,莫斯就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在ShopRite超市里打杂工,平时靠领取救济金过活,邻居们对他都很友善。莫斯曾经梦想成为一名牛仔歌手,他喜欢哼唱从电台里新学到的乡村音乐,虽然每次都唱跑调,但总能得到大家善意的微笑。
邻居阿尔本尼斯和其他人一样,对苏接近莫斯的动机隐隐约约感到不安。身材肥胖的苏今年44岁,比莫斯整整少了15岁,她为什么急着让莫斯搬到休斯顿去呢?
沐浴在爱河中的莫斯没有理会各种流言蜚语,他先把自己少得可怜的几件行李托运到苏的家中,并买了一个廉价的结婚戒指和一套为旅行准备的衣服。他乐颠颠地逐一和朋友们道别,告诉他们说自己正为大摆婚宴做准备呢。
1998年6月14日,莫斯脚穿尖头长靴、头戴一顶崭新的牛仔帽,登上了前往休斯顿的长途汽车。在休斯顿,苏正迫切地期待着他的到来。
验尸报告让人毛骨悚然
10个星期后,一名在休斯顿市郊Galena公园晨练的市民偶然发现了一具尸体。
几个小时后,一名肥胖的中年妇女蹒跚着来到警局报案,她自称苏·巴索,和她同居的男友巴迪·莫斯失踪了。警方马上想到了在公园里发现的尸体,结果发现他正是患有精神智障的莫斯。
长达7页的验尸报告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莫斯身上有多处刀伤和骨折,包括鼻子被打断、眼睛淤黑,头部被人砍了17刀,颈部骨折。除此以外,警方还发现莫斯背部有大约30处刀伤以及被烟头烧伤的地方,胸部、腹部、生殖器、手臂、腿部以及双手双脚都布满了淤痕,他的头盖骨破裂、身上有14根肋骨被打断。
验尸官表示,莫斯身上的伤痕有些看样子已经形成一段时间了,这也就是说,莫斯死前可能遭到残忍的虐待。
1995年,《休斯顿记事报》上刊登了一份非常气派的订婚广告。准新娘自称苏珊妮·玛格里特·苏·斯坦林斯洛奇,是加拿大某个石油富商家族的女继承人,从小在国外接受教育,曾经是一名优秀的体操运动员。
滑稽的是,三天后,由于《休斯顿记事报》没有收到这对新婚夫妇应该支付的1372美元广告费,它不得不重新刊登了一份更正启事,称当天的新婚广告“显然包含错误的信息”。
从那以后,所谓的准新娘一直都没有再露面,直至巴迪·莫斯的尸体被发现后。事实证明,苏·巴索正是那个准新娘,她的生活根本与富裕奢华这一类字眼完全不沾边。
马雷目无表情干脆认罪
苏·巴索住在休斯顿市郊一个简陋的破房子里,与她同住的还有她那个年仅24岁的儿子马雷,马雷总幻想着自己是一名军队的特种兵,无论白天黑夜都穿着军装,即使睡觉也不例外,她的母亲为此给儿子取了个“小丑大兵”的外号。
警方把苏和马雷带到Galena公园发现尸体的现场,以辨认尸体是不是巴迪·莫斯。
一名在现场的警员后来回忆说,一看到莫斯的尸体,苏就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但是她的激动反应更像是装的。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雷目无表情,仿佛早料到会这样。
马雷的冷淡反应引起了警方的主意,他们把他带到一旁,询问他是否知道莫斯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马雷很干脆地回答,“我们杀了他!”
这里的“我们”后来证明是苏、马雷、苏的朋友米勒(55岁),米勒的儿子克雷格(25岁)、米勒的女儿霍普(23岁)以及霍普的未婚夫特伦斯(28岁)。
据马雷供认,惨案发生在米勒家中,当时莫斯因为打碎了一个迪斯尼的玩偶雕像,已经被罚跪了好几天。但这伙穷凶极恶的歹徒还不解恨,他们对莫斯拳打脚踢,用烟头烧他,烧完以后又用钢丝刷猛刮流血的伤口。他们还把莫斯扔到满是漂白液和消毒水的浴缸里浸泡,直到他断气为止!
马雷招供后,6名嫌凶随即被逮捕并被控谋杀罪。
杀人只为骗取6万保险金
起初,警方认定莫斯是因为失手打破了一只米老鼠雕像而被苏一伙人毒打致死的。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凶手的真正动机是金钱,是为了骗取意外保险金。
1997年9月9日,警官普鲁带着几名警员来到了苏的家。屋子里零乱不堪,到处都是猫狗乱窜留下的痕迹。屋内堆满塑料储物箱,里面装着旧衣服、相片、CD甚至是电视机零件设备。卧室内一台电脑称得上是少数的高科技产品。
在一片混乱中,警方搜出了一份工会人保公司为莫斯投保的、金额达1.5万美元的保险单,按照保险内容,如果莫斯遭遇人身意外,受益人将获得6万美元。与此同时,警方还发现了一份由莫斯签名的遗嘱,上面指定苏为莫斯所有财产及保险的唯一继承人和受益人,遗嘱的见证人项目一栏签的正是苏和她三名同伙的名字。
遗嘱上签的日期是1997年,但是警方后来在电脑里发现了最初的版本,它是在凶案发生前12天制作的。莫斯的存折记录则显示,他把自己每月领到的社会保障金一分不剩全都转到了苏的名下,然而贪婪的苏并不满足,她还申请全权代领莫斯的退休金。
莫斯很久以前就与儿子失去了联系,不过他与住在维及尼亚州的侄女琳达一向感情不错。由于担心莫斯的亲人会从中进行干预,苏还给莫斯下了一条禁令,禁止他与任何亲人进行联系。
苏当着丈夫面与情人交欢
人证物证俱在,苏一伙为了金钱谋杀莫斯的罪行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了。不过,在向警方提供的口供中,6名嫌凶互相推卸责任,其中5人最后都一致指认苏是最主要的幕后策划人。
苏的真正生活与她在订婚广告里所宣扬的完全有天渊之别,她实际上是来自纽约州一个普通家庭,是8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女孩。苏的父母都是酒鬼,每回醉酒后没少拿自己的孩子发泄,所以苏从小受尽了苦头。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苏变得非常叛逆——她逃学、滥交并且学会了小偷小摸。高中勉强毕业后,苏嫁给了一个名叫詹姆士·皮克的海军士兵。1973年,他们的女儿哈代出生了,第二年,夫妇俩又添了个儿子。
哈代告诉《休斯顿记事报》的记者,父母的婚姻充斥着性倒错。刚嫁为人妇的时候,苏身型苗条风情万种,浅蓝色的大眼水灵动人,曾迷倒不少追求者。但是婚后她好吃懒做放任自如,体重一下子暴涨到了350磅。
不仅如此,红杏出墙对苏而言是家常便饭,她甚至把情人带回家,而她的丈夫竟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哈代至今仍记得当年自己和父亲总是被迫呆在卧室里或者坐在沙发上,听母亲与她的情人在隔壁房间翻云覆雨的呻吟声。
哈代还记得,有一次苏竟然强迫她和弟弟在两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当那些男人对着7岁的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在旁边目无表情地看着。弟弟马雷的遭遇也比姐姐好不到哪里去,父母动不动就拿他当出气筒,经常把他揍得皮肉开花。
1982年,苏的丈夫詹姆士·皮克因为猥亵女儿及另一名儿童被判11个月监禁。父亲坐牢后,哈代和弟弟一度被送进孤儿院。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他们才和母亲苏重新住到一起。
苏竟然与亲生儿子乱伦
苏决心埋葬过去的身份,她对外谎称一家子是爱尔兰裔美国人,为了使谎言看起来更可信,她把家里的墙壁涂成了绿色,还用爱尔兰的国花三叶草作装饰。苏的古怪行为表现在很多方面,最骇人听闻的是,她竟然和自己的儿子马雷有一腿。她还把儿子当成赚钱的工具,逼他到商店里偷窃或者是上街乞讨。她强迫马雷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稍不顺心就把他锁在屋里。
1993年,苏靠在大厦里当看更勉强过日子。没多久,她攀上了一家证券公司的老板卡迈·巴索。
这一对组合看起来显得很不和谐:来自新泽西州的巴索身材高瘦,行动敏捷,而苏长着一身赘肉,连走几步路也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人脾气都臭得很,常为丁点儿小事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但吵完后又照样同床共枕。苏那个已经出狱的丈夫皮克在家中窝囊地呆了几个月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搬了出去。
正是和巴索同居期间,苏大张旗鼓地在《休斯顿记事报》登了那份噱头十足的订婚广告。但事实上,他们从来就没打算结婚——也不可能结婚,因为苏并没有和丈夫皮克离婚。
1997年,苏到新泽西州探访巴索的亲人,碰巧在教堂义卖会上结识了巴迪·莫斯。而就是在这次新泽西之旅期间,卡迈·巴索意外身亡。他的尸体是在证券公司的办公室内被人发现的,验尸报告显示为糜烂性食道炎引起的自然死亡。
卡迈·巴索的死导致了两种结果:其一,苏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没了;其二,苏如果要接近巴迪·莫斯,根本不会有别的什么障碍。她很快就邀请莫斯搬到休斯顿。
莫斯死前曾向朋友求救
自从搬过去与苏同住后,莫斯在遇害前几周显然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警方在一条裤子的裤袋里发现了他的求救字条。
字条是写给新泽西州一名朋友的,上面写道:“你务必通知我儿子一声,让他来接我,我好想快点回到新泽西。”莫斯还请这名朋友帮忙联系自己的侄女琳达,好向她借钱买回家的车票。
不过,由于害怕苏的报复,莫斯又曾经一度拒绝邻居的帮忙。据苏的邻居布鲁斯透露,莫斯遇害前一周,两人偶然打了个照面,当时莫斯一只眼睛红肿得厉害,身上还流着血,脸上也有不少瘀青。布鲁斯问他要不要叫救护车或者报警,他却神色惊慌连连摇头,“不了,不要。不管你叫谁来,苏知道后肯定又要把我毒打一顿的。”
8月22日,凶案发生前一周,有人报警称在米勒住所附近发现两名男子攻击一名老人。休斯顿警员杰夫接报后赶往现场,发现马雷和另一名嫌犯特伦斯正强迫莫斯来回奔跑,莫斯双眼瘀黑,气喘如牛,他苦苦哀求说自己不想再跑了。
当警方出面喝止马雷的行为后,莫斯似乎显得很紧张,他谎称自己是被3个陌生的西班牙人打伤的,与马雷和特伦斯无关,他还拒绝到医院接受治疗。
杰夫警官把三人带回到米勒的住所,苏当时也在那里,她自称是莫斯的合法监护人,还当着警察面装模作样训斥了儿子一顿。杰夫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把莫斯交给了苏照顾。没想到几天后,莫斯却被人活活折磨死。
装疯扮傻苏难逃死刑
1999年4月13日,苏的儿子马雷第一个出庭受审。陪审团裁定他谋杀罪名成立并判他终身监禁。另外一名嫌犯特伦斯也被判终身监禁,嫌犯米勒则被判监禁80年、她的儿子克雷格被判有期徒刑60年。
23岁的嫌犯霍普与辩方律师达成辩诉交易,即只要霍普同意指证苏,她就有可能获得减刑。
候审期间,身材肥胖的苏因为寝食难安,体重锐减。
刚入狱时,她体重350磅,而11个月后,她的体重已经猛降到140磅。她声称双脚麻痹,坚持要坐轮椅,她还抱怨自己脑子不太好使,胸部和腹部总是隐隐作痛。到后来她更开始装腔作势用一种小女孩的声调说话,一脸天真地称自己回到了童年时代。
主审法官凯勒没有被她的伪装骗倒,她在聆讯会上认定苏的精神和健康状况不会影响她出庭应讯。
苏每天都坐轮椅出庭,她衣衫不整、愁眉苦脸地呆在被告席上,有时会扳着脸对着检控官怒目而视;有时则显得毫不在乎。苏承认曾用皮带鞭打莫斯,但辩称这样做恰恰是出于好心,目的是为了转移5个同伙的怒气,以防他们对莫斯下狠手。
坐在证人席上的霍普马上对她这一说辞给以了驳斥。她称苏当时气急败坏,不仅对莫斯拳打脚踢,还用皮带和吸尘器砸他,直到他昏过去。即便这样苏还不肯罢休,她怂恿儿子马雷用钉鞋朝莫斯猛踹。
最终,陪审团一致认定苏谋杀罪名成立,法官鉴于苏对待智障人士的行为极端残忍,判处她死刑。
听到宣判结果,苏一下子瘫倒在轮椅上,嚎啕大哭起来,一直当她被推出法庭后,她还用那种小女孩的腔调哭喊着,“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惨绝人寰形同虐囚
●苏一伙人对莫斯的虐待辱骂从他抵达休斯顿没几天后就开始了,后来更是变本加厉。
●他们把莫斯当囚犯一样对待,经常把他的双手捆绑起来——有时是在家里,有时则是在一伙人开车出外吃饭的路上。
●莫斯还老被罚跪,不给吃不给喝更是家常便饭。
●如果他为此痛哭流涕,往往会被毒打一顿以示惩罚。
●苏不让莫斯上厕所,所以他总是尿了自己一身,结果又招来一顿毒打。
●至少有5次,马雷揪住莫斯的脑袋朝着浸满洗衣粉和消毒水的浴缸往死里按,把他呛得哇哇大叫。
●当马雷不怀好意地拿钢丝刷使劲“清洗”莫斯的伤口时,苏竟然把酒往莫斯的脑袋直浇下去。
后记 母亲获判死罪女儿开心落泪
苏·巴索,囚号为999329,如今被关在得州Gatesville监狱的死囚区。按照惯例,关押在这一监狱的男女死囚一般会等上10年左右才被处决,如果这一惯例适用于苏的案子,那么她行刑的日子将会在2010年。
苏的女儿哈代正掰着手指头等候那一天的到来。
当听到母亲被判死刑的那一刻,她激动得双眼缀满欢欣的泪水。“我们赢了!”哈代告诉记者,“太棒了!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她再也不能伤害别人了,干脆让那些囚犯干掉她算了,我一点都不在乎。”
拭了拭眼泪,她又补充说,“苏从来就没尽过母亲的责任,她根本就没有母性。只会把我们丢到一边,任凭我们自生自灭。现在,就让她尝尝自生自灭的苦头吧!”
随着苏行刑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哈代毫不掩饰地告诉《休斯顿记事报》的记者,“当她被注射毒针的那一刻,我会坐在家里,打开香槟好好庆祝。”(本版编译瑜虹)